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房间,新月在外面关上了门。胤坐在桌子后面喝茶。见我进去,他放下茶杯仔细地打量着我,我不安地咳嗽一声,给他问了安。他指指琵琶到:“还早呢,给我唱个曲子吧,十三弟说的不错,你唱的曲子确实很好听,可惜只你这一个,若有两个我便给他一个了。”我低垂眼帘,不去看他,心里在想他这是在暗示自己不会把我送给胤祥吗?
拿过琵琶,我思量了一下,清清嗓子唱道:山青青水碧碧高山流水韵依依一声声如泣如诉如悲啼叹的是人生难得一知己千古知音最山青青水碧碧高山流水韵依依一声声如颂如歌如赞礼赞的是将军拔剑南天起我愿做长风绕战旗弹出最后一个音符,我静静看着胤。
“这是什么曲子?”他问到。
“也叫知音。”
“哦?”胤凑近我,饶有兴趣地问:“和下午的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不同。”我硬逼着自己对他微笑:“下午的知音,是高山流水意,子期伯牙情 。”
“那刚刚的呢?”他的脸似乎贴到了我的耳旁,鼻尖仿佛又闻到了若有似无的檀香……我困惑了,只听见自己悠悠地说:“天地苍苍,人海茫茫,既然遇见了你,今生愿效同林鸟,你生我生,你死我也死。”
胤转过我的脸,死死盯住我,眼神深邃如海,璀璨如星:“你真的愿意和我同生共死?”我看着他的眼睛,觉得自己好象被他催眠了,点了点头。他把我搂在怀里,深吸了口气喃喃道:“虚情也好,假意也好,我只当你是在乎我的。”
恍惚间,胤吻上了我的头发,我的心一紧。慢慢的,胤火热的唇和冰凉的鼻尖沿着我的脖子,慢慢的逼近了我的脸。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难道我真的爱上了这个才认识了短短一天的男人?我是被下了蛊还是得了失心疯?
一阵天旋地转,我被胤抱到了床上。禁闭着双眼,感觉自己在颤抖……胤栖身上来,温柔地说:“不要怕,睁开眼睛。”我转过脸,不去看他……胤很快的褪去了我的衣服,只觉得身上很冷,脸上却很烫。胤吻着我的脖子,我忍不住推开他:“不要!”他错愕的看着我,我低声说:“我怕。”他笑了,吻上我的唇,又吻上我的眼,我的鼻子。双腿轻轻分开了我。一阵刺痛传来,我紧紧揪住身下的床单,两颗泪滑下脸庞,滴落在枕畔……朦胧中,仿佛听见有人在耳边唱,婉转低回:“……你来了来了 一场生生世世的约会……日已尽 潮水已去……就这样 跟你血泪交融……万年前的初夜……”猛的睁开眼,却发现天已亮了,身边的床褥早已冰凉。只有丝丝檀香提醒我昨晚不是梦。不觉有些失落:我理想中的第一次的早上应该是醒在男人强壮的臂弯里,而不是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床上啊。动了动身子,还好,没小说里说的什么浑身酸痛。回想昨晚,也只是做了一次而已,恩,胤还算温柔……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回想昨天晚上的事,脸上火辣辣的,不禁喃喃骂自己是个花痴。
大概是听到我醒了,外间的新月端着盆热水进来,笑嘻嘻地说:“恭喜格格!祝格格早生贵子!请格格净身。”
洗漱好了,看到桌上放着热腾腾的粥,还有花卷和包子。新月得意地说:“今天一大早厨房的管事嬷嬷就来了,对我左一个姑娘右一个姑娘的数落自己的不是,还打了自己两个嘴巴子,要我在小姐面前给她们说说好话呢。这不,知道小姐是南方人,给我们送来了花卷和包子。”我笑了笑,这王府里的人大概都是变色龙投胎的吧?
