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儿不出门,坏事儿传千里。
不到一天,整个精灵村都知道我无比神勇,一四次个NP加SM加现场表演……
那四个闯祸精,後来见我统统绕道走。
很长时间以後,再说起那天的事,其中一个居然驴唇不对马嘴的来了一句:“那会儿你就练催眠术了?你不是和我们一样见习麽?”
我笑,你们以爲在有极度变态趋势的大神官手下见习,和你们在普通执事手下见习,是一回事啊?
啊,扯远了。
我本来想说什麽来著……哦,对,说聪。
聪很有名气。
有名气到我这种足不出户整天埋头于风击冰击水击催眠的小见习法师都听过他的大名。
嗯,或者说是,花名。
不过,听的时候也不怎麽在意。
毕竟他远在十万八千里外的说话岛,我们则是在遗世独立的精灵村。
他是个小小的人类骑士,我们是高贵的掌握自然之力的精灵。
他是个花心的自大狂,我是乖巧的小精灵。
本来是八竿子打不著。
後来麽,嗯,怎麽说呢?
应该说……老天注定你要发财,你躲也没有。老天注定你要倒霉,你躲到天涯海角去都没用。
那天我本来是闲著没事儿,坐在精灵村儿的大门外面晒太阳兼看风景。
其实我真是冤,比那叫豆蛾的还冤,明明我这麽CJ的一个小精灵美男,爲什麽来来往往的人都注意要绕道儿走,离我足有八百丈的远!
我真是冤啊……我真是什麽也没有做过的说……
咬著根草茎,四周好安静。
连这边本来应该在看守大门儿的守卫也不知道什麽时候溜了。
暖阳绵绵,吾欲眠。
可是还没刚刚眯上眼呢,就听见有人喊:“喂,喂,醒醒,问个路。”
KAO,你问路就问呗,干嘛还要喊醒我……这里又不是只有我……
啊,这里好象是只有我一个精灵在……
我懒洋洋心不甘情不愿的睁开眼,一个人正背对著太阳,俯下身来看我。
就看见黑乎乎一个大头,头上是很耀眼的红光,刺得我差点儿睁不开眼。
“请问精灵村还有多远?我现在走的方向对麽?”
我半死不活地摊开手板:“拿来?”
他说:“啊?”
我说:“问路费,一次五块。”
他停顿了一秒,擡起手来手在空中又停顿了一秒,重重的挥下来的时候,在空中划一个圆弧儿又用了一秒。
“啪!”
一声巨响!
就这样,在我说完话之後三秒锺,他个死东西抡圆了胳膊,在我伸开的手掌上就是一下狠的!
你NND,打量我们精灵好欺负?
我虽然是法师,不是战士,但是条件反射之下动作也不慢,本来放在身边握著书的手一下子就挥了出去,“嘭”的一声响,正砸中他的脸!
……
……
要说小精灵法师手劲儿大,谁也不信。
我手劲当然也不大。要是平时呢,可能也就等于给他搔了搔痒痒赶了赶蚊子。
不好意思的是,上午我刚才从大神官那里摸了一本《圣者遗骨》出来。16开,足有半揸厚,厚皮包铜角砸著银钉,货真劲足的一本好书!
他身子晃了晃,倒退了两步,捂著脸看著我,居然还没倒!
汗,真禁打。
虽然……嗯,虽然一上手儿就把人打破了相,但是,精灵村儿我是远近闻名的地头蛇坐地虎呀!别说是打了人,就是放了火贩卖了人口,谁又能把我怎麽著了?话儿说的,打狗也得看主人。打我也得看大神官不是,好歹我是他记名弟子。
“小样儿……”他倒过一口气儿来:“爷爷我废了你!”
嗖的一声,他就从腰里拔出一把尖刀来!
哟哟,没看出来。
这个血流满面的家夥居然用得起索米莉牌儿匕首!
我懒懒的掩著口打了个呵欠……KAO,本来应该做得很优雅的姿势,可是因爲手掌刚才被他打得又麻又痛,弄得我优雅变成了不雅!
来就来,WHO 怕 WHO啊!
说时迟,那时快啊!
我和那个一脸血红毛人相距八步杀气腾腾他拔刀我摸书,魔灵弹和灵魂弹被捏破的声音咯咯有声,当时我的一句冰箭已经到了嘴边,他的腿也已经弯起,正要向我扑上来……
“不要打架啊!”
