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兄,这…这咱们在这上面签了名,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等到金文徴离开之后,黄观忍不住开口进行询问。
带着一些担忧。
几人里面,黄观年龄最小。
在这事情上,显得最是沉不住气。
听到黄观的话,宿舍里面的其余几人,也都纷纷围拢上前。
把目光望向了晋王朱棡,带着询问之色。
这一次的事儿,对于他们而言,确实太大了。
他们不愿意参与。
说实话,要不是吴行带了头要让他们署名。
他们肯定不会在这上面签署。
当时,金文徴在场,他们不好询问。
这个时候金文徴离去了,那些话便可以说了。
“放心吧,没事。”
晋王朱棡看着他的这些变态室友们,笑着说道。
让他们安心。
说他的这些室友们是变态,倒不是在骂他们。
这就是朱棡,最为真实的想法。
他说的都是事实。
他的这些室友们,确确实实一个比一个的变态。
原本他觉得,自己的学习天赋是很不错的。
属于最高水平的那一批人。
大本堂当中无人能是敌手。
哪怕是来到人数更多的国子学,也同样不会太差。
可真的来到这里后才发现,当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尤其是自己的这些室友,那当真的一个比一个的难搞。
不少学问,自己那是绞尽脑汁,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将其给搞懂。
结果这几个人,一个二个轻轻松松就将之给理解了。
甚至于还能反手之间,举一反三,再给你整两个新的解题思路出来。
国子学所制定的课程,对于寻常的人而言,那已经是多的不能再多。
可这些人学起来,都是游刃有余。
不仅仅每天花费很少的时间,就能把国子学这里,规定的课程给学完。
而且,还能抽空,把那众多国子学没有教的课程都给学了。
当时还是学生时,连很多助教,都没他们懂得多。
这里面,尤其以这个年龄最小的黄观最为变态。
简直就不是个人。
铁铉,杨荣,杨士奇,胡俨这些人,本就已经远超寻常人。
可是和黄观一比,却差上不止一筹。
平日里的黄观看起来默不作声。
可实际上论起学习,那当真是简直不要太变态。
别管什么学问,到他这里,那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父皇所弄的算术,以及物理这些,到后面高深处是很不好做的。
越到后面越难。
可是,黄观短短时间,就能将之理解,融会贯通。
比如让很多人头大的物理,黄观十来天的时间,就把教材全部都给吃透了。
不仅如此,还时常追问,有没有更为高深的物理教材。
看的朱棡只觉蛋疼。
人和人之间有差距。
朱棡老早的时候就知道。
毕竟这是他在大本堂时,通过亲身经历所得到的一条真理。
如今,在和这些变态们成为室友,朝夕相处之后。
对于当年的认识,他又有了更深的理解。
人和人之间确实有差距,而且差距还很大。
人和人的差距,比人和狗还大!
当然,还不是说自己是狗,
而是说,若是把老四给喊过来了,老四肯定对自己的这个结论,感到非常的认同。
会举双手双脚赞同。
晋王朱棡一开始的时候,那是被打击的体无完肤。
一度都在怀疑人生了。
觉得是不是国子学的人都这般的强悍。
结果后面才发现,不是国子学的人强悍。
而是说,自己的这几个室友,根本就不是人。
除了他们之外,国子学的大多数人都是很正常的。
自己若是放到整个国子学里面比,还是能保持在前列。
就是自己的这个前列,和他们这几个人之间的差距有些大。
到了此时,朱棡早就已经反应过来。
自己能有幸和这些变态室友们住在一起。
这后面,必然有一只大手在推动。
故意促成的。
不用问就知道,这只手就是自己家父皇。
这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自己父皇,是怎么知道这几个家伙们是如此变态的。
能如此精准的,把自己安排的和他们一个宿舍。
想不明白!
是真的想不明白。
“只管安心做我们自己该做的事儿就行。
这事儿波及不到咱们。
不影响咱们在这边做事。
咱们只需要尽咱们的本分就行。”
说着,朱棡也学着金文徴的样子,悄悄的向上指了指“当今陛下聪慧过人,明察秋毫,最是公正的。
能分辨是非。
知道孰善孰恶。”
金文徴上头有人,说的跟和谁上头没人一样。
几人闻言,不由都暗自对视一眼,各自点点头。
不在这事情上多言。
表示他们放下心来了。
接着去做他们的事情。
朱棡看看他们几个人的反应,便也知道,自己的一些不同寻常的表现,早就已经被他们给觉察到了。
并且早就猜出来自己身份不一般。
不然的话,自己想要在这几人当中,拥有如此高的话语权。
想要几人对自己如此信服,是不太好办的。
就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猜测出来,自己真正的身份。
这几人都是一等一的聪明人。
不仅学习上面没得说,在其余的事情上面也同样是如此。
可并不是如同国子学里面好多那种传统的助教等人,所想的那样。
学习算术物理这些的人,都是书呆子,只会死读书。
除了学习之外,别的方面那是一窍不通。
相反这些人,不是一窍不通,而是七窍全通!
就连年龄最小的黄观,平时也并不怎么说话,看起来有点闷葫芦。
可实际上,心里面也一样是门清。
只不过是,懒得多理会那些人罢了。
不想过多和那些蠢人们多言。
到了此时,这些人已经忍不住了。
国子学这边的事儿,也到了该见真章的时候了。
也该要把这些虫豸们给解决了。
不能让这些虫豸,影响毒害了国子学。
有这么多的虫豸在,根本没有没办法办好国子学。
父皇在这事情上,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
若非父皇提前布局,这些事儿可真没有这样好办。
哪能想到这小小的国子学里面,居然悠着这么多包藏祸心之人!
夜色渐浓,秘密忙活了很久的金文徴,敲开了国子学魏司业的门。
和寻常的助教不同。
国子学的司业,作为国子学的二把手。
在住宿条件,以及的待遇上面要好上很多。
不用住六人间的宿舍。
而是有着一套独门独院的住所。
国子学本身处在应天城中,属于极为繁华的所在。
如今随着朱元璋进行了扩招,住宿条件更为紧张。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国子学的司业,还能享受独门独院。
从这里能看出来,这国子学的司业,待遇还是挺不错的。
“司业。”
金文徴看着那披着衣服,给自己开门的魏司业,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
“学生来的有些晚了,打扰到您休息了。”
魏司业让他进来,把门给关上。
笑着摆摆手道:“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正事要紧。
你办事当真够快的!
原本我以为,至少要到明天晚上,你才能把事情办妥。
可哪能想到,今天你就就把事情给弄好了。
不然,我又怎会在此时睡下?
肯定会在这里等着你了。”
听到魏司业的话,金文徴心中为之大喜。
他想要表现的矜持淡然一些。
可是脸上的笑容,却怎么都收不住。
能被自己的顶头上司,未来的祭酒。
如此看重夸赞,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加令人高兴的呢?
“司业大人,这都是学生应该做的,是学生的本分。
宋讷这个北侉子,倒行逆施,一个给元朝那边做了那么多年官的人,纯纯的一个汉奸。
这个时候,面对咱们但是抖起来了。
让这样一个狗汉奸,北侉子,法家酷吏,作为国子学的祭酒。
这事儿,真不能忍,必须要尽可能快的,把这么一个狗东西给解决了才行。
这是我等的职责,是我等应尽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