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脸上的表情突然很古怪,我瞅瞅他,他那叫什麽眼神儿啊。
“喂,你看什麽啊?”
他一笑:“一江的名声,我在路上也听说过,两双四好,当斜┳摺懿灰话惆 !薄?br />
我……
满脸黑线||||||
这就叫三人成虎。
我们躺在草地上,半眯著眼聊天儿。
其实暗精相当温和,又温和又健谈。
跟我听说过的暗精完全不一样。
小精灵村儿里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家夥儿,总用好奇的,遮遮掩掩的,惊豔,又故作不在意的眼光盯著他看。
後来想一想,我对葱头不来电,大概和我砸完了他,又给他包了那麽久的恐怖绷带,有直接关系。
况且,青溪也不是个软柿子啊。整天笑眯眯,可就是把葱头吃得死死的。
虽然美男是难得,可是爲了到处都能找到的美男,跳到人家碗里去抢,太不划算。
我和沧海打一会,走一段儿,慢慢的离精灵村越来越远。
天快黑了,他说,回去吧。
我说,回去。
结果这话一说完,身後传来簌簌瑟瑟的声响,不知道是什麽东西踏在了落叶枯草上面的动静。
我一回过头来,立刻张大了嘴巴。
世界树啊……这麽些个绿怪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一把抓紧了手里的书,沧海则一下子把我向後拉了一把,挡在了我面前。
明明是该紧张的时候,心里却突然不规则的又跳了一下。
一天之内的第二次。我的心跳出轨。
他的刃上红光突显,我也捏破魔灵弹。
空中爆开了危机的味道。
他拉著我一边抵挡一边後退,退到一棵树下。
我被他用力一把按在了树上,他横在我的身前。
黑压压的一片绿乱,把我们淹没。
灵弹爆裂的莹光被怪兽们围积的黑影挡住,我放风击,放冰箭,缓不过气来就念催眠。他一刀一个结果著近前的绿乱。
那些怪象潮水一样涌上来又仆倒,我念咒的声音在一片混乱中显得那样微弱。沧海死死挡在我身前,绿怪的尖爪划破
他的前襟,血花在挥洒间喷溅出来,我扑在他背上,手伸到身前掩到他伤口上去,张口就念出了从练成後一次也没用过的急救术。
他想摆脱我的手,一脚踢飞身前那只绿怪,从来都温和的声音里出现了慌乱。
“不要用这个!”
我不理会,他的生命力只剩了三分之一,不念?不念?
怎麽能不念?
身体象是没了皮囊的保护,灵力滔滔的流逝象是决堤的水。
我的灵力化做了他的血……
定定神,我眼睛有些晕黑。
绿乱还剩了刚才的一半。
他嘴里发出低啸的声音,一手撑住我已经摇摇欲坠的身子,长刃挥开了近前的两只绿怪。我喘了两口气,灵力还有一些。
低声念咒。
他大急,拼杀中还喊出来:“不要念了!”
我冲他笑了笑,幸好天黑,不然这种灵力耗尽的脸色是最难看啦。
幸好天黑他看不到。
完整的咒语念出来。莹蓝的护盾之光在他身上又撑了一层。
蓝光映他暗黑的面庞上,那肌肤闪著汗水的光亮。
我的眼光越过他的肩膀,看到几步远外的巨石。
“沧海……”我吃力的伸手:“跳上去。”
他一个侧踢迫开近前的绿怪,飞快扭头看了一眼。
我身子突然一僵,他一下子就感觉到,一刀刺死了那咬住我的绿怪。
痛……
从来没有这麽痛过。
血液急速流出身体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一江!撑住!”
他一把把我扛了起来负在肩头,艰难的向那块巨石移动。
寸步难行。
绿怪们受伤後发出来的腥臭的味道,熏得我一阵阵的难受。
那块近在咫尺的石头,象是永远也到不了!
“沧海,扔下我,你自己过去。”
我坚定地把这句话说完。
如果只能活一个,那就让有希望的那个活著!
