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笑出声来:“也不是不行啊……不过,我们不是说好了……”
“是啊是啊,”我从善从流,连连点头:“现在要吃葱头!”
虽然葱头由首至尾没配合,身子僵硬也不出声,但我还是十足的乐在其中。其实身体上的感觉倒是其次,是心里面的满足。
後来我问:“痛不痛?”
他脸上表情不太和善,勉强算是好声好气地说了句:“还好。”
我抱著他,再接再励地追问:“有没有舒服的感觉?我的技术还好吧?”
他扯扯嘴角:“你那技术……”
我的自尊心小小的受了一点伤:“什麽意思嘛……青溪,换换手。”
趴在一边,看青溪和葱头……
嗯,很享受。
喝一口水,觉得葱头涨得通红的脸色,实在是很可爱。
倦意慢慢席卷上来,我胡乱扯过毡毯搭在身上,蜷成一团。
如果动手的不是沧海,还有什麽人,会让白风不能全力抵挡呢?
爲什麽甯愿遇险,也不肯呼救?总不能是爲了对我的心结,所以不出声?当然不可能是强盗了,也不会是纯爲利益。
这麽说来说去,又扯到感情。
可是看得出白风对沧海的感情绝不假。
他应该不会再有其他的沾葛才是。
那就……是和他的未婚妻有关的人吗?
白风真的死了麽?
来来回回的问题象是走马灯一样,在脑子里轮番的闪过。
是和白风有情爱纠葛的,并且,知道白风其实没有死在那一次火并中的……
身手也极好的人……
可是白风被我从井里捞出来,一直在荒野。等到攻城那天夜里,他突然出现。可是那一夜如此兵荒马乱,谁知道他的旧识可能在哪里看到了他,知道他没有死……
小月已经死了,黄昏的人现在正全力的搜找白牧。
白风……究竟是不是还活著呢?
脑子里乱成一团,揪不出个头绪来。
沧海对我说,他没动白风。
一定就是没有。
沧海会怎麽样呢?
心里乱得很。
想到青溪曾经受的苦,恨得牙痒。可是……
爲什麽心里还有一处地方,并不那样坚硬呢?
好象是睡著的,可是爲什麽睡著的时候,还是觉得心里很乱呢?
沧海,明明做过那麽多伤害别人的事情……
我爲什麽还是恨不起来?
青溪,对不起……
明明知道他是伤害过你的人,还是……
该怎麽办……
心要往哪里去?我找不到方向。
我喜欢的是青溪,还有葱头。
可是,我没办法恨沧海。
该怎麽办?
看沧海在那样黑暗地方,心里觉得很难过。
可是我什麽也做不了。
身子蜷得更紧了一些。
我什麽也没法做。
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事。那是一切没有开始之前。我还不是巫师,沧海不是暗杀者,青溪不是法师,葱头也没当盗贼之前的事。
那时光一去不回头了。
想起在石头上用蜜糖写的字。
那黑色会动的沧海两个字。
心如烛光,在幻想中闪亮,在现实中渐渐消亡。
好象所有人,都走了一条必须走的道路。
“江江……”青溪的手按在我的额角:“你又出了一身汗。”
“是吗……”懒懒的翻身:“你们玩得开不开心?”
青溪的声音象是很远又象是很近。说远是因爲有些模糊和断断续续,说近是因爲我感觉到他的呼吸,软热的,吹在耳边。
“很惦记沧海?”青溪好象是这麽说。
我模模糊糊嗯了一声,反手搂著他:“爲什麽我不恨他呢……他对我们做过那麽过份的事,我杀那些人的时候一点儿犹豫都没有,可是恨不起来他……青溪,你讨厌这样的我吗?我讨厌这样的自己,不知道心里到底是在想什麽,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什麽……”
“笨蛋江江……”青溪长长的出一口气:“又钻牛角尖里去了……”
脸上有些麻麻的痛,我睁开眼,葱头亮亮的一双眼就这麽与我四目对视。我才发觉我脸上的麻痛,居然是这家夥……左右开弓把我抽醒了!
