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听的渐入佳境,却见她大刹风景的打断,好生气恼忿然道:“这教书先生怎么就死了,你怎说得一半便又打住,莫要吊人味口,快些说来听听。
桑柔却不解风情,只用妙目紧瞅着我,眸中一丝绞洁:“你信是不信?”
我略微挑眉,随即懊恼道:“信了,信了,你快些说了吧。”这丫头,学什么不好,学人家八卦,学了又说不明白,真想将她拍死!
桑柔略微侧目,调匀了呼吸,轻巧地笑:“莫急,我这便说了,那教书先生又怎会无缘由便死了,定是那乡绅所害了,此镇,教书先生并未与任何人交往甚密,只剩下那孤怜的未婚妻,所以后事也极为简单,那乡绅贪婪她的美色,暗中作桓,逼迫先生的未婚妻嫁于她,新婚之夜,那未婚妻便服毒自尽了,都是外乡人,也不足挂怀,此事告一段落,自也慢慢被人遗忘,谁料,之后不久,有很多百姓说夜间见那教书先生时常出没,肤色极白,双唇却鲜艳似血如魔物,便有几个不信的,夜间去那教书先生出没之处,活动探察,翌日早晨,只活了一个回来,那人名二牛,原本老实镦厚,自那次回来好似变了另一人般,别人问他,他也不说,成日东游西逛,何事都倍感恐惧,便是有些小传闻,他都能被吓晕过去,甚为敏感,脾性也分外暴躁不安,他的妻子身子不好,似又传闻,那人床地之事陡变地极强,他妻子承受不住便回了娘家,随后二牛半夜会突然起床在镇上人家门外晃荡,搞的人心惶惶,再后来,二牛突然死了……”
“不明不白的,镇上人也未敢多言,便草草将他下葬,没几日,又听得人说瞧见他在自家门外晃悠,百姓自此不敢出外,都早早关门入睡,此镇镇长便号集了镇上健壮的男儿白日里去那坟前,说要开棺,将他尸体焚毁,开了棺,那数月,尸体竟完好无损,镇长便将之烧毁,陡又想起此事都因那教书先生而起,便准备当日将之一并焚毁,熟料,开棺之后,大伙便都愣住了……”
“怎样?”我挑眉急切问道,这丫头又卖起关子来了,当真让人又气又恨。
“啊,我渴了,先喝了茶再说。”她讪笑着,转身出去端茶,我急急攥住她的手臂,好好气道:“不许走,须说的清楚再走,开棺之后怎么了,那教书先生是不是变成什么了,还是也没腐蚀?”
桑柔掉转头,扯唇长笑:“不逗你了,开棺之后,却不见教书先生的尸体,也就是说,那是一具空棺。”
“空棺?”我略一皱眉,疑惑地问:“怎的是空棺,教书先生人呢?不是下葬了吗?”
桑柔缓缓摇头,唇边诡谲的笑:“我怎得知道?怕只有那教书先生自己知道了,此后几日到也相安无事,百姓好似也忘了,直到前几日,镇上好些猎户得了那样的怪病,其症状与死后的模样都与那二牛惊奇地神似,所以尸体都被焚毁了。可要食用野味,只能出外狩猎,不久,那些猎户便不再是生病了,除了几个失踪不见的,其他都繁衍成暴死或直接失血而死。”
“当真?”听了这些,心中涟漪微澜,竟也半信半疑了,只是依然有些疑虑,或许,只是某个传说被夸大其谈而已,我可是见识过一传十,十传百,传到最后,青蛙变作了王子,癞*也吃到了天鹅肉,那种功力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强大!
此事被传几年,被人加油添醋传呼,也未必是不可能,心中很是犹疑,到底那教书先生是不是存在过?
“我还会欺骗于你,不管它是真是假,玄武镇现下如此,必然有它的道理,否则百姓定不会如此惧怕,虽然我并未见过,但我深信不疑。”桑柔断言有吸血鬼,我也不好否决的太直白,必竟玄武镇的人都惧怕此事,不过,这世间当真有吸血鬼吗?吸血?忍不住寒意,亦不由自由打了个哆嗦。
“你在想些什么?是否在害怕?”桑柔挑了眉,试探地问。
“害怕?”我缓缓摇头,眉间紧笼,苦思冥想竟也猜不透是什么原因,便随口问道:“说是被吸了血,可有伤口,那伤口那在何处,是否为胫间齿痕两点?”我莫家丝绸有西域品种,听西域人说吸血鬼就爱吸脖子,因那胫间有大动脉,正是鲜血汹涌之处。
她沉默不语,秀眉紧蹙,似在极力回想,半响茫然摇头道:“胫间似乎并无伤痕,也不曾理会的,众人只顾惊恐害怕,那有心思详细去瞧,听你这般说了,似乎知道些什么,刚又听得你说吸血鬼,那又是何物?可是指那妖物?”