一个很清亮温柔的声音说。
一脸血愣了一下,手里刀突然抖了一下。
我的目光越过一脸血的肩膀,看到他身後还站著一个人。
因爲他的个子高,而那个人身形瘦矮一些,我刚才才没有看见。
在耀眼的阳光下,精灵村外那无边的绿野上,清清的圣水湖的边上。
我看到一个栗色短发的人类少年,穿著一件雪白的骑士衬衫,在豔阳下微笑。
我当时是绝不会知道。
这两个偶然相遇的人。
在我此後的生命中,扮演了什麽样的角色。
一脸血明明那麽桀傲不驯,可是那个少年一说话,他的刀子就垂了下去。
那个少年向我一笑:“不好意思啊,聪他总是很冒失。请问去精灵村还有多远?我们现在走的方向对不对?”
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人家既然算了,我也不会非上去要死要活要分个胜负。
老实说,放眼整个精灵村,同年纪的人里,我没见过这麽有斗志的人!
是精灵都很淡泊,还是人类都很狂燥呢?
这麽一走神,我慢了一步才听出,一脸血他……
叫聪?
聪?
我没听错啊?
那个,那个,骑士教练说过,他有个非常非常出类拔萃的记名弟子。大神官说,小一辈儿里除了我和他再没别的好苗子。一群花痴小精灵说,要是这辈子能见一见聪少,天天喝露水过日子也没有什麽不好。
虽然小精灵常常都喝露水过日子。一美容二保持体型三环保省钱……
扯远了。
这个一脸血,就是那个花名大大的被人家叫聪少爷的人?
“你说,他叫……”我手指著一脸血,身子抖得象抽风。
清秀的少年笑容不变:“他叫聪,我叫青溪,是来神殿求见大神官的
既然人家已经打出了名号,我要是再不待客以诚,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把书往腰里一揣,我抢上去拉著少年法师的手,一边大力摇晃一边说:“同志啊,可把你们给盼盼来啦!”
不愧是风里来浪里去经过风历过雨的人物,人家面不改色,笑容依旧,温柔地说:“不用客气,大家都是爲了正义而生,爲了仁爱而聚……”
重重握手。
相逢一笑泯恩仇,一脸血倒也不是小气的人,两句面子话一说,我又道歉,他摆手说不用客气。
你说不客气就不客气吗?我要不客气怎麽显得我是地头蛇龙头老大待客以诚?
于是乎我摸出绷带水袋血袋……
先洗後包再补血……
其实我随身带绷带,绝不是出于什麽安全考虑。
主要是爲了绷带的包装是精灵店的精妙设计,撕破小包装袋子时,居然会有烟花效果,铮然脆响,灵光小小的一朵绽开在手上。
爲表我的待客热诚,一口气我撕了十个绷带袋子。
“铮铮铮铮铮铮……”
灵光四射,把我,聪和青溪都罩在了一团闪亮的流星里。
那些闪亮的粉屑纷纷落地,我把绷带密密的缠了聪一脸。
青溪看著我动手,笑眯眯,给我递东西。
我头向後撤撤,看看聪已经被缠得象个木乃伊一样的脑袋,现在他头上能见的,只有几根翘起来的红毛儿,还有一对黑眼珠子。
嗯,真是突出重点。
他的眼珠子真是黑。
我沈吟了一下,问青溪:“你觉不觉得我缠得有点太多了?”
青溪看了看,一本正经说:“不觉得啊,你是爲了他好嘛,包得多些估计伤口一定好得快。”
“是嘛,”我把手里那几张剩的绷带也给他贴上了去:“那就再包紧一点。”
我一路领他们回了精灵村儿。
已经快到了打晚锺的时候,快开饭了。我伸个懒腰,天天老一套。
“你们是不是先去见大神官?”我问。
聪点点头。
汗一个。
他那个硕大无朋的白布脑袋现在体积惊人!看得我心惊肉跳,生怕他看来不算粗的脖子撑不住,那个白头就会骨碌掉下来!
本来我在世界树下这一亩三分地儿已经是天怒人怨,现在身边又跟了个形象如此恐怖的白头木乃伊,路上的无不纷纷走避。
青溪说:“我们没递柬贴,三天内不可能见到大神官的。”
我翻翻白眼:“这种官僚主义形义主义的东西,谁理谁白痴。”
青溪一笑:“你能安排我们现在就见大神官?”
我点个头,自信满满,咧嘴一笑:“当然。”
青溪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失神,然後说:“那就麻烦你。”
“不用客气。”我说。
送他们去见大神官,我去吃饭。果然,早起鸟儿有虫吃,晚到的精灵……没得吃。
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