他不吭声,又迈了一大步。
绿怪吼叫的声音响彻一片。
伤口阵阵作痛,眼前更是模糊不清。
黑暗中一团黑影远远从那边山坡上跑来,速度奇快。
我一下子睁大眼,可是什麽也看不清!
天,如果这只是绿乱的BOSS,我们谁也别想活著回去。
“生姜——”
那是个人!
是葱头的声音!
“葱头——”我放开喉咙喊,可是声音却象是被什麽堵在喉咙里,根本没有传出去。
他明显是听见了,本来已经极快的速度竟然又提升一倍,向我们的方向冲了过来!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打法。
他的身体就是他的利器,没有一个花巧的动作,擡手动足间力道十足,凌厉的攻势却绝不生硬死沈,极灵活的,杀出一条血路向我们接近。
沧海的身子突然向前踉跄了一下,我从他肩上滑了下来,一下子掉在草地上。
同一时间绿怪的利爪已经踩在我身上。
失血太多的我根本不觉得痛。
沧海惨烈的呼声让我捡回一点理智,挣扎著想蜷起身子避开要害被攻击。
忽然身上重重被压住。
熟悉的气息撞进鼻端,沧海他扑到了我的身上,挡住了一只绿怪挥下来的利爪!
血腥气四溢。
“起来!笨蛋!”我口齿不清的骂道。他只是把我护得紧紧的,用身体做了我最後一层也是最坚实的屏障。
“一江!”
葱头的身影一下子穿越了层层的绿怪而跃入我的眼中。他手中的武器红光闪烁,将我们身边的绿乱全部扫倒。
他一把将沧海提了起来,然後又拉起我。
三个人终于退到了岩石上。
绿怪围著石头乱转,虎视眈眈的红眼里全是凶光,却只有一个小小缺口可以上来,葱头就站在那个缺口上,长刀旋舞
,血肉横飞。沧海就靠在我身边,身子沈重,看得出来失血又脱力,还是把我挡在身後。
我喘了两口气,才顾上摸口袋里。
还有最後一个红瓶子。
我撕开瓶口,递到沧海嘴边。
他已经顾不上说话,把补血水喝了。
绿怪的的数量已经不算多了,葱头打得游刃有余:“你们两个倒是有闲情儿啊,神殿中午才发出警告说今天有绿怪在这里出没,你们马上就来逞英雄!”
“中午?我上午就出来了!”我一边大喘气一边跟他斗嘴。
不过,他的声音倒是不乌鲁乌鲁的了。
我迟钝得才发现他头上的绷带全拆了。
全身的骨头都象是要散开了一样。
我重重向後一躺:“打完叫我一声,我要补个觉先。”
葱头哇哇乱叫:“小样儿,不起来帮忙还睡觉……”
我只坚持到说完刚才那句话。
排山倒海似的疲倦一下子压过来。
眼前一团黑。
第五章 想当初(下)
后来我问过才知道,因爲沧海那天伤也挺重,所以是葱头把我一路扛回了精灵村。
我在床上躺了两天一夜。虽然无聊,但是享受了精灵村的豪华病号饭待遇。然後沧海比我早一天下床,过来看我。
他脸上也包著绷带,当然没有葱头当初包的那麽离谱。可是看他头上那乱七八糟缠的,我实在是忍不住想笑,一笑又牵到身上的伤口一跳一跳的疼,于是一边呲牙咧嘴一边哀哀笑。等他开口说话,我又笑出来,他现在说话很不利索,严重漏风。
“汤好雪了马?”他说。
我一时没明白,青溪在一边儿解释:“他伤不重,就是灵力过度消耗,再休息一天应该就好了。”
我奇怪的转头看他:“你怎麽会知道?我自己都不知道伤重不重。”
青溪用耐心的口气跟我解释:“因爲我们都是法师,所以对彼此的状况肯定比较了解。”
哦。
“你好些了?”我问他。
沧海说:“好托了。”
我的反应就是,笑。
闷笑大笑狂笑。
酷酷的暗精变了大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