吃完早饭,想着昨天钮钴禄氏匆匆走了,还有很多话没和她说呢!再说这王府这么大我还没好好逛过。想到就要做,叫来新月带路去找钮钴禄氏。
穿过竹林,原来在浴室后面有一条小径,穿过去就见到一个小小的院子。看上去钮钴禄氏比我住的宽敞,多了两间房。正要进去,钮钴禄氏却带着一个侍女出来了。见了我她挺高兴,拉住我的手笑道:“我正想着给福晋问完安就过去找你呢!”说完又贴在我耳边悄悄说:“昨天我见王爷的脸色那么吓人,直为妹妹担心呢,没想到王爷没责怪你,还和妹妹……给妹妹道喜啦!”我淡淡到:“对姐姐来说是喜事,对我却……唉!你不会懂的。”钮钴禄氏四下看了看,正色地说:“进了王府,你就是王爷的人了,不管以前心里有过什么人,都只能当他死了。”我吃惊地看着她,她凄凉地一笑:“我们都是一样的,从前的事在进王府那刻开始就该忘的干干净净。从此后你只能是雍王府的格格,不再是秦桑雅了。”她叹了口气拉着我:“走吧,我们一起去给福晋请安。”
福晋那拉氏住在举行家宴的大厅后面的院子里,那个院子自然不是我和钮钴禄氏住的那种了,在我看来就是一小别墅。看来职称和住房大小是有直接关系的,古往今来莫不如是。站在院门口,钮钴禄氏指着左后边的两个院子道:“左边那个是李侧福晋的院子,右边那个侧还空着呢。”我指着大厅旁边的大院子问:“那边呢?”她奇怪地看着我:“你不知道?那是王爷的书房和议事厅。平时没什么事你可别过去啊!王爷不喜欢女眷出入那里的。”我点点头,跟着她进了福晋的院子。
8。…浮云寺
福晋那拉氏大概三十多岁吧,因为比较富态,看上去很年轻。脸上总是挂着温和的笑容。见我和钮钴禄氏一起过去,很高兴的叫我们坐。又叫丫头拿了一对镯子一个珠花送我,说是辛苦妹妹了。我知道她的意思;只好低头不语,不明白这个时代的女人怎么能这么大方的把丈夫让给别人?钮钴禄氏坐了会儿就走了,我也想和她一起走,那拉氏叫住了我,说是还有事要和我说。
我重又坐了下来,那拉氏看着我的脸,目光却又好象透过我的脸看向远处不可知的地方。我被她看的心里发毛。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她眼神迷离的看着我,轻声低喃:“为什么那么像呢?”我看着她好象很伤心的样子,忍不住走上前去蹲在地下看着她问:“我和谁像呢?”她摸着我的脸,低声说:“你像你父亲。”
乍听她的话,我有一丝惊疑,转念一想,是了,她说的是桑雅,不是我锦瑟。那拉氏温柔的笑着:“你的父亲秦海正,曾经做过我的启蒙先生。在我出嫁前一年才离开。我阿玛举荐他去了苏州做知府,没想到他竟死在了任上。”停了停,她端详着我的脸说:“秦家出美人啊!你的姑姑我见过,是少见的美人,也怨不得佟国纲那么喜欢她。可怜她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当初听说你是她的侄女儿,我就在想你一定也是个美人,果然不出我所料。”我怔怔地看着她陷入恍惚了脸,心微微痛起来。或许她是喜欢秦海正的吧?满人女子大都早熟又早婚,婚姻自己是做不了主的,可又怎么能制止她的心去喜欢上别人呢?她与胤少年夫妻,十几岁就在一起了,已经度过了漫长的二十年。生了个儿子又不幸夭折了,在她温和大度波澜不惊的背后又有着怎样的痛楚呢?想到这,我紧紧抓住了她的手,只希望能带给她些许温暖。
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那拉氏急急抽回了自己的手,站起身到:“我累了,你先回去吧。明天我们去浮云寺上香,你也一起去吧。”我应了,悄悄退了出去。
天很快黑了,胤的太监阿福送来了一盘小羊排,说是王爷赏的。又说:“王爷今天有事来不了了,让格格好生歇着,明天一准来。”我谢了他。不知道这话真的是胤让他说的还是他自做主张说的呢?王府里的主子除了他,其他都是他的女人,他想去哪里过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