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呼啸声,齐刷刷的举起了手中的盾牌,前锋军统率步兵校尉华勇大喝道“举盾”,“刷”的一声,一面面盾牌顿时立在士卒身前,而一旁搬运沙石的民夫们则恐惧的躲向盾牌后面,“叮叮当当”的声音杂乱无章,间或夹杂着几声痛苦的呻吟,十几个民夫由于缺乏有力的保护被锋利的箭矢射伤,痛苦的呻吟声凄惨悲伤。这阵箭雨给黑夜带来了无尽的恐惧,城下数万曹军不得不紧张的关注着城头,以防敌人的突袭。无尽的黑夜,带给人们的则是迷茫及无助。让他们疲惫的身躯更多了一份精神上的恐惧,远处的城头不知道何时会射出致命的箭矢,那种无声的压抑给了所有人极大的恐惧。天明,原本宽阔的护城河被填平,不仅北门,东门与西门都被填平数里之宽,南门由于背靠襄江,无法展开兵力,曹军只留一部人马守住路口防止敌人逃走,主战场则放在其他的三面城墙。不需要鼓舞,所有士卒都知道此次是有死无生,逃也是死,战也是死,与其作逃兵窝囊而死,还不如死战,拖的越久,自己的亲人就越安全一些,虽然他们都清楚此次曹军尽遣精兵南下,恐怕他们再也没地方逃了,但是逃的一时是一时吧。曹军前部统军大将曹仁驻马山坡观战,曹仁一脸国字脸,虎背熊腰,胡须如同一片钢针一般长在下额,坚挺有力,曹仁虎目微闭,豪气干云,在他的身后,一面黑色的大纛直耸入云,黑色的旗面上那个巨大的汉字低头俯看着忙忙碌碌的人群,伴随着一阵劲风吹过,大纛张牙舞爪起来,仿佛在催促着战士们前进。鼓声如同来自地狱的死亡呼唤,随着令旗的挥动蓦然间从四周响起,沉沉的鼓声节奏鲜明,伴随着这阵“咚咚咚咚……”的声音,曹军的抛石车开始怒吼,每台抛石车旁边都有几十名民夫扯动绳索,一块块巨大的石头砸向远处的城楼。石雨漫天。战阵,密密麻麻的战阵,黑盔黑甲,长枪硬戟,全副武装的步卒踏着鼓点迈出沉稳的步伐,一架架云梯,一台台冲车在悍卒的推动下冲向樊城。在漫天鼓声的指挥下,曹军已经开始攻城。刘封紧了紧手中的手枪,他可不是1年前那个丢枪拔剑迎战赵云的刘封了,这一年来,天份极高的刘封已习得赵云真传,更加上三叔张飞的蛇予绝技这让个年仅16岁的大公子威猛无比。但是这种几万大军作战的场面实在太过庞大,看着城下漫山遍野的敌人,看着阵中一杆杆巨型长予、明亮大刀,刘封全身都感觉头皮一阵发麻,可以想象,当密不透风,密密麻麻的长枪刺向你的时候,就算是你的武艺再高也没有用,你根本没法躲避,除了被扎成刺猬,他想不到任何的办法。刘封感觉自己的嘴里一阵发苦。茫茫然泛起一阵无力感。远处的抛石车停止了怒吼,已方士兵已经突击到城下,再投的话就要误伤到自己人了。前军副将韩浩亲自督攻北门,韩浩骑在高大的战马之上,看着城头大纛仿佛看到了几个月前的新野,新野的那把火虽然早已灭了,但在韩浩的心头,更有一把猛烈燃烧的怒火不仅未灭,而且越烧越旺,那强烈的愤怒火焰让韩浩全身迸发出一股惨烈的杀气。“杀”韩浩放声怒吼。“杀”军司马刘从同时吼道。趁着石雨停下的刹那,刘从果断下令还击,这个时候,已经毫无必要节省箭矢,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能够活多久,面对几十倍于自己的大军,他们根本不做任何的侥幸想法。死,当然是死,只不过是早死与晚死的区别。“杀”守城将士自知必死,顿时将一股怒气凝聚于箭矢之上,箭雨迎面扑下。刘封也不例外。“盾,举盾!”韩浩大声喝道。同时身旁的亲卫士兵早已挡在韩浩的身前,一面面盾牌将韩浩前面挡的密不透风。“滚开,一群废物,隔这么远,还怕我被射死不成!”亲卫士兵没有吭声,他们依旧紧紧守卫在韩浩身前,作为亲卫,如果主将死了,那他们也快死了。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保护主将的安危。一支支利箭扎进盾牌,几个防护不严密的士卒遭到了无情的打击,利箭毫不留情的扎进他们的身体,一头扎进肉里,冰冷的箭头无情的摧残着人类脆弱的生命。