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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1 / 2)

>,便也不推辞,收了,随后祁胜用马车将他送了回去。

到家时天已将黑,英儿迎了出来,见着这两支人参,顿时嗷嗷地叫了起来,耕着手指算了半天,叫道:「师傅,您倒底钻了多少家当,这样两支人参少说也得上千两银子,就是把您自己卖了也买不起。」

曾大夫没好气在他头上一敲,道:「又在胡说了,今儿个晚饭自己弄,我不吃了。」英儿垮了脸,道:「师傅定是在外面吃饱了,早忘了家里还有英儿了。」他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其实不过是贫贫嘴,不等曾大夫再说什么,就乐颠颠地跑进厨房去了。

曾大夫望着他蹦跳的背影摇摇头,回了自己的房间,倒了一杯水,润润因喝了酒而有些干渴的喉咙,那祁长风因身体未痊愈不曾喝酒,想不到祁柳氏倒能喝些,曾大夫本不是能喝酒的人。偏禁不住祁柳氏的敬酒,只能都喝了,若不是他随身带着应付苏寒江的解酒药,在入席前偷偷吃了一粒,今晚便回不来了,饶是如此,这会几也有些头晕了。

「沂华!」

一口水呛进了气管,曾大夫猛咳起来,一边咳一边往声音传来方向望去。

「你怎的连喝水也会呛着?」

门口,晋双城正扶着墙急急向他走来,伸出手就要为他拍背顺气。

曾大夫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让开那只手,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晋双城,开口道;「晋二……咳咳咳……晋二爷……您咳咳……」

晋双城的手在半空中僵了一下,缓缓收回,面上隐隐浮现出一抹痛苦,道:「沂华,你、你这几日不肯见我,又用这般生分的语气称呼我,可还是在生我的气?」又是胡话?不,不是,这人的烧早退了,曾大夫拍拍额头,有些不能明白现下的情形,没有憎恶的眼神,只有关怀的话语。

晋双城似是站着吃力,拉过椅子坐下.温柔地望着曾大夫继续道:「沂华,当日你说……你说喜欢我,我骂你是……是……那不是真心的,对不起……对不起沂华,我一直在寻你,便是想告诉你,我、我、我也喜欢你,真的,自那天你不见了之后,我才知……知我心里对你也是一样的……」他说到这里,仿佛感到几分羞窘,失血的面上渐渐升起一团红晕,更显得面如冠玉,俊差无俦。

不是胡话,曾大夫又退了几步,晃了晃脑袋,眼前出现两个,三个、四个晋双城。是了,他今儿个喝多了酒,头晕,便连幻觉也出现了,真正的晋双城是不会用这般温柔的眼神望他,更不会与他说这些话。上床,睡一觉,明儿醒来,一切如旧。

晋双城绝想不到他头一回吐露心迹,沂华给他的回应竟是视若无睹的脱衣上床睡觉,用被子将整个头面都蒙住,只露几许发丝。沂华,沂华,这十年,你真的已不再喜欢了吗?还是另有喜欢的人了?唇畔,逸出一缕血丝,心口隐隐作痛,眼神却渐渐冷毅起来。沂华,我寻你十年,这一回,不管怎样,也绝不再让你离我而去,哪怕是不择手段,哪怕你已另有所爱。

绝!不!放——手!

第四章

曾大夫醒来时,一身冷汗浸湿贴身的衣服,身体仍是不能动弹,四肢绵软无力,是老毛病,也是心结,脑中记得是做了一场噩梦,将他生生吓醒。转动着眼珠,望见了屋内的一片漆黑,原来天仍未亮,只是他再也睡不着。

噩梦吗?不,是真实,曾经发生过后事情,他用了十年的时问来忘记,又被晋双城硬是勾起,梦里的情景,只是那些事情的浮光掠影,却生割活剥地将他心上好不容易重新长出的一片血肉剜去,痛得他连嘶嚎一声都不能。明知该走,走得越远越好,可是……还是不忍看见那人带伤落难的样子。

这一场噩梦,是对他的警示,再不走,十年前的噩梦,必然重临。好不容易平静的生活,又何必为一个十年前就已恩断情绝的人而毁去,走罢……走罢……可是……仍是不舍。

天,渐渐亮了,连着几日的阴雨,终是放晴了,这一场雨后,气温骤然上升,许久不见影儿的太阳开始趾高气扬地宣告它的存在。

曾大夫比往日起得更晚一些,梳洗的时候仍觉着身上有些无力,对着镜子里略显苍白的面孔自嘲一笑,整整衣袍,出了房。

英儿正从厨房里端了四菜一汤出来,瞅见他眼儿立即笑弯,喊道:「师傅睡懒觉,把活儿都留给徒弟做。」

曾大夫见他托盘上竟放着三副碗筷,不禁一怔,转身进了饭厅,却见晋双城竟早已坐在那里。

「沂华!」晋双城见着曾大夫进来,面上一喜。

「晋二爷可好些了?」曾大夫平淡有礼的声音掩盖了心中的惊惶,不是胡话,不是醉酒,眼前的晋双城真正地在对他笑,很温柔,很喜悦,便如当年他们携手闯荡江湖,晋双城也是这般,对每一个人,他都温柔有礼,骗去了不知多少女子芳心却犹不自知。

晋双城眼神一黯,旋即提起精神,柔声道:「沂华,我知你仍在生气,可是我已知错,你就别气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轻描淡写的几话语,便将往日的一切伤害一笔勾消,曾大夫几乎想笑.却又觉得悲哀,垂下眼在另一边坐下,淡声道:「粗衣哀民,怎敢与连云山庄的晋二爷结交……」

「师傅,晋大哥,吃饭了。」英儿这时进来,喜孜孜地摆下碗筷。

「英儿,晋二爷是什么身份,也是你能与之称兄道弟的。」英儿错愕,从不曾见过师傅这般疾颜厉色过,他一时呆了,就这一呆,面上竟挨了一巴掌,泪水顿时弥漫了眼,嚅嚅道:「是,是英儿错了,师傅你莫生气。」转过脸来对晋双城露出恭敬的神色,「晋二爷,请用饭。」

「你何必对个孩子出气……」晋双城轻叹一声,见曾大夫的面色不好看,也不想将他逼急,不作声地吃起饭来。

曾大夫见英儿眼里含泪,默默地扒着饭,心里一软,伸筷给英儿夹了一口菜,英儿抬起眼,眨了眨,把泪水收了回去,明显又高兴起来。

这一顿饭,谁也没吃舒坦,放下碗筷,见晋双城也吃得差不多,曾大夫才又开了口道:「晋二爷,您的伤己好了许多,住这里怕是不方便,再者这里粗食淡茶,也不敢供养您这尊大佛,还请早日离去为好。」

晋双城手一抖,筷子落在桌上,他站起身激动道:「沂、沂华,你这是在赶我走么?」才说得一句话,眉头却一皱,手捂着前胸面上露出痛色,一抹血色渐渐渗出了衣裳,却原来是他起身太猛,将伤口扯裂了。

曾大夫脸色微微一变,赶紧将他扶回了房里,英儿不等吩咐,连忙去拿药,曾大夫正待上药,却被晋双城一把抓住手。

「华,你明明仍是关心我,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原谅我?」晋双城一张俊面上,布满着委屈。