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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2 / 2)

放心了。下次回来得长点肉了,不然妈妈打你都嫌硌手。”

衣苇赶忙过来,笑着说:“伯母,待会儿您该把环保局招来了,彭程身

上的灰都让您掸下来了,现在我们周围空气中的漂浮物严重超标了。”

大家边笑边往安检处走,衣苇对身边的彭程说:“也应该和爸爸道道别

呀,不习惯拥抱,哪怕握握手,怎么显得那么生疏啊。”

“我怕他不跟我握手,小时候,我跟他在一起生活还不到三年,其实在

一起时,他对我不是像现在这么严厉。反倒是现在,每次回国,我们都很少

说话,除非是教训我的时候,所以我有些怕他。”

“做了亏心事了吧?学会主动接近,伯伯这个人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只是这么多年的隔阂,让他不好主动示好于你。”

“那还是慢慢来吧,一下子太热情,我怕他觉得我太奇怪,以为是我小

时候每次在学校犯了错误后,回家就表现得特别好一样,那可怎么办?”

“不听我的话,迟早会后悔,别等到连后悔都没有机会表现,你的后半

生让自己活在自责里,那可有罪遭了,他们已经八十出头了呀。”

“我明白,明白……”

衣苇转过身,跟走在身后的刘丽一家说:“是不是昨晚你们把甜言蜜语

都说完了,‘多情自古伤离别’,你们两个今天怎么这么深沉了,都不说话了?”

“没错啊,我们是‘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这情绪多饱满,别

提醒我们,待会儿我们哭了,可谁也哄不好啊。”

衣苇拍了拍跟在刘丽旁边的盟盟的肩膀:“小伙子,出去好好学习,听爸爸的话,别给中国人丢人啊。过几年,阿姨家的小妹妹也许也送到你那里,到时帮阿姨照顾她好不好?”

“当然好,现在就让瑶瑶去吧,我愿意带她玩。”

“乖,你先过去站稳脚跟,阿姨才放心让你保护她呀。”

刘丽一旁说到:“对,就像你三个舅舅当年保护你小苇阿姨一样。”

衣苇狠狠瞪了一眼刘丽,然后用眼神指向彭程:“不要当着孩子什么都说呀。”

“你是怕彭程听见吧?说说,你们怎么回事?”

“去你的,我们有什么事,谁像你,锅里的、碗里的都想占着。”

衣苇和刘丽渐渐地跟所有人拉开了距离。

刘丽见没人了,直接了当地说:“我有个直觉,你们两个有故事要发生了,或许已经发生了。跟我有什么不能说的啊。再说,我跟你们家张立东见面除了点点头算打个招呼,平时都不说话的。再说你们两个形同虚设的夫妻关系,我早劝你们离了算了。”

“你看彭程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面之交能看出什么?不过以我对男人的了解,男人可亲的往往不可敬,可敬的却不可亲。客观条件上他应该属于可敬的,可不可亲嘛……要看你的感觉了,我提醒你,这个世界上上述两点兼而有之的寥寥无几,该把握的就别撒手了。”

“你这个理论好像不是只论及男人,女人也如此吧。事业有成的大多是铁姑娘,有女人味儿的都过多的依靠别人。我们自己都不可能尽善尽美,所以也就不要强求男人们个个完美了。况且可爱和完美是两回事,过于完美显得不真实,不真实便不可爱喽。”

“不管怎么说,尽快找时间,我们好好聊聊,我把小臻也叫上,你要是能跟彭程有一段,那我们三个可以成立一个留守怨妇团了。”

“又没正经儿,快走吧,他们在等我们。”

赶上了队伍,也到了安检处了,宁可他们买的不是联程机票,正好和老两口是一个航班。边排队边往前走,人不是很多,行进速度也就很快了。

彭妈妈一直拉着儿子的手,衣苇再次提醒彭程,去跟走在前面的爸爸打个招呼。彭程快走了几步,不知怎么开口,就又退回妈妈身边,老太太看出儿子的意图,冲着衣苇笑笑:“这父子两个,一个比一个犟,我是拿他们没办法啦。”

“也许父子间另有默契,不愿表达或者表达的方式特殊一些吧。”

彭老先生站在前面等老伴,让老伴先过安检,他自己停下来,突然转身拍拍儿子的胳膊:“注意点自己身体,你妈妈嘱咐你的话记住了,多长点肉,别这么瘦。”

