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竹看巧蕾连连往后退,忍不住伸出手,“姑娘,你别一直退呀,你听我说嘛……”
“别碰我——”眼看“女鬼”的手真的快捉住自己了,巧蕾迸出一骇人的尖叫后……眼前一黑……真的昏过去了……
“姑娘?姑娘?”湘竹吓得手足无措,这是怎么回事?她知道自己出尘绝世的外貌常令人看得发晕……这会儿,怎么连女人也昏了?
现在该怎么办?
有声音!湘竹闪到门边一看,只见两个丫只手上捧满了珠宝正由一楼拾级而上,不行!她得快点解决眼前的情形。
情急之下,湘竹只好先将昏迷的姑娘塞入床底下,再手忙脚乱地套上凤冠霞破没有第二个办法了,她必须先冒充一下,当“羽黛”姑娘。
湘竹以为冷青扬要娶的人是羽黛。
凤冠戴好,脸也以喜帕覆盖住后,门外也传来婢女的声音!“小姐?我们可以进去吗?”
“进来!”
珍儿和小杏走进来、惊喜道:
“小姐、你的动作真快、已自己穿戴整齐了、迎娶的花轿已来了,我们该扶你去前厅拜别老爷、夫人了。”
湘竹闻言便颤魏魏地站起来,噢……头上这千金重般的凤冠,她的头快断掉了!
珍儿和小杏一人一边扶住湘竹,细心的珍儿疑惑道“小姐,你好象变高变瘦了?”
“有吗?”湘竹刻注棋仿“羽黛姑娘”的望音,极不自然道:“可能是戴上凤冠又穿上这厚重的翘头的关系吧……”
小杏也感觉到了,“小姐……你的声音好象怪怪的……”
“我……”湘竹慌张道:“我刚才哭过了,因为想到今后就要离开亲爱的爹娘……”
原来是这么回事!珍儿和小杏十分欣慰地点头微笑,向来活泼刁蛮的小姐总算有点新嫁娘该有的样子了……
在婢女的撬扶下,湘竹拜别了“爹娘”、上了花轿,而真正的欧阳家大小姐欧阳巧蕾,则还昏迷在床底下!
老天!这是怎么回事?
花轿内,湘竹总算可以暂时把重得压死人的凤冠拿下来,微微掀开朱红色的轿帘,惊恐地看着外面——一列好长好长的妆嫁队伍正随着自己坐的花轿,锣鼓喧天、热闹非凡地穿过大街小巷。
天呀……我怎么会把自己搞到这个地步?莫名其妙地成为“代嫁新娘”,竟然戴凤冠、上花轿……开玩笑,要我楚湘竹上花轿岂是这么容易的事?虽然只是“暂代”一下,但这个冷青扬真是上辈子烧好香、三生有幸!
第6章
这只是不得已之下的权宜之计——湘竹拚命安慰自己,别慌、别怕!她只是看在那冷青扬曾救过她一次的份上,好心地来“报恩”,提醒他——他的“羽黛”在新婚之夜可能会杀了他!
提醒完他,她就可以扬长而去……没什么好怕的,湘竹不断地给自己打气。
在鞭炮声中,湘竹的轿子抵达了将军府,媒婆和婢女扶着她下来,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拜拜拜拜拜……拜得湘竹头昏脑胀后,她终于被送入洞房内。
终于只剩她一个人了,湘竹立刻把那千金重般的凤冠拿下,好奇地在新房里东摸摸,西看看。红红红……所有的布置全是红色的,唉呀!俗气死了……湘竹皱起秀眉,她可是冰肌玉骨、飘逸出尘……像小龙女那样的人耶!怎么和这些人玩又是拜堂、又是戴凤冠霞帔的游戏……
没关系!报恩嘛。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冷青扬怎么还不进来?湘竹无聊地走来走去,只要那臭家伙一进门后,她丢下一句:“小心,你的妻子——羽黛姑娘要杀你!”后,就算任务完成,可以走人了!
等了大半天,湘竹困死了,她舒舒服服地往床上一躺,想先睡一觉,但躺在那张豪华的大床上却怎么翻也不对劲,湘竹这才想起来,哦……她从来不睡“床”的!在明月山的“潇湘小筑”内,她睡的床就是——白绫!湘竹由袖内抛出一束白绫、横挂在新房的大梁上,嗯……这才对嘛!她正十分惬意地躺到白绫上,想大睡一觉时,冷不防地,一阵脚步声传过来……
有人来了!
