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乔氏家族的一家之长,是乔定远。
也是继乔英之后的第四任大家长,在位已有十几年时间,可以说他在家里的地位极其有威信,是一个杀伐决断式的铁腕人物。
乔仁就是乔定远的儿子。
乔家府宅坐落于江州城最热闹繁华地段,占地面积很广,家中房舍大大小小两百余间,皆雕梁画栋,抄手游廊、假山溪池、亭楼阁宇、旋竹花园更是令人大开眼界。
乔仁这个时候正带着施慕白有说有笑往家领,所过之处其街市之繁华,人烟之阜盛,忽见前方有一高大门房,门前左右各挂一个大红灯笼,各写一“乔”字,甚至大门外面还蹲着两个极具震慑力的大石狮,彰显着这乔府的气派。
家丁提着少爷的行李,第一个跑了进去,边跑边朗声大喊:“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家丁的声音从大门外面传来,一路跑一路传信,让府宅里面的很多人都听见了,纷纷出来迎接观望,毕竟少爷参加科举已离家半年,虽然有消息说未金榜题名,但具体是不是,也不知道。
乔家大宅,议事大厅里面气派非凡,乔定远正坐在正上方的太师椅上,手里端着一杯茶,没有喝,只是用茶盖轻轻拂水。
很多人都在等回来的少爷,可是迟迟不见人。
乔家大门外,乔仁和施慕白两人站在门口。
“这,就是你家?”
乔仁点头含笑,看了身旁的施慕白一眼,轻摇手中扇,望着眼前气派的乔府:“怎么样?不比临安城里的那些商贾巨富的宅子差吧?”
“气派,好气派啊!”施慕白站在大门口说着,只是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他那极其复杂的目光凝视着门梁上的那块牌匾,上写“乔府”二字。
看着那乔府二字,他的内心是澎湃的,是兴奋的,更是落寞悲凉的,熟悉的大门,熟悉的房檐,熟悉的味道,回家了!
家,是啊,这是乔仁的家,但何尝不是他的家?!
不,这不是他的家,因为这个家从来没有给过他家的温暖,给他的只有嫌弃和厌恶以及不当人的辱骂毒打,从没有把他当做这个家的一份子,甚至当累赘一样无情杀掉。所以这里不是他的家,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更不是。
这里只是一个罪恶的地方。
甚至他此刻的眼里没有看到乔家的气派,看到的只有破败和荒芜,因为这是他来此的目的,他相信,破败和荒芜一定会成为这里的标签。他发誓!!!
见施慕白沉静在自家门脸的气派中,乔仁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这还不算什么,走,我带你进去看看更气派的。”
施慕白的眼神亮了,转头看向他乔仁,微微一笑,笑得很有深意:“好啊。”
乔仁就这样把施慕白领了进去。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以为迎来了贵客,殊不知迎来的是一个索命亡魂。
第12章奇货可居
乔家枝繁叶茂,兄弟姐妹众多。
乔定远,今年五十有六,兄弟姐妹共九个,他排行老七。
由于老三乔英,老五乔安,老六乔邦,老二乔武相继去世,老八乔国厚在外打理生意不在家,老九乔小凤已多年前嫁人,所以在家的只有乔定远以及老四乔杰。
乔家议事大厅里,此时聚集了不少人。
乔仁一进入大厅,就被一个身着华贵且脸上有着皱纹的妇人迎上前来,身边簇拥着年纪相仿的两个妇人,以及几个丫鬟。这妇人上前拉着乔仁的手就爱怜的说:“仁儿,你可算回来了,来,娘看看,瘦了没有……”
乔仁风度翩翩,笑着让母亲仔细看,然后唤了声“娘。”紧接着又朝母亲身边的那两个妇人分别喊了一声:“四婶,八婶。”
“仁儿你可算回来了,你是不知道,你不在家的这些日子,你娘老是念叨你。”八婶摇头笑笑。
乔仁正和母亲团聚。
而与乔仁同时进入这大厅的施慕白则不自在了,因为大厅里的丫鬟小姐以及佣人家丁们都盯着他看,打量他,议论纷纷,其中不乏有这些言语进入了他施慕白的耳中。比如一个丫鬟低声说“这人是谁呀?相貌堂堂,好有气质……”
也是这个时候,正在堂上坐着的乔定远咳嗦了一声。
这一声咳嗦,让乔仁将目光看了过去,见父亲脸色不阴不阳,心道不好,于是赶紧上前向父亲请安:“爹,孩儿回来了。”说完又看向旁坐的一个长辈,恭敬的唤了一声:“四叔。”
乔仁的四叔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点了下头。
“你还有脸回来。”乔定远不怒自威的将手中茶杯用力的落在了桌上。这是在责怪他乔仁不争气,没有金榜题名,没有给乔家争光。
乔仁撇了撇嘴,正想说话,乔定远就抢先一步说话:“那位是……?”