“长弓营准备”“放!”校尉华勇指挥着长弓营士兵还击。这是一批硬弓,是从冀州缴获的强弓,这种强弓射程要比普通弓箭远的多,此刻3000名强弓手一线排开利用射程较远的优势死死的压住墙头的守军。刘封刚从汝墙的箭孔探出来,就感觉一股劲风扑面而来,人类身体的本能让他毫无理由就往斜刺里一缩,一根贯满劲道的长箭贴着他的脸颊擦过,一溜血水划下,刘封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一旁的大山大惊失色,雷虎长满扎髯的脸更是一阵抽搐,这个身经百战的硬汉感觉自己的后背冷汗直流,一旁的黑子和田雄一把将刘封扑倒在地,用他们结实的身体护在刘封的上方。一刹那间,刘封的大脑就像短路了一般,他明明可以躲开黑子和田雄,但他就像傻了一般,任由他们扑倒自己,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嗒,嗒……”一连串的声音响起,无数架云梯架到了城墙上。城下,曹军在长弓营的掩护之下,开始抢攻城墙,不远处,蒙着生牛皮的巨型冲车开始无情的冲撞城门。箭雨漫天,吞云噬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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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漫天箭雨飞向城头,密密麻麻的箭矢如同一片乌云密不透风,强弓硬弩让城下的曹军弓箭手可以远离城头的弓箭射程,三千弓弩手尽情的挥霍着一支支利箭。驻马观战的曹军前军统率曹仁看看时机已经成熟,毅然下令攻城。几十面大鼓同时响起,沉闷的鼓声犹如来自九幽的死神呼唤,催促着战场之上的所有人。樊城城下300步,曹军步兵校尉华勇抽出锋利的战刀举过头顶,刀刃泛起一阵异常冰冷的光芒。华勇回过头,身后数千名悍卒正在默默的注视着他,这些都是与他出生入死的袍泽兄弟,是随丞相平定乱贼救汉室江山于水火的忠勇之士。感受着身后士卒那一道道充满着信任与敬畏的目光,华勇大声吼道“杀”。“杀,杀,杀……”杀声震天。刘封的长枪一偏,格开一柄竖劈过来的大刀,枪身一抖,冰冷的枪尖便刺入了敌人的身体,强壮的身躯刹那间如遭电击,身体的本能让他抛却了手中的战刀,双手死死的抓住枪杆,双目圆睁,士卒不甘的看着浑圆的枪杆,感受着身上力量正在急速的流逝,死亡的恐惧与枪尖带来的疼痛让他放声怒吼。城头,从云梯冲上来的几个悍卒看到了自己的兄弟,如今正被一个年轻的敌军刺死,在自己兄弟的背后,一杆沾着鲜血的枪尖正在那里往下滴着殷红的鲜血,满腔的愤怒让他们失去了理智,五个人亡命一般的扑向刘封。刘封大骇,五个敌军那双眼之中的杀气犹如实质般的凌厉,刘封用力去拔枪,但是被他刺死的曹军士卒不甘的用尽全身力气抓住了枪杆,长枪拔不动分毫。手忙脚乱的刘封被敌人的杀意所惊,初次杀人的刘封心乱如麻,他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不料横在身后的尸体绊了他一下,失去重心的刘封猛然往后倒去,忽如其来的变故让年仅十六岁的刘封惊叫呼号起来。大山一刀劈下,一个刚刚从城头露出脑袋的敌军便被他枭首,离开身体的头颅在空中翻滚了几圈被向地上重重的砸去,喷着鲜血的身躯失去了大脑的控制,斜斜的往城下摔去,下面的曹军士兵看都不看一眼,继续往城墙上攀爬。雷虎伸出长钩,斜斜的钩住云梯,雷虎双臂一紧,额上青筋浮现,他用力的扯动长钩,云梯上的士卒大骇,加速往城墙上冲去,云梯底部的士卒看到了伸出城墙外面的那个长钩,他们不顾一切的扑向云梯,想籍住云梯下面的底座稳往长长的梯身,城上城下,两方的人用劲全力争夺着云梯。