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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松内心伤感,却不敢让刘封看出破绽,急忙深吸了几口气稳定住自己的情绪,强自挤出一丝笑意说道:“松当在成都备下水酒,恭候少将军得胜归来!”
刘封笑了起来,“那就托先生吉言了!”
这时刘瑰也抱拳说道:“葭萌关乃梓潼之咽喉,紧扼入蜀之道,益州安危,全然拜托少将军了。”刘瑰虽然很得不修边副,人也显得五大三粗的,但声音却要比张松那铜钟之声强出甚多。
刘封没有时间欣赏,一脸惊讶问道:“校尉大人不在关隘?”
张松接口说道:“葭萌虽然险要,却不甚宽广,有三千人已是显得有些拥挤,刘少将军帐下有五千将士,只怕安排起来也是有些头痛,所以刘校尉将领本部二千兵马退往剑阁,为刘少将军守御粮道,提供后援。”
刘封点了点头,冲着刘瑰说道:“如此,只怕有累刘校尉了!”
刘瑰赶忙答道:“不妨事,不妨事,相比刘少将军千里迢迢赶来此处,我们这算得上什么!”
众人又是客套了一番,刘瑰又带着刘封熟悉了一些关隘地情况,便与张松一起,领着益州军缓缓退往剑阁。
刘封等人立在关隘之上,望着缓缓退去地益州军心中尽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按理来说,刘璋将如此险关交由他们守卫,心中理应兴奋才对,可他们偏偏知道,天下没有白掉的馅饼,刘璋尽然连如此险关都敢让,肯定是有绝对的把握。
刘璋究竟有什么安排?
霍峻带着季允赶上关来,远远的便冲着刘封说道:“大公子,关前关后已经全部查验过了,没有发现异常之处!”
刘封点了点头问道:“粮草军械如何?”
霍峻想到刚刚检查军械库的情形,不由自主的吞了一口吐沫,叹道:“粮草足够大军半月用度,关上有强弓三千张,弦五千,箭矢近二十万支,另有战甲三百副、环首刀、长枪、重斧近二千,滚石擂木无数!”
刘封听了不由一呆,惊讶问道:“怎么会有这么多?刘瑰守下不过二千人,哪用得了这么多兵械?况且关就这么大,哪来那么多地方存放?”
霍峻知道刘封不相信,事实上他刚刚看到的时候也是不敢相信,不过是益州地一个小小关隘而已,他哪敢相信尽然存放了这么多地东西!想想刘瑰手下才二千人,这要打几年的仗才能用地完?都说益州富足,天府之国,先前还只当是吃嘘,如今看来倒真是不差,兵械充足如此,粮草堆积如山,不是富足是什么?
霍峻对着刘封指了指脚下,神神秘秘的说道:“伯威,山腹被挖空了,粮草、军械分开好几个地方存放,我们这次可发了,兄弟们的兵刃这次可以换换了。”
王威是不同意霍峻的这种看法,有些抑郁的说道:“发了?仲邈是穷疯了吧!刘璋这是吃准我们没有命了,故作大方呢!他会白白送这么多的东西给我们?你还是早点洗洗睡吧!”
霍峻不由瞪眼说道:“活不下去了?叔义,有如此雄关,有精兵强将,纵然有十万大军来攻,守上一年半载,根本不成问题,怎么可能活不下去?”
王威苦笑道:“粮草,人要吃饭,马要吃草,五千大军一日的消耗惊人,刘璋要是断了粮草供给,别说一年半载,十天都成问题,兵械再多又有什么用?”
“兄长,这话可就不对了,关内的存粮吃光了,刘璋那个老小子要是不给,我们就去抢!阴平郡、阳平关离此都不算远,无论打下哪一处来,还怕还没有粮食?”魏延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好像天生就是做土匪的料。
正当他们有一茬没一茬的商议的眼前的形势之时,大地忽然轻轻的震颤了起来,众人身处非常时机,反应何等敏锐,立即就感到了异常,随即放眼望去,远处依旧显得平静,但他们本能的就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大地的震颤逐渐的强烈了起来,一股压抑的肃杀之声迎面扑来。
终于,一骑冲出了远处的山峦,如同从天际中蹦出一般,那人扛着一面战旗,纵马狂奔,隔的太远,众人看不清楚战旗上的字样,他们只看到,一骑之后,地平线上涌起了一道黑色波涛,在大地的颤抖之中,猛然吞噬着远处的空旷之地。
………………
第一百二十一章
马超傲然端坐于战马之上,默默的注视着那座修建于半山腰上的关隘,一旁的战旗在风的扯拽之下猎猎作响,一个个军侯、军司马不断的指挥着远处的铁骑大军调整着队形,而这一切似乎跟他没有丝毫的关系,他就这样坐着,一动不动。
马超坐下的战马也很安静,空气中涌起的肃杀之气似乎与它毫不相干,对于眼前的这种阵仗它很熟悉,还时不时的抬着前蹄扒扒脚下的土地,很是悠闲。
马超依旧那么的俊朗飘逸,目如流星,虎体猿臂,彪腹狼腰,如冠玉般的脸上此时没有丝毫的表情。他就这样静静的端坐马背之上,横旦着长枪,默默凝视着远处,只是这样,在他身旁的亲兵便感觉到一股庞大的压力迎面而至,让他们大气不敢喘不远处的马岱没有去看远处的葭萌关,而是饶有兴致的注视着马超,眼眼都舍不得眨一下。马岱有点瘦,身体显得有些单薄,他露在战甲外的皮肤显得有点黑,虽然比不过有“黑子”之称的庞德,但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常年征战在外,日晒雨淋,这是必然的结果。或许是太过辛劳的原因,他的眼眶也有点凹了下去,与他的年纪极不相符,事实上他才刚刚成年。
马岱现在默默的挺直了身躯、静静的看着马超,脸上满是崇拜之色,看着这个族兄犹如战神一般的驻马远望,他心中丝毫没有为即将开始的血战而担忧,马岱知道,跟在这个族兄的后面,根本就不需要担忧。因为马超总能将血战变成屠杀,将攻城变成逛城,在别人眼里难于登天的事,在这个兄长手里,几乎毫不费力。
庞德纵马靠了过来,顺着马岱的目光望向马超,身为前军统将。这个时候,他尽然显得很无聊,看了一会,他不解的问道:“孟宗,你在看什么?”
“看大哥!”孟宗是马岱地字,这是去年攻下冯翊郡频阳城的时候,马超赐的。
庞德一脸坏笑说道:“孟起有什么好看的?还不是一大老爷们!”
马岱的双眼眨都没眨一下。回道:“我在想。为什么同样是在太阳下暴晒,大哥还是这么白,你却越来越黑。”
庞德大怒,横枪砸向马岱,骂道:“你小子懂个屁,我这是健康,能叫黑吗?”
马岱闻听身后长枪砸来带着呼呼的风声,不由一矮身,全身紧贴于马背之上,堪堪躲过。他终于转过了头来。年轻的脸上满带着疲惫之色。同时不解地看着庞德,奇怪的问道:“令明兄?你这话的意思,难道说我大哥不健康?”
庞德瞪了他一眼,仰头说道:“总是比不过我的!”
马岱轻“哦”了一声,眼中露出一丝戏谑,“那我去问问大哥!”说罢不等庞德开口,双腿一夹马腹。朝马超靠了过去。
庞德不由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这个小子。越来越没大没小了,这种玩笑之话还也问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