湘竹连忙跳下来,匆匆忙忙地戴上凤冠后,门也开了……
湘竹可以看到来人穿了一双男用的六合靴,那……是冷青扬来了?心底一阵莫名的骚动,她的心脏开始不规则地跳动……
冷青扬在湘竹身旁坐下来,两人离得很近,他身上特有的男性气味阵阵袭向湘竹;从没和男人这么接近过的湘竹紧张得全身僵硬、心跳失控,她第一个念头竟是想要逃!但她的手脚……竟是虚软无力……
冷青扬沉默地望着他头戴凤冠、面罩喜帕的新娘子,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但身为新郎倌的他,竟没有半丝喜悦……
欧阳巧蕾……只是寻常一个姑娘家的芳名,他甚至从没见过她,对于这门自小即由长辈订下的婚事,他不能拒绝、也无法拒绝……娶她,只是履行义务罢了
微叹了口气,冷青扬缓缓掀开喜帕。
“哇——你做什么?”湘竹却被他突来的动作吓一大跳,整个人往后一躲喜帕也掉在地上!
冷青扬震惊的程度绝不亚于她!
怎么会有娘子在大喜之日脸还罩轻纱?但最令他惊讶的是——是她!那个白衣姑娘!
“你是欧阳巧蕾?”他的语气中满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湘竹仓卒地退至墙角后,才怯怯而疑惑地问:
“欧阳巧蕾?那是谁?你的新娘子不是名叫羽黛吗?”
青扬的脸瞬间转为冷凝严肃,他扣住湘竹的手,沉声间“你曾见过羽黛?她在哪里?”
湘竹手上传来一阵痛楚,“放开我,你弄痛我了。”
冷青扬这才惊觉—湘竹的手竟是这么柔弱纤细,几乎他稍一用力就折断了,他歉疚地放松力道,仍目光炯炯地逼视她,问:
“告诉我,你在哪里见过羽黛?她怎么样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湘竹脑中一片混乱,他要娶的人不正是羽黛吗?为什么还一直追问羽黛在哪里?还迸出另一个名字……欧阳巧蕾,欧阳巧蕾又是谁?
我懂了……一定是这家伙风流成性、始乱终弃,先有了羽黛姑娘后,又喜新厌旧地另娶欧阳巧蕾……哼!我就知道——长得太帅太酷的男人通常不是什么好东西!湘竹满怀怒气地瞪视冷青扬那张帅得过分的脸。
“快说!”冷青扬紧接着问,语气中尽是不容怀疑的权威。
他那心急如焚的模样惹恼了湘竹——臭男人!朝秦暮楚,见一个爱一个!明明有了羽黛,还来娶欧阳巧蕾;娶了欧阳巧蕾后,却又对旧情人念念不忘!
湘竹生气地道:“我把羽黛杀了!你满意了吧?”
“你说什么?”冷青扬大惊,脸色瞬间变为骇人的铁青,扣住湘竹的手猛力一缩。
“你——放手!”手腕上一阵刺痛,湘竹委屈地掉下眼泪……太过分了!她没事干嘛来这受这种罪?在明月山上,师父那么疼她、菁枫也让她……连重话也舍不得对她说一句。
看到她雪白的手腕一片泛红,冷青扬心疼地松开手。但该死的……他现在没有时间心疼她——羽黛真的被她杀了?
不再捉住她的手,冷青扬只是扣住她的肩膀,冷峻地沉声命令:
“别再考验我的耐性!快说,羽黛究竟在哪里?”
湘竹泪汪汪地白他一眼,赌气道:“你聋子呀!我说我杀了她了嘛!就是在……在蓼风轩下手的!”
蓼风轩?冷青扬愣了半晌才想起来,那……那不是欧阳家的楼阁名吗?有次他上欧阳家提亲,穿近回廊时,曾看到花园另一旁有一栋相当别致精巧的三层楼建筑,匾额上写着:“寥风轩”,似乎就是欧阳巧蕾的闺房。
但羽黛……绝不可能去欧阳家的呀!
青扬放心了,他现在知道湘竹是骗他的;别说杀人了,瞧她那副弱不禁风的模样,甚至连拿刀都有问题!
所以,他好整以暇地在桌前坐下来,喝了杯甘醇的女儿红。
“你竟然这么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