“咔嚓”一声,云梯终于忍受不住巨大的压力,从中裂开,冲在最顶端的那个曹军士卒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城墙边沿,下面的人则没有他这么幸运,失去依托的他们猛然向地上摔去,原本扶着云梯的士卒看着自己的袍泽摔下来,齐齐向他们奔去想要扶住他们,不想跟随着士卒掉下来的大刀直直的扎进其中一人的身体,吭都没有吭一声,原本想接住从城下摔下的袍泽的士兵例被钉死在地上。几具强壮的身体重重的摔在地上,引起下面的一阵慌乱,还没有等下面的人反应过来,一巨尸体又压了下来。抓住城墙边沿的曹兵借着身体里面强悍的爆发力全身一紧,手脚并用往城墙上窜去,他的头刚刚露出汝墙,就看到一张满脸长满扎髯的大汉,那张粗旷无比的脸庞映着点点血迹显得狰狞恐怖,根本来不及反应,雷虎手中的大刀就猛的劈下,曹兵想躲,但是劈来的大刀实在太快,他刚腾起身,刀锋就划过他的身体,巨大的刀口带起一溜血水,血雾飞扬。这时,刘封的惊叫声传到了他们的耳里,倒在地上的刘封惊恐的看着五个曹兵挥舞着长枪大刀向他刺来,这一刹那他的全身感觉一阵莫明的恐惧,好像连反抗的力量也失去了,他根本动弹不得分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五件兵器向他刺来。最先冲过来的黑子一把抓住刘封的胳膊,二话不说使劲的就往后拖,一旁的田雄也拽住刘封另外的一条胳膊,两人同心协力的将刘封结实的身体往后拖去,刀枪砸下,离刘封的脚不过几寸,兵器与青石城墙碰撞之下闪出点点火花,磕飞的碎屑四散飞舞,这种疯狂的气息让刘封这个初上战场的新兵胆颤心惊。刀锋划过,五个追杀刘封的曹兵还没来得及收回手里的兵器,就一头栽倒在地上,大山与雷虎如虎入羊群,彪悍无比,朴刀过处,五个活生生的大汉便成了五具尸体。刘封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时他才发觉,自己全身湿透,一身冷汗。5个人来不及喘气,更多的曹军士卒扑向他们。北面城墙,长达数里,而军司马刘从只布置了一曲400名战士防守,以千人守樊城这座大城,根本没法站满城墙,虽然前期利用擂木、滚石等守城器具给了曹军攻城步卒重重一击,但是多点开花的曹军很快就攻上了城头,失去城墙掩护的守城士卒只能忘死拼杀,只有将冲上城墙的敌人杀下去,他们才能有机会守得住。大山一刀砍掉了死死抓住刘封长枪的那双手,乌黑的血液顿时从断肢上流了出来。大山看也不看一眼,径自抽出刘封的长矛,交给大公子。更多的曹军士卒冲向这边,地上袍泽的鲜血激起了这些曹兵的血性,地上这些逐渐冰冷的尸体都是他们亲人,他们一同黄巾起义,一同战败被俘,又一同被改编,历经大战的他们没有死在衮州,没有死在白马,没有死在官渡,没有死在辽东,却死在了这座小小的樊城,看着他们眼里的不甘,看着亲如手足的袍泽永远的倒在这块陌生的土地上,城上的青州兵放声怒吼。“苍天已死”。如同时空轮回一般,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勾起了曹军士卒太多太多的回忆,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随便更多的人颤声回应。“黄巾当立”。这些原来都是青州黄巾的士卒被仇恨所激怒,又一次吼起了当年熟悉的战斗口号。越来越多的青州兵开始加入呼号的队伍,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发泄他们心中的悲愤。越来越多的曹兵悍不畏死的冲上血肉铺满的城墙,他们需要报仇。城下督战的校尉华勇大骂一声“操***,这帮王八蛋,现在是大汉军,不是黄巾军,都什么年代了,还黄巾,黄巾”。远远望着脸色铁青的韩浩,华勇知道回去准得挨鞭子。看着城头呼号作战的士卒,华勇大手一挥,在亲卫的伴随下,冲向城头。呼号着“苍天已死”的曹军忽然变的强悍无比,在这血肉横飞的城头,这些青州士兵仿佛回到了当年跟随黄巾大帅起兵造反的日子,朝廷无道,天灾连绵,饿孚遍地。