我毫不迟疑地点头:“好像是这么说的!”
她皱眉咬唇细缓道:“我并未听懂你说些什么,你自何方来,怎得知道这些?”
我愣了愣,半响才回过神来,尴尬着习惯性去爪后脑勺,指下便触到柔软的纱绵,这才想起自己脸上有伤,便讪讪地作罢:“只略懂一二,并不清通,也是听来的,我自何处来便不要再问了,我只好奇,可有人见过那妖物?”
桑柔抬眸,眼珠骨碌碌地转,最后咬唇懊恼道:“我是未见过,不过听阿爹说了,那是一具魅惑地白影,能变幻成万物,引你入境,而后将你杀死,抿说像是那教书先生。”
白影?那日我也见过一抹白影,只是误以为是巧儿,难不成我撞见了那妖怪才出不了林子?这么想着,身子猝然发冷,亦不由自主轻颤了开来,当真有吸血鬼吗?那教书先生真变成僵尸了?不对,听说吸血鬼怕光,是见光死,莫非还是人类与吸血鬼的结*?拷之,有没有那么辣?
正当我理智与迷惑在脑中冲撞,便听得门处空谷隔音的清脆声音,清泉般敲击着石板响入人心,随着淡淡的药香逼近,眼帘猝然间映入了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一声湖绿绸制衣裳,绿底绣花的裙角飘扬,更显清丽雅洁,黑如泼墨般的发丝松松绾在脑后,别了一支同色细簪,耳畔柔顺散了些许发丝,称的肤如玉雪,唇如红花,当真是颜如玉,禁不住抚向自己缠满纱绵的脸,悲从中来。
“你下了床了,可好些了?”花颜清雅地笑,美目流盼,莲步款款地朝屋内走来。
“颜姐,你出关了,药可炼成了?”桑柔见她,便亲呢的上前挽着那玉瓷般的藕臂,满脸撒娇的味道。
“怎会如此轻易炼制,还缺一味药引,那后山中并无此类药材,我要去趟城内采购。”便是那幽香细语微风送,云想衣裳花想容,我不免思及她完美的仪态,得体的姿容,真是天人,世间少有,相比之下,我已相形见挫,此女如此貌美更配得凤才是……
“姑娘还未拆了纱布,几日了,也可拆去了,待我再替你上一抹药。”她自袖中掏出一个细小的瓷瓶,揭了盖子,淡淡地果香立即飘来,倾倒了些粉末用水渗合了,便过来要替我拆纱布,云袖轻笼,幽香自指缝间若有似无传来,我禁不住再次凝眸顾她,当真是个美人,人如其名,美的倾国倾城,亦真亦幻。
只是听得她要替我拆了纱布,我便惊恐深种,僵直了身子,吱唔道:“可以拆了吗?会不会还未到时候,要是脸上有了疤痕难以消却……我……”我当真还是在意这张脸的,谁会希望会被毁容,不为别人看,也为了自己能看的过去。
心臆之间正不知如何是好,便听得花颜细柔地嗓音:“莫忧,我尽当全力医治,快些松了手,不要碰着了伤口,我先替你上了药再说不迟。”花颜柔声安慰我,双手却不容置疑地开始为我拆纱布。
桑柔也跟着安抚,妙目却紧锁住我的眼脸一瞬未瞬,我紧咬着唇,在纱布被完全拆却那一刻迅速闭上,不敢看桑柔地反应,只听她惊呼一声便被花颜打断:“我为你上药。”
我心中张惶,竭力压制自己疯狂跳动的心绪,那心似要跳出喉咙,我只能咽下哽到嘴边的惊恐去瞧手边的镜子,这一瞧,心中骤然紧揪住,细致的痛楚及茫然侵袭了整个脑袋,我恍然地摇着头,不敢置信地抚向右脸,那原本细致光滑的肌肤上,此刻爬上了一条鲜红扭曲的痕迹,宛如毒蛇般占聚在此,团缩的狰狞冷冷地嘲讽。
我愣在那处,半响不能动弹,*微微翕动,一个字也不能迸出。
“你,你别看了!”桑柔亦疯狂地冲上前交那镜子打落在地,又急急拥我入怀,想安慰我却言辞难却,只木然拍着我的背,亦想舒缓我欲泣的心。
那地上破碎的镜片,片片印着那张恐怖地脸,似在嘲疯,冷笑,阴森地注视着我,要将我逼疯才罢休。
我不想毁容,当真不想,我身子残破如败柳,再被毁去容貌,我便一无所有了,我连瞧自己的勇气都没有我不要用这种模样示人,真想挖个洞将自己永远埋葬在黑暗中,我便可以看不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