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魏司业如此说,景山先生点了点头。
对此魏司业显得挺满意。
“景山先生,吴状元那边有消息传来了吗?
这新来的国子学丞,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在这等时刻里,太子殿下将之派来国子学,所为何故?”
对于国子学在这个敏感时刻,新来了一个学丞的事,多少有些不太安心。
怕会出现什么意外。
毕竟这次他们干的事太大了。
“吴状元那边,已经传去消息了。
不过,因为时间太短,一时间也传不过来什么有用的消息。
不过,这事儿也不用太在意。
正常来讲,新学丞从任命到上任。
一般都是要有着一些时间的。
事情顺利的话,赶在新学丞到来之前把事情给办了也就是了。”
到了他们这样的身份地位,一个学丞,说实话,还是真的太被他们给人看在眼中。
左右不过是一个学丞罢了,影响不了大局。
二人又在这里说了几句,其中不免谈到了让这魏司业,在接下来当祭酒的事。
掌控国子学,败坏国子学,逼迫朱元璋重开科考。
二人相谈甚欢,不由的露出笑容来。
都觉得,他们有着一个光明的未来。
尤其是魏司业,那当真是信心满满,干劲十足。
结果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一些喧哗之声。
二人噤声,魏司业而更是皱起了眉头。
分外不满。
何人敢如此喧哗?
而且,还是在他的住处外面喧哗。
不要命了吧是!
看看朱元璋让扩招,招的都是些什么学生?
还有没有一点儿当学生的样子?
真不把自己这个司业放在眼里!
如此不尊师重道!
“景山先生稍坐,我去看看是哪些目无师长之人!”
说着话,他起了身。
这个之前,面对景山先生之时,显得很是恭敬,甚至于可以说,带着谄媚的魏司业。
气势一下子就变了。
满脸的威严。
他大踏步走向门口,准备拉门而出。
结果此时,砰的一声,门已经被从外面狠狠的踹开!
力道强劲。
差一点儿就撞到了魏司业的鼻子!
把魏司业唬了一跳。
还不等他说些什么,便已经有人随之冲了进来。
不由分说,直接把他按在地上拿下。
那白胡子的景山先生,见到此景之后,也同样是为之吃惊。
神色为之骤变。
然后想起什么,连忙向怀中掏去,取出一个瓷瓶。
拔开塞子,就准备将里面装着的东西,往嘴里面倒。
却已经来不及了。
被朱棡这边的人,手疾眼快,飞起一脚,踢在手腕上。
直接哇的一声惨叫,白胡子的老头手里面的瓷瓶就被踢飞出去。
瓷瓶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从里面滚出一枚红色的药丸。
这老者顾不得手上的疼痛,还想要扑过抢夺。
哪里还能给他机会?
被身穿国子学服饰的勋贵子弟,一脚撂倒。
给擒拿了起来。
老者面色灰败…
“放肆!你们放肆!
身为学生,却殴打师长,不敬重司业,该当何罪?
把尔等都流放三千里,发配充军!
让尔等永无翻身之日!
尔等不要想着再继续求学,今后当官!
告诉尔等,尔等什么都没了!”
魏司业这个时候,已经从初始懵逼和震动之中,回过来了一些神。
原本突然遭遇到这事,他还是很惊慌的。
但是这个时候,发现冲进来的人,居然是穿着国子学服饰的人。
一下子就变得精神起来了。
心里的畏惧,消失了许多。
哪怕被摁在地上,脸贴着地,也不忘记摆起他的师道威严。
国子学司业的架子“把这老狗也给搜身,里里外外都摸干净了!
看看这老狗,是不是也藏着什么毒药匕首之类的东西!”
晋王朱棡面色,显得不太好看的出声下令。
同时用脚尖,将那红色的药物,给踢到了一边。
还好自己这里行动快,下手果决。
不然的话,让他们察觉到了什么风吹草动。
这些人很可能会自我了结。
真的让他们死掉了,那接下来,想要更加深入的挖掘出一些人,就没那么简单了!
“吴行?居然是你!
你这个小小助教,反了天不成?
