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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1 / 2)

>“如此贱役,怎能劳皇上亲自动手?交给下人们就好!”我极力向内闪避。

“怎么?你还敢违抗朕?”他皱眉。

“奴婢…”

忤逆他的后果,我这伤痕累累的身子,已经体会得分外明晰,心中惶遂,不能作答。

他见我不答,微微一笑,随即伸手,触上了我中衣的排扣…我大惊失色,再不顾念背上的伤势,奋力地支撑起身子,向床榻一角缩去。

凛然道:

“男女授受不清,皇上请自重!”

他拧紧眉,瞅着我,冷声道:

“你几次三番,在朕面前有意做作。朕现在告诉你,你成功了,朕已经对你上了心。

朕许你将来为妃为嫔,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享受不尽。你就不要再在这里玩这欲擒故纵的把戏了!”

我一愣,缓了缓,才品出他话中之意。

他竟以为…我惊怒,愤然道:

“奴婢身份卑微,从未妄存非分之念,若奴婢以往有言行失措之处,致使皇上误解,是奴婢之罪,请皇上责罚!”

“你是说…朕误会了你?”

我对上他的眸,绝然道:

“是!”

他瞬时敛眉凝目,一道犀利的目光如若出鞘寒刃,直视于我。

“那现在,朕许你一生富贵荣华,你可愿意从朕?”

我在那目光中,不自觉地有些畏缩,低声道:

“奴婢身份卑贱,只堪操持杂役,不配侍侯君王…”

他截断了我的话头,厉声问:

“朕问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他的眸中寒霜竟显,凌厉冷绝的目光,透者浓浓危险之气。

我明知此时惹怒于他,极为不智,可我别无选择。

我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道:

“不…愿…意…”

“你不识抬举!”他的眸中,骤显凶光。

我冷冷一寒,本能地欲图闪避,他却猝然发难。

一把拽住我胸前衣襟,重重按回榻上。

背伤一阵裂痛,我倒抽了一口冷气,冷汗骤然渗出。

尚未回神,只听一声裂帛轻响,胸前微凉,衣襟已被他扯开了一片。

他炙热的手掌,抚过我微凉的肌肤,一路由颊至颈,直至覆上胸口的浑圆,狠狠一个揉搓。

我不能抑制地颤栗起来,惶惶如枝头及待飘零的秋叶。

他似乎很满意我的反映,冷冷笑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你说这天底下还有何物是朕得不到的?”

我绝望了…

他是君,我是民;他是主,我是奴;他手掌万里山河,我却连自己的命运也无法掌控。

单凭我这伤弱的身子,如何能与他抗衡?

我阖眸认命,惨然道:

“有…”

“什么?”

“我的心…”

第十三章 为奴(上)

他的目光与动作,在刹时间凝结。

我窥见他的目中,闪烁着丝丝隐痛,就如那日在雪地之上,我对上的那道目光,如此深沉,如此痛绝。

仿佛是揭开了心底最深处的伤痕,将那淋漓血肉再度践踏。

熏炉之中,紫檀香烟冉冉潆洄,衬得他的面上如六月的天气般阴晴不定,几次三番转了颜色。

最后他拧过身去,道:

“既然你只愿一辈子做个奴才,朕便成全你,明日起就到朕的长春殿当差!”

我惊诧,还未言语,他便已拂袖而去。

只听内侍远远传报:

“皇上…起驾…”

我琴弦般崩紧的神经,刹时松懈下来,如同险胜了一场恶仗,疲累不堪。

茫然间,我盯上琉璃八宝帐顶,那复杂的刺绣纹路,在那陌陌缕缕的银丝金线中,寻找着命运去来的方向。

但这一陌一陌都是愁苦,一缕一缕皆是凄惶,我没来由地一阵害怕。

忽觉颊上、颈边一阵冰凉,抬手一抹,竟是点滴泪水,原来早已在不觉间泪满腮颊。第二日,便有长春殿管事内监前来接我,使我微感意外的是,晓云也接了旨意,同去赵光义跟前当差。

于是在一片雪晴风霁的冉冉晨曦之中,在一众宫女艳羡的目光之中,我和晓云离开了柳苑的门墙。

晓云年纪尚小,还是小孩子心性,听到能去长春殿,兴奋非常。

一路缠着我问,是不是从今而后,日日皆能见到赵光义?

