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咬牙切齿,目光之中带着无尽的愤恨。
这事儿,他根本就不敢想。
只要一想,就觉得遍体生寒。就忍不住气满胸膛。
恨不能把吕氏给碎尸万段。
之前对吕氏有多好,多信任。
这个时候想起时,心里就有多憋屈,多恼怒。
这种来自于枕边人的背刺,实在是让人太过于难受。
吕氏闻听朱标所言,心神剧振,如坠冰窟!
知道了?
朱标居然知道了?
不应该!
这事儿真的不应该!
这件事情极其隐秘,自己也是一直打着为常氏这狗东西好的名义来做事。
别管从哪里看,朱标都不应该知道才对。
况且,崔婆子说医嘱时,边上没有外人。
只有自己一个人存在。
绝对不可能是从自己这里传出去的。
那现在,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这话是崔婆子这么个狗东西给传出去的。
可是这事儿,也同样不应该。
崔婆子这狗东西,不是个不知道轻重的人。
宫闱之争,历来很多人都是避而远之。
尤其是那些外人,更是能不参与就不参与。
一个弄不好,就是破人亡,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崔婆子家里面几代人,都服侍皇家,对于这些不可能不知道。
自然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胡言乱语。
她要是真敢这么做,是真不担心自己这个太子侧妃,将其给弄死吗?
再说,太子常氏这个蠢妇,现在也不过是有了难产的迹象而已,并不是说人就要死了。
并不是真的发生了难产。
在这种情况下,崔婆子可犯不着把这些告诉朱标,或者是其余的人。
这事儿完全不可能。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到底是谁把消息告知朱标,让朱标知道的?
想不通,真想不通!
“殿下,您…您冤枉妾身了。
妾身真没有如此。
妾身是真的不知道,孕期时吃好的,居然能产生这般不好的影响…”
啪的一声响,朱标又是狠狠一耳光抽了上去了。
对于吕氏,愈发恼怒。
“狗东西!你不知道?
你在之前可以推脱不知道。
可为什么崔婆子给你交代了医嘱,告诉你不能再这样吃后,为什么还不知悔改,接着做这般多好吃的。
把肥肉,鸡蛋这些,死命的喂给常妃吃?
你是何居心?
这个时候你推说不知道?我可去你娘的吧!”
朱标大怒,接连又抽两巴掌,把吕氏抽的嘴角流血。
脸颊都高高的肿了起来,看起来很是凄惨。
“太子爷,您…冤枉妾身了,真的冤枉妾身了。
常姐姐对妾身那样好,妾身怎么可能会对常姐姐做这种事情?
妾身要真的做了这等事儿,那岂不是禽兽不如了。
夫君,妾身真的没有。
妾身愿意发誓,我若是真的有害常姐姐的心思,那就让妾身天打雷劈,万箭穿心,剥皮揎草而死!”
吕氏哭的梨花带雨,指天发誓。
她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定了决心。
针对常氏这个蠢妇的事儿,那是说什么都不能承认。
就看朱标此时这模样,真要是承认了。
自己那绝对是落不了一个什么好。
况且,自己干的这事本就危险。
反倒不如咬死了不承认,来个死无对证。
再说,崔婆子说不定这会儿都已经死掉了。
而自己对常氏这个蠢妇出手的办法,又是如此之隐秘。
不是下毒,也不是弄别的。
完完全全就是对她好,让她多吃些,仅此而已。
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只要不承认,就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
虽然今后可能会被朱标冷落,可也不会被冷落的特别厉害。
可若是自己承认了这事儿,那可就特别难做了。
根本没有任何转换的余地。
自己最轻的处罚,也是被打入冷宫。
甚至于会因此而死,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这个宫里可不仅仅只朱标和常氏,同时还有马大脚和朱重八。
真把一切都坦白了,朱标或许能对自己手下留情。
可朱重八只怕没那么好心。
所以,眼前的事儿必须要死咬着不松口,绝对不能承认。
只要不承认,那事情就不大了。
一旦承认了,只会把自己推入深渊之中。
至于说,自己这个时候发毒誓会不会应验这事儿,吕氏那是一点儿都不担心。
原本誓言的东西还是挺有用的,有一定的约束力。
但是自从司马懿当年指着洛水发誓之后,就把这事给彻底的搞臭了。
誓言可以随便乱发,也绝对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
只要能让自己,把这次的危机给躲过去。
别说是发这样的誓了。
就算是把她爹,乃至于她吕家的九族都给牵扯上去,她也能够眼睛不眨的给办了。
发誓本身就是骗人的,只有傻子才会相信誓言会变真。
“崔婆子从来没对妾身如此说过,妾身也不知道有这等医嘱,
倘若知道,那说什么都不敢,都不会给常姐姐做这些吃的。
妾身是人,又不是畜生,常姐姐对我有多好,妾身又不是不知…”
“好!好!真好!
这是打定了的主意,死无对证了是吧?”
朱标怒极而笑。
反手又抽了吕氏几个耳光。
“真以为这些事儿就死无对证?
真以为就抓不到你的痛脚?
你干的这些事儿,就无人知晓。
你怕是不知道,御医诊断病情后,都是要回去留下记录,进行存档的。
你可以狡辩崔婆子,是空口白牙污你的清白。
把崔婆子喊来进行对峙,你也能如此狡辩。
可是,当日进行存档的诊断记录,却不会说假话。
我这就让人将之给调过来,看一看你到底是不是冤枉!”
听到朱标的话,太子侧妃吕氏顿时懵了。
什么情况。
居然…居然还可以这么办这到底是谁弄的这个规定?
是谁如此无耻,如此恶毒?
这不是纯纯的害人吗?
吕氏懵了,麻爪了。
一开始时,她所打的主意,确实如同朱标所说的那样。
哪怕是崔婆子这个时候人还没死,被朱标喊来,进行对峙。
那她也不带丝毫怕的。
崔婆子敢说,那自己就敢进行抵赖。
说崔婆子在此之前,完全没有给自己说这些。
现在却出现这么一个情况,就是有人想要谋害自己,是在挑拨离间。
有人见不得自己等人好,想要破坏天家关系。
红口白牙的,这话谁都可以说。
只自己咬死了,并不知道如此做会让产妇产生难产,全都是一心一意的为常氏好。
那这件事问题就不大。
朱标他们,也没有办法来处置自己。
最终,也只能是不了了之。
可谁能想到,这个时候忽然之间,就从朱标口中得到了一个这么的消息。
那这事儿可就不好办了。
眼看着朱标说着,就要让人前去把诊断记录给取过来。
吕氏一咬牙,就准备跪下认错。
不过话到了嘴边,又被她给生生的忍住。
她在想,这是不是朱标在故意的诈自己。
越想,就越觉得事情的真相就是如此。
她在宫中的时间也不短了,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这么一个规定。
这宫里面的事儿可瞒不住自己。
这就是朱标找不到真凭实据。
就想着要用这样的办法,来诈自己。
只要自己一时之间没忍住承认了。
那这次的事儿也就完了。
还好自己机智,足够聪明。
在最后的时刻里,反应了过来。
如若不然,那这一次可全完了!
所有的事都会朱标给诈出来。
没有想到!是真的没有想到朱标这个浓眉大眼,貌似忠厚老实的家伙,也有如此阴险狡诈的一面。
还好自己足够机智,反应快,最后的关头,察觉了事情的真相。
要不然的话,这次可就吃了大亏,上了大当,要万劫不复了!
“夫君,没有。
妾身真的没有。
夫君,您就让人把太医院那里的问诊记录给取来观看,以此来证妾身的清白。”
她在赌,赌朱标完全就是在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