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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一下子同时地打击到了两个他最恨的男女,这种机会可不是每天都有的!
高寒得意洋洋地率着众多侍卫,前呼后拥地走了。
完全无视躺在床上杜鸿那先是愕然,之后便想要跳起来揪住高寒咆哮逼问怎么回事的表情。
也完全无视姜缨那先是惊愕,然后镇定,但禁不住冒了些怀疑,之后又力持淡定的伪装。
屋内一片诡异的平静。
姜缨的目光落在杜鸿身上。
心里有种怪异的不舒服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明知道高寒那狗嘴里绝不可能吐出象牙,但是…
趁着杜鸿不在,自做主张地给儿子缺席成亲这种事,姜缨相信,杜温氏是绝对地能干得出来啊!
而且那人选闭着眼睛,姜缨都知道是哪个。
除了温婉娘,还会有谁家女儿这般无聊地会配合杜温氏?
这么想的,不止姜缨一个。
杜鸿只要一想到,自己不在的时候,定国侯府里居然多了个莫名其妙的女主人,他就想抓狂。
何况不出意外的肯定是温婉娘那货。
何况说这事的时候,还是当着姜缨的面!
杜鸿心里一急,就要从床上起来。
可惜虽然这两天,他的伤势大有好转,但还远不足以让他能到下床自由行走的地步,因此不过才坐起半个身子,剧烈的痛疼便让他皱紧了浓眉,直抽冷气。
“啊,你,莫要乱动啊,伤口都裂开了。”
姜缨从乱七八糟的思绪中清醒过来,忙把杜鸿按倒在床上,嗔怪地怨着他。
“就算高寒说的是真的,你也不能就不要命了吧!”
杜鸿躺回床上,凤眸中波光闪闪。
“小缨缨,我,我…就算是真的,我也不会承认这荒唐的婚事!你信我…”
姜缨压下自己那些不愉快的感觉,细心地检查着杜鸿的伤口,还好,只是有一处渗出了血,其它地方的倒都还无碍,姜缨又给杜鸿重新包扎过。
“你莫急,我一会便让人去打听下你们府里的事去。”
姜缨哄着他,见杜鸿那紧张着急的模样,不由得笑道,“先前高寒说什么我在白云堂卧薪尝胆的话,你可莫听他乱嚼舌,我哪里知道我的身世是那般狗血的,还跑这里卧什么薪尝什么胆?还有,碧灵大师虽是把白云堂托给了我,除了是相信我的为人之外,也是觉得我现下的身份,可以庇护观里的那些人,那些观里的财产虽是交了出去,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那高寒拿着大家伙的命做威胁呢。”
说真的,姜缨对于自己这一行人,能否脱离高寒的掌控也有些信心不足,就算高寒对自己有些忌惮,但也保不齐高寒什么时候真是丧心病狂起来,来个先斩后奏,难道宁远王还会为了一个没见面的私生女,来灭了自己的亲生长子不成?
也正是这个原因,在高寒大放厥词的时候,姜缨才没有如从前那般与高寒针锋相对。
如今高寒手上的筹码,实在是太多了。
杜鸿凝目瞧着姜缨,似乎思考了一会儿,才一字一句地道,“小缨,我相信你。”
☆、八冷战
高寒走了,他那些蛊惑人心的话看上去并没起什么作用。
姜缨和杜鸿两个人随后的相处,仍十分的和谐。
姜缨精心地照料着杜鸿,杜鸿也坦然地接受着这份温情。
而在杜顺身子大致可以行动如常时,尽管身上还有些小伤未愈,杜顺已是包揽了近身伺候杜鸿的活儿,倒是没赵希什么活儿了。
没用一两天,京城杜府的消息也打探得清楚,果然,在这一点上高寒倒是没有造假。
京城政局变乱,二皇子上位,除了那些有从龙之功的外,众多高门贵族有不少落马,余下的那些也是收声敛息,关起门来低调得不能再低调,生怕沾染上祸事。
但定国侯府杜家却是这些高门里的一朵奇葩。
那夜变乱,定国侯就不知了去向。
将近一个多月,派去寻人的家丁们都无望而归,杜府里缺了主心骨,自然乱相横生。
杜温氏是个没主意的,儿子这么长时间不归,想着定然凶多吉少,已是哭得死去活来了好几场,偏又耳根软,听什么是什么,在侄女温婉娘的软语劝慰,殷勤服侍下,反把侄女当成了亲闺女一般言听计从,夺了内院管家的钥匙,让温婉娘来掌管,温婉娘以要花钱救表哥为名,同她亲哥里应外合,几乎把内院库房给搬空了一大半,那些小件值钱的都给耗费的七七八八,只余下些笨重不好出手的大件器物。
不过在花了这些代价,杜鸿仍然是杳无音信后,杜温氏失望得又病倒了。
于是表小姐温婉娘便又做了一件大义凛然孝感动天地的事。
她做了什么呢?
原来这位表小姐含泪跪向杜温氏进言,愿意嫁给表哥以做冲喜,也许因了这件喜事,表哥就能平安回来呢?就算是表哥回不来。她身为未亡人也愿意守着表哥的牌位,操持家务,奉养母亲,再抱个孩子来给杜家延续香烟…
魏娘子跟姜缨汇报的时候,虽然面无表情,但心里也止不住的直抽抽。
原先想着这位侯爷虽然是皇帝那头的,但才貌俱佳,若真跟小姐两情相悦,又肯效力王爷,未必不能终成眷属。但着实没想到这定国侯家的老夫人,也太不着调了。
唉,那般的人物。怎么就有个这般的亲妈啊?
姜缨听了向杜鸿笑道,“小凤凤,恭喜啊恭喜,你都不用亲自出席,就有了现成的媳妇。据我估摸着,再过上几个月,你还能抱上现成的儿女哩…”
虽是心里有所准备,但还是给气得脸色发青,眼前发黑,一口老血哽在胸口。此时听了姜缨这番风凉话,杜鸿反倒是给气笑了。
杜鸿如今已经可以坐起,此时便是他倚枕半坐。姜缨挨着坐于床边,一边拿了小盘子里的水果脯喂他。
杜鸿却是轻轻推开姜缨喂过来的梅子干,拉着住姜缨的手腕。
“小缨缨,你好狠的心呐,我遇到这般的霉事。你不同情,反来笑话。是何道理?”
目光深邃如海,语气幽幽含怨。
姜缨有些无语。
心想这是你那糊涂亲娘做出来的事,本王还没跟你算帐这多出来个媳妇的事,你倒来跟本王讨同情?
须知若搁了从前,有哪个男人敢给本王戴绿头巾,除非是老寿星上吊,活腻味了。
而杜鸿虽然病后无力,但握着自己手腕的力道却是不轻。
几乎让姜缨感到了疼痛的程度。
姜缨叹了口气,望着杜鸿道,“不然呢?杜鸿,你让我说什么?”
同情你身不由已,然后包容得下你还有位名正言顺贤良淑德妻子的事实?
杜鸿望着姜缨,这今生熟悉的眉眼,虽然略显平淡,但眉锋如剑,眼尾藏英。
目光里略有一点清冷和无奈。
杜鸿觉得自己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只得缓缓放了手,微带颓然地靠着枕头,凤眸微闭。
“难道这么多年来,你还不知道我的心意么?”
曾经一天求好几次婚被拒的人,如今在小缨缨面前,已不敢再提这种事。
这个世界上的女子里,只有一个姜缨。
姜缨跟她们不一样。
杜鸿深*着这个不一样的姜缨。
但有时也会想,如果她能像旁的女子一分半分的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