我在她那天真可爱却微带羞涩的面上得知,她正与这寂寞宫闱之中,几乎所有的女子一般,做着同样一个虚幻却又美丽的梦——有朝一日,飞上枝头,寒雀变凤凰。

我对此并不存任何鄙夷之心,因为我清楚地知道,这些宫娥的凄凉命运。

她们中的绝大多数,少小入宫,尝尽宫中人情冷暖,悲欢凉薄。

其中有些熬足了岁月,放出宫去,却早已过了适婚的年岁,难免孑然终生,孤苦无依。

还有一些,于宫中终老,及待玉颜寒鸦色,青丝染雪透时,所能忆及的,不过是君王在她们风华正茂之时,曾在她们身上留下过那如同惊鸿般的一瞥。

这些苦命女子日日所盼的,就是有朝一日,得到君王的临幸,为妃为嫔,若能怀上龙种,将来母凭子贵,便能在这宫廷之中安享一世太平。

他们所求的,无关情爱,不过是个依靠。

虽然所愿非高,可是所能达者,百不及一。

但现如今,他们日夜期盼之所愿,却是我此去长春殿,夙夕忧叹之事…

哎。。

惟有一声叹息…

天意弄人

仅此而已!

第十四章 为奴(下)

长春殿的首领宫女名唤纤柔,鹅蛋圆脸,浅笑时便露两个小小酒靥,模样煞是可人。

只是那双丹凤眼中,时时偷出伶俐的光芒,着实是个精明的角色。

皇帝的近身宫女,一般都是由司礼监选送,皇后或是后宫掌权的嫔妃酌定。

如今赵光义亲自点了我和晓云来这殿中当差,她自然看出此事非同寻常。

赵光义对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心思,她不能揣度,故而她对我的态度到是有礼有节,不卑不亢。

看来她能做到首领宫女之职,绝非偶然,我亦不敢小瞧于她。

纤柔替我排了差事,夜间当差,伺候茶水。

看似辛苦,实则是件闲差。夜间事少,偷懒小睡也不易被人察觉,我这伤弱的身子勉力尚可承担。

当然她排我夜间当差,自然还存了另一番心思,只是她不便明言,我亦装做不懂。起先几日,当差之时总觉惶惶,深恐赵光义再有不规之图。

接连几日,他却一如平常,甚至连正眼也不瞧我一下。

人说“伴君如伴虎”,“天意不可测”此话用在赵光义身上着实不假,我虽猜不透个中奥妙,但这颗悬着的心,却也稍稍放下。

离开柳苑之时,晓云偷偷将那红花丹参膏带了出来,日日为我的鞭伤上药,背上的伤势到也有了些好转的征兆。

只是心肺之间的隐痛却是一日重似一日,每逢天阴雪雨,胸口作痛得便越发厉害,看来那日雪地之上,钱公公的用力一脚,终究落下了病根。身子越来越弱,寻觅父皇遗骨的事情便不能再有耽搁。

我小心地在长春殿的众多内侍宫女之间探问消息。

但一来我夜间当差,所遇之人不多。

二来这殿中上上下下都是在赵光义的眼皮底下当差,不说心计眼界比常人都要多上三分,但至少人人知道谨言慎行的道理。

在这深宫之中,因为多行一步,多说一句,而成为西厂坟堆之上无名白骨的大有人在,自然无人愿意步这后尘。

所以一连多日,我皆一无所获。心下着急,那日夜里一时间问得直白了。

只见与我一同夜间当差的内侍安顺,上下瞅了我两眼,对我小声道:

“玲珑姑娘,我瞧你是明白人,才对你说的,从今往后,在这宫里,切莫再提“陇西郡公”这四字了!”

“陇西郡公”是赵光义最后给父皇的封号。

我惊问:

“为何?”

安顺四下张望了下,越发小声地道:

“皇上不爱听人提郡公的事情!前几个月上,慧妃娘娘在皇上跟前提了郡公的名字,皇上大发雷霆,当即将娘娘贬到冷宫去了。

你想想,慧妃娘娘当时何其受宠,尚且落得如此下场,我们这些个做奴才的,要是提了,还不是一准命就没了?”

安顺的话让我惊诧万分,父皇在这归为臣虏的几年中,究竟和赵光义结下了何等恩怨?以至于赵光义他如此深恶痛绝?

心念频转,忽地福至心灵。

我喟然叹道:

“慧妃娘娘也怪可怜的!现在不知怎么样了?”

“还不是待在冷宫里吗!只怕这辈子出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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