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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小小不敢回答,肥哥默默地开车。
夏雨松开了钟小小的手,把脸转向了车外,望着黑沉沉的夜色,不再说话。
钟小小泪如雨下,她用拳头塞住了自己的嘴,也把脸转到了车外。
认尸、火化、追悼会……
夏雨再也没有流过一滴泪,钟小小一步都不敢离开夏雨,她的全部心思都在夏雨的身上,再也没有时间去想别的事情。
黄宇的父母要把黄宇的骨灰盒拿回村上,说是葬在家里的果园里,黄宇小时候最喜欢到果园里玩耍,就让这些果树陪着他吧。
钟小小不放心夏雨,要陪夏雨过夜,夏雨说:“一辈子长着呢,你总不能天天陪我吧。我没事。”不由分说的把钟小小、周君、肥哥还有一些朋友同事送出了门外。
七天了,夏雨第一次有机会一个人自己呆着,家里到处都是黄宇的影子,她抱着抱枕哭了,刚开始是压抑的“嘤嘤”声,慢慢地是号啕声,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用手轻扶夏雨的头发:“哭什么呢?傻丫头?”
夏雨抬起头,看到了黄宇,一脸的憨笑。
夏雨开心地扑入了黄宇的怀里,忘记了生气,说:“以后不许开这样的玩笑了,你吓死我了……”
黄宇用力地抱住了夏雨。
……
哭累了的夏雨抱着抱枕睡在沙发上,嘴角泛着甜蜜的笑容。
第二十章 第二节
周君和钟小小回到家,两人疲倦极了,都不想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说什么都跳不开夏雨这个敏感话题。
钟小小和周君一样,这几天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钟小小更是着急,情绪非常不好,她看到黄宇血肉模糊的样子就想吐,更想哭,根本就不敢让夏雨看。夏雨看到的是经过殡仪馆化妆师化过妆的黄宇,钟小小和肥哥不敢让夏雨看现场。
钟小小到卫生间冲完澡后就直接到卧室里睡了。
等周君冲完澡上床的时候,钟小小已经睡着了,周君关掉床头灯,刚躺上不一会也睡着了。
半夜,钟小小的肚子剧烈地疼痛起来,周君很快惊醒了,看到钟小小抱着肚子在床上不停地翻动,着急地问:“小小,你怎么啦?”急忙用手撑在床上想起来,摸到了粘糊糊的东西,打开床头灯一看,一手的血。
钟小小痛苦地说:“送我上医院,我流产了。”
“啊?”周君急得跳了起来,扯过一张毛巾毯,想包住钟小小,才发现两人穿的都是睡衣,他胡乱地套上件T恤,给钟小小套上了一件连衣裙,抱着钟小小就往电梯冲去,钟小小的身上的血一路淌着。
冲到小区门口,保安看到这种情况,急忙帮忙着拦出租车,出租车司机看到正在淌血的钟小小,不让他们上车,说是会弄脏他的车!
周君哭了,他第一次体会到一个平民老百姓的无奈,他抱着钟小小往医院跑去,这时门卫保安拦住了一辆要进小区的小车,是住在小区里的住户,请求他帮帮忙,他二话没说,开车追上了周君,说:“先生,快上车,我送你们去医院。”
钟小小的脸已经变得惨白惨白,她痛晕过去了。
车子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医院,立刻送进急诊室里抢救,两个多小时后,医生出来说:“大人没事,孩子保不住了。”
“孩子有多少个月了?”周君问医生。
“你不知道你夫人怀孕?孩子已经3个多月了。你都让她干什么苦力活了?她是累的!”医生怎么看他们两人都不像是民工,觉得特别的不可思议。
周君呆呆地站在原地。
吊着输血瓶子的钟小小躺在床上被推了出来,护士说:“去办住院手续吧。”
医院的医生和护士都没有认出他就是周君市长。这几天忙着处理黄宇的后事,周君一直没有好好地睡过觉,更没有剃胡子,一下子老了很多。周君木然地坐在等候的椅子上,他太累了!他机械地掏出手机,给秘书打了个电话,请他过来一趟。
秘书和司机很快过来了。
他们办完了所有的手续,周君一直坐在钟小小的身边,钟小小惨白的脸已经恢复了正常。血已经输完了,正在输一些消炎的药水。
秘书看他的面色很不好,就轻声地说:“周市长,你回去休息一会吧,这里有我们呢。”
周君摇了摇头,说:“辛苦你们了,我在这看着吧。”
秘书和司机都出去了,在病房门口等着。
小小,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怀孕了?为什么呀?
周君抱着头,终于哭了出来。
你这是故意惩罚我吗?