战也是死,不战也是死,绝望的他们用自己的身体撞向敌人的刀剑,也许死亡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种解脱。越来越多的曹军悍不畏死的扑向守城士卒的刀剑,玉石俱焚,同归于尽,呼喊着当年黄巾口号的他们仿佛感觉到了天公将军的身影,他们全然忘却了生命存在的意思,杀,忘情的拼杀,根本没有防守的拼杀,他们就是要用自己的身躯去迎接敌人的兵器,他们要用自己的死亡去换却对方的生命。城头惨叫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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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军司马刘从带着亲卫士兵冲出了城楼,刘从刚劲有力的双手紧握着那杆伴随着他十几年战斗生涯的长枪,这把黝黑沉重的长枪是他当年随刘大人剿灭黄巾蚁贼的时候从一个黄巾将领手中夺过来的,从此这个忠诚的伙伴便伴随着刘从南征北战杀敌无数,如今结实的枪身上隐着浓浓的血迹,那黝黑难辨的血迹凝聚着浓烈的杀气,枪头已经更换了新的枪尖,那锋利的尖刃隐隐闪现噬骨的光芒。刘从紧握着这个熟悉的伙伴,全身都感觉踏实无比,但是面对着城上城下数不清的曹兵,刘从不由轻叹一声,原本是想将这杆长枪传给自己的儿子,让自己的儿子持着自己的长枪继续为大汉复兴而拼杀,让自己的儿子去完成他们这一代未完成的遗愿,如今眼前的形势自己已必死无疑,而虎儿不知道身处何处,天意,一切都是天意啊。苍天,难道你就不能睁开眼睛看看,看看大汉江山即将覆灭啊!亲卫紧随在刘从的两侧,他们伴随着军司马大人一路杀出城楼,樊城守军虽然彪悍无比,但是人数上的巨大劣势实在让他们毫无还手之力。但是没有人去关心这个,在这些亲卫队士兵心里,他们只关心一件事,那就是大人的安危,预备队二百多名士卒在左屯长的指挥下紧跟在刘从等人的后面,他们就像一道洪流,从城楼涌出,冲向城墙,冲向悍不畏死冲上城墙的曹军。刘封听不到刘从的呼喊,整个樊城都笼罩在巨大的杀伐声中。大山、雷虎、黑子、田雄四人紧紧守护在大公子的身旁,四个人被派来保护大公子的左将军近卫紧张的关注着四周的敌人,虽然他们知道大公子的武艺高强,但是职责所在,他们不敢有任何的懈怠,四个人隐隐将刘封围在中间,他们五个人形成了一个奇怪的组合,如同一台动力十足的收割机,在城头收割着无数人命,四周无尽的喊杀之声充斥着每一个人的耳朵,所有人都像是中了邪一般,他们一个个腥红着双眼,眼里只有自己的武器,身边的敌人。越来越多的曹兵关注到了这里,看着大山他们的样子,极像是在保护重要人物,在各个军官的带领下,越来越多的曹兵围向这里。密密麻麻的曹兵如疾风而至,冲散了他们这个小阵。面对着四面八方横劈竖砍过来的兵器,他们无法在互相支援,只能各自为战。刘封经历了一次又一次死亡的威胁,在这个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死亡的环境里,这个初次上战场的初哥奇迹般的摆脱了对于战争的恐惧,对于死亡的恐惧。城上城下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人命在这个时候显得低贱无比,所有人都在杀人或者被杀,这里分不清军官,分不清将军,这里只有战士,悍卒,军职再高的人也有可能被一个不知的小卒砍下脑袋,或被乱刀分尸。刘封俊美的脸庞此刻沾满了鲜血,全都是敌人身上喷涌出来的鲜血,脸上、身上到处都是,他就如同一个从血池里出来的魔神,尽情的杀戮着,不停的屠杀着。放开手脚的刘封终于展现出来恐怖的力量,他的枪法已经变形,他的剑式已经改变,每当敌人的刀剑刺来,他的脑海之中便会下意识的应招,没有什么花式,没有什么躲避,往往一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