“你发疯啊!”气呼呼的想踢他,青溪把我的腿按著:“江江。白天还劝我不要钻牛角尖,你又来自寻烦恼了。”
我的眼睛扑闪扑闪的,还有些睡意未消。
“处在沧海的位置上,做那些事,也不能全说是他的错。”青溪捧著我的脸:“不用强迫自己去憎恨他,相信他做这些事的时候,绝对不会快乐。”
“可是……”我咬一下嘴唇:“他曾经那麽坏……”
第十三章 结局
终于可以下地。
虽然快跑或是大步行走都被青溪三令五申的禁止,但是慢步他还是允许的。
他说,总不走动也不好。但是要小心,不能使力。
葱头问我要去哪里,我想了想,说要去买杂志和零食。
结果他一脸嫌弃的和我在街头告别,他说要去看一看他手下的弟兄。
我满脸茫然的看著他,他才想起来的告诉我,他现在手底下一大帮子人要管。
好象最无聊的就是我。
青溪有要做的事,葱头亦然,我无所事事。
穿过大教堂前的广场,我本来想去巫师殿,可是刚走到门前就看到几只硕大的骷髅兵挤在门口,里面象个菜市场一样吵闹,声音大得几乎要掀翻屋顶。
还是算了。
绕了一圈,跑到战士工会的门口去了。青溪说现在盟主的职位是天玑暂代。我到门口的时候,发现这里戒备森严,来来往往的战士都板著一张脸。不过也难怪,沧海他出了这样的事……
而且现在还在谈判,戒严也是可以理解。
我在门口站了站,没想进去。但是守卫还是例行问我,做什麽的?要找人吗?
我摇摇头。
天玑肯定也很忙。
腿有点累。到底是好多天没这麽站过走过的。
我扶著墙歇气儿的时候,後面突然有人喊我一声:“一江!”
我听著耳熟,一回头,愣了一愣,笑起来:“剑心!”
那个快步跑过来的大个子,可不是剑心是谁!
“真巧!”我说:“你也来奇岩啊?去工会做什麽?”
“登记呗,因爲两大阵营对峙了好久,战士年录都断了一年没有做了。现在好不容易奇岩这边重新接纳黄昏那边的战士登记,所以人多得很。我正好是来送信,所以也顺便进去登了一下。”
我眨眨眼:“剑心你……是黄昏那边的?”
他一下子笑出来:“你什麽眼神儿啊!”把半披著的斗篷往上掀了下,露出胸口的标章来。我“哦”了一声:“你是骑士团的呀!啧啧,升得倒快,上次分手到现在才多久啊,你都是金章骑士了!”
他翻翻白眼:“怎麽可能半年就升到金章啊!那奇岩日报头版头条还用得著写别的吗?我一个人能占一版了。我从铅章到金章,一共用了四年呢!”
我有点心不在焉,然後突然想起来什麽似的,指指大门:“这些看门的实在可恶。我想去找四眼天鸡,他们盘问个没完罗罗嗦嗦,你能不能带我进去呢?”
剑心一下子就笑了:“这有什麽问题,跟我来!”
金章的身份真不是盖的。
我跟在他身後进去的时候,门卫竟然真的一字未问。
战士工会我来过几次,不过这次跟上次,相距真的很久了。
上次从这里离开,我是被擡走的。
这里光线算是不错,窗户很大很明亮,然而屋里还是点著明亮的琉璃的灯,连最小的角落也映得一片澄澄的光。
转了好几个弯,我原以爲天玑会在楼上,但是没有。他在後面,转了两个弯,才看到他。
他身边有两个很高大的战士,正在跟他说什麽事情。我站住了脚,等他们说完。
天玑的样子好象成熟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