乔定远指的是门口的施慕白,当然他早已经注意到了门口的施慕白,只是想了想儿子认识的朋友中有没有这一号人,最后发现没有,于是便好奇的问了。
见父亲注意到了自己带回来的好友,乔仁就赶紧含笑回头看了一眼施慕白,朝其走了过去,与施慕白并肩而立,对正堂上的父亲说:“爹,我给你介绍一下,他是我的好朋友施慕白,是孩儿在临安认识的,和孩儿一样参加了今年的科举,只可惜孩儿落榜,但孩儿一样高兴,因为孩儿的好朋友施兄金榜题名获得了功名。”
此话一出,大厅里的人纷纷一愣,继而面面相觑,最后看他施慕白的眼神都亮了许多。
都知道金榜题名就意味着这是一位朝廷高官。而这些年乔家上下,没有几个考取了功名的,唯一考上的就是第一任大家长乔振江,而其余的也顶多考取了举人。现在这位金榜题名的未来高官大驾光临,当真是令乔家蓬荜生辉。
于是乔定远当即从太师椅上起身,拱手面朝施慕白歉意的说:“原谅老夫方才眼拙,未能认出施先生乃当世大才,罪过罪过。”
“乔老爷严重了,当世大才,对于只高中二甲的晚生来说,真是愧不敢当。”施慕白拱手还礼惭愧的说。
“哎施兄,你谦虚了不是,虽然只是二甲,但也是金榜题名。何况你不被眼下名利所折服,这一点尤为可贵。”说着话,乔仁就转头看向父亲,他道:“爹,有一件事您不知道,我这施兄明明可以平步青云,但甘愿放弃了来之不易的功名,选择蛰伏三年继续苦读,以待三年后再考夺魁。这等气魄不是谁都有的,我佩服他,而孩儿也立志三年后再考,和施兄有着共同的理想和追求,所以就自作主张邀请施兄光临我们家与我同伴,我们一同努力,等待三年后夺魁。”
“打扰乔老爷了。”施慕白歉意的说。
乔定远有点愣,因为这施慕白放弃了功名,等于说不是未来的朝廷高官,就是一介布衣,那这……但儿子的面子不能不给,在说人家确实也有点才气和气魄,于是就笑着说:“施先生这是哪里话,你能光临寒舍,是我乔家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接下来就是一圈客套话,然后乔定远让管家给施慕白安排房间。同时也将儿子乔仁叫到了自己的房中,把房门关上。
“爹,你叫我有什么事吗?”乔仁一进屋就问。
乔定远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乔仁一眼,坐在桌前的凳子上,开始不悦地问:“那施慕白什么来头?”
“之前不是和您说了吗?金榜题名的当今进士。”乔仁笑着提起茶壶给父亲倒了一杯,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不是问这个,我问的是他是什么地方人,家里做什么的?”乔定远需要知道这施慕白的底细,毕竟一个不明不白的外人来到家里,多少不放心。
乔仁哦了一声,悠然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看向父亲,说了这么一句:“变戏法的。”
“变戏法的?”
乔定远愕然,继而没好气的说:“那你领他回来做什么?他都已经放弃了功名,虽然我们家不愁添双筷子,但你结交也要结交达官贵人吧。你临走之前,爹是怎么给你说的?”
乔仁哈哈一笑,他站起身来,来到父亲身后,给父亲捏肩,一边捏一边说:“爹,您的话我当然记在心里,你让我在京都结交达官贵人,打造我自己的人脉网,好为我接下一任乔家大家长的位置铺路,所以我结交了不少,但有些贵人不是你想结交就能结交的,而结交施兄,自有我的算盘,你觉得孩儿我会做亏本的买卖吗?”
乔定远来了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