你怎敢鼓动学生做出此等事情?
放开我!
我饶恕你们无罪!
别在我身上乱摸!
你们放肆!”
魏司业出声怒斥,声音里面带着无比的恼怒,外加一些羞愤。
但是,这些人又怎么可能会听他们的话?
三下两下,就把魏司业身上的官袍扯了下来。
露出里衣,仔仔细细的搜了个遍。
没有在他身上,搜出类似的东西。
晋王朱棡的小舅子,想了想又非常专业的,使劲捏魏司业的下巴。
将他的嘴巴给捏开。
仔细看了看,确认舌头下面,和牙缝这里,没有藏什么药囊,这才松开了为司业的嘴。
“小小助教?”
朱棡走上前去,对着魏司业的脸,砰的一脚踹了上去。
“告诉你,老子现在不是助教了!
老子升官了,老子是学丞!”
学丞?
听到朱棡的话,牙齿都被踹掉了两颗,满嘴流血魏司业有些愣神。
“胡扯!少在这里妖言惑众!
你不过是一个小小助教,走了狗屎运,学了一些歪门邪道,才能在短短时间里,从学生变成了助教。
又怎么可能,如此短的时间变成学丞?
我国子学的学丞姓李,不是姓吴!”
“做什么?做什么?
你们做什么?
放肆!
谁让你们如此不敬师长的?
是谁让你们如此胡作非为的立刻给我滚回去上课!”
就在此时,一声怒斥,从外面响起。
一个身穿八品官袍的人,大踏步走了进来。
身边还跟着七八个衙役。
绳愆厅是国子学内部的执法机构。
真的类比起来的话,就像是后世的教导处。
掌管绳愆厅的学丞,就是教导处的主任。
只不过,绳愆厅的权力,明显要比后世的教导处大得多。
除了学丞之外,还有八名正式的衙役。
而且,学丞也是正儿八经的八品官身。
绳愆厅不仅维持纪律,惩戒学生,就连国子学里若是有了什么案子,也都是绳愆厅负责。
“李学丞!李学丞你来的正好!
快!快点把这些胆大包天,不敬师长之人都给拿下!
把他们发配充军,革除学籍!”
被朱棡一脚踹的,嘴角流血的魏司业,看到来人之后,像看到了救星一样。
连忙出声喊了起来。
“还有这个小小助教,以下犯上,也要把他给拿了,听后发落,从重处理!
他还敢冒充学丞,说他才是学丞!”
“吴助教,你现在做的可不明智。”
李学丞望着朱棡出声说道,作为学丞,需要和全校师生打交道。
认识朱棡这个助教很正常。
同时把手一挥,那八名绳愆厅的衙役,便要动手拿跟朱棡前来的几人。
“尔等都给我住手!我才是国子学的学丞!
你已经不是学丞了!”
朱棡王者绳愆厅的那几名衙役,出声呵道。
听到晋王朱棡这话,李学丞一愣,差点被气笑了。
当着自己的面儿,来这一出是吧?
“你说我不是学丞,我就不是学丞了?”
“朝廷已经任命了新的学丞。
你这个学丞已经不是了。”
“你说不是就不是?按照规定,新的学丞到了之后,我这个学丞才不再是学丞!
新学丞未至,那我这个学丞就还是学丞,说话管用。
而你,冒充学丞,可是大罪!”
李学丞望着朱棡,针锋相对,丝毫不让。
他心里面,如今也是窝着火气,分外不痛快。
本来他这学丞做的好好的,自问也没犯什么错。
结果吏部那边,突然就来了消息,说任命了新的学丞,他的学丞位置没了。
不仅如此,连他在接下来的去处,都没有安排。
这等事儿,放在谁身上谁能受得了?
这就不说了,这个时候,忽然间又有人闹事。
来到这里以后,这一个小小的助教吴行,居然还如此过分。
当着自己的面,说他才是学丞,自己这个学丞已经没用了。
这事,他哪能忍得住?
若是一个不认识的人,这个时候假冒学丞,或许还能给他琥住。
可这吴行,明明就是一个助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