就因为我曾经利用过你,你就要报复我一辈子吗?
周君真想把沉睡的钟小小摇醒,你清醒一下呀,钟小小!我是爱你的!你为什么要毁我们的孩子!
钟小小似乎感应到了周君内心的痛苦,两行泪从她的眼角流了出来。
周君用手擦掉钟小小的泪,这一次他说出了口:“小小,别这样,我们还年轻,我们会有活蹦乱跳的孩子的,一定会有的。”
钟小小的泪流的更多。
周君不敢说了,默默地为钟小小擦泪。
第二十章 第三节
钟小小的身体恢复得很快。
这次钟小小住院没有告诉夏雨,也没有告诉其他的亲戚朋友。
钟小小出院回到家中。
根据当地的风俗习惯,流产也是小产,是不能乱串门的,只能在家休息。
而夏雨,属于家中有白事,必须得守孝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去别人家,否则,会对别人不吉利的。
两人都在想着对方,可都不能互相看望。
从医院回来,钟小小变得更沉默了,跟周君一天也说不上两句话。
周君也觉得她情绪不对,想请假在家里好好地陪上她几天,钟小小不让,说她没事,因为黄宇的事,周君已经耽搁了不少的公务,不用再请假了。
周君只好去上班,一走进办公室,立刻被各种大事小事缠住了,又忙个天昏地暗。
肥哥给钟小小打过几个电话,钟小小都说她挺好的,让肥哥放心,还是等休息几天,精神好了她就去看肥哥肥嫂。
钟小小似乎是恢复了正常,周君也松了一口气。
肥哥一直在想怎么除掉钟小小心病的办法,他想破了脑袋,也拿不出什么好一点的主意,现在,连他想着都感到害怕,难道老天真的想让周君和夏雨在一起吗?
既然错了,为什么不一直错下去?这辈子不能在一起,不是还有下辈子吗?这是什么道理呀,非要弄个天崩天裂吗?
肥哥非常担心钟小小,但周君不在家,肥哥也不好老上钟小小家,约钟小小,钟小小总是说她感觉到累,想好好地睡上几天几夜。肥哥心想,反正现在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就暂时拖一拖吧。
一天晚上,周君开完一个紧急会议回到家中已经是晚上11点了,他开门进家的时候家里一片漆黑,钟小小不在家。周君以为钟小上出去玩了,正要给钟小小打电话,发现茶几上压着一张纸,拿起一看,居然是钟小小写给周君的信。
周君:
我走了。我也不知道要去哪,我只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家。你千万别生气,也别着急,先把我的信看完,好不好?周君,我不傻,我能感受到你对我的爱,真的,能感受,可是我宁愿你不爱我,那样,我走得更痛快、更洒脱一点。
原谅我,周君,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偷看你的日记吗?我控制不住呀,我害怕,我害怕极了。周君,夏雨就是你要找寻的人,她从懂事的时候就做和你一样的梦了,大铜环、大石狮……我以为只要我不说,我就可以守得住这个秘密,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可是我错了,真的错了。如果我早一点把这个秘密说出来,黄宇也许就不会死,真的,这是天意,是不可抗拒的呀!
对不起,周君,我现在就把你还给夏雨,她比我更需要你。我走了,只想走到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去,也许,我也能找到一个真正属于我的人。别找我,等我平静下来我会请律师过来办有关手续的。真的别找我,我不想再见到你,我想给自己留一点点自尊,希望你能理解。钟小小
周君的手一直在抖着。
为什么呀?
老天在开什么玩笑?
夏雨真的是自己要找寻的人!
难道真的是天意吗?
周君的眼里出现了夏雨孤独无助的样子,他的心一阵阵的抽痛,恨不得立刻就能赶到夏雨的身边!可钟小小呢?钟小小怎么办?我要把钟小小找回家,马上!
找到钟小小她会回家吗?更何况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去哪找!
天哪!都玩死一个人了,还想再玩死几个吗?
我该怎么办?
夏雨?本来就应该在一起的女子!
钟小小,一个深爱着自己的自己也爱着的妻子!
周君的头痛得快要裂开了。
周君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他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看,钟小小留下的纸被他卷成了一个卷筒,又再展开,再卷,再展开……
再后来,周君卷不动了,他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第二十章 第四节
钟小小的心实在是堵得慌,老天也要讲道理的是不是?不能这样的乱折腾人那!
钟小小去了全国最有名的某某山,她想和那山上的“高人”理论理论,更想知道自己的前世到底是干什么的,也许就是个多情种或是大骗子,要不,为什么连老天都要和她作对……
名山就是名山,游人如梭。
钟小小背着个大旅行包,跟着人流走,不一会,汗流浃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