彭程在喉咙深处叫了一句“爸爸”,竟不知再说什么是好。之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拥抱,这是彭程记忆中第一次以这种方式传达着对父亲的爱,第一次。

衣苇礼貌地跟已经过了安检的彭妈妈摆手作别,跟其他要告别的人握了握手。她盼着这个过程尽早结束,告别机场送行的些许苦涩和不舍,快些让自己有机会单独和彭程在一起吧,还有一夜的时间,明天的12点,不知自己将面临怎样的更为深刻的别情离痛。

回去的路上,刘丽心情很明朗。彭程无心说话。衣苇简单应对着刘丽的问话,劝她该买车了,不然出行太不方便。刘丽说蹭车坐多舒服而且经济,并约衣苇今晚陪她吃饭,衣苇推说明天吧,一定。可刘丽不依不饶,没办法,衣苇只好说今天是彭程的生日。这下子,刘丽更是表现了好热闹、不甘寂寞的天性了,马上拿起电话,立刻在一家叫“那个年代”的餐厅订了一桌,“小苇呀,我们三个人太少了吧,不热闹,而且就我一个外人我觉得别扭,我给小臻去电话,让她把她的小男朋友也叫来……”衣苇没等刘丽说完,赶忙打断她的话,“彭程不喜欢大张旗鼓过生日,他父母要给他在公司办个Party,他都没同意。”“那可不一样,和父母一起怎么玩得起来,跟我们一起保证他舒舒服服,痛痛快快。你看人家彭程都没反对,你瞎挡什么驾呀,是不是啊,彭先生?”

彭程此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边开车边透过后视镜向衣苇求助。衣苇是读得懂彭程此时的表情的,他是不会喜欢一群不相识的“朋友”、一幅乱糟糟的场面的,只是这些人是自己的朋友,便不好意思当面回绝。

衣苇只好再次开口:“我说刘丽啊,你这么问,让人家怎么说呀。人家会说几夜没睡了,很累了,不希望被打扰?咱们自己注意素质好不好?”

“说清楚,是你们不希望打扰,还是他不希望?”

“真受不了你,既然已经定了,”衣苇压低声音和刘丽耳语:“只告诉小臻吧,当着彭程不好介绍她的小男友,叫什么名字来着?”

“我也记不清了,反正每次我们都随着小臻叫他小弟。”

“不管他叫什么了。还有你那个老朋友,我看也算了吧。彭程这个人很传统,他接受不了这些说不清的关系的,别给他的印象我们都太……放纵。”

“不会吧,一个从美国回来的,觉得国内乱?什么未婚同居,三角恋,同性恋,哪个不是从那边刮过来的。对了啊,我还想提醒你,跟他发生关系前,得让他提供HIV阴性证明,否则……”

“你这都哪儿跟哪儿呀,怎么扯出这事儿来了,好好好,随便你。”

刘丽说归说,最终还是只叫上了聂小臻。

到了“那个年代”,彭程仿佛回到三十五年前,那时爸爸被下放到东北农村,妈妈带着他和二姐姐在离劳改农场最近的一个村子,安顿下来,后来的二姐夫当时是这个村里的最能干的小伙子,在他的帮助下,一家子总算能有个安身立命的所在。自己那时才刚刚几岁,还不知道什么叫苦。他们家是村里唯一的外来户,也总有机会收到来自外面世界的最新潮流,什么最流行的毛主席画像啊,大姐从市里工厂寄来的领袖年画呀,表哥捎来的红太阳和忠字占了大半个镜面的新镜子……这些村里人最羡慕的“外”来货成了大家常来走动的理由。

“那个年代”就是典型的那个年代的布置,大门口上的店标是一块毫无装饰的原木,横断面上用刀子深深浅浅刻的店名。进门后,右手边是一个三口大锅的灶台,下面炉火正旺,锅里热气腾腾,在原本供着灶王爷的地方贴着马、恩、列、斯、毛五幅巨照,大厅里有的桌子是未经加工的最原始的木板桌,有的是青石板铺就的,在此就座的客人一概是粗瓷大碗,往来期间的是红袄绿裤一幅村姑打扮的服务员。

衣苇问刘丽:“定的哪个包间?”

“老地方。”

“你们经常来,是吗?”彭程问道。

刘丽接过话来说:“不经常来,衣大小姐不喜欢吃大锅菜,我和小臻偶尔来这,我的大哥下过乡插过队,对这儿的环境挺留恋,他也时常带我来。”

“那怎么叫‘老地方’?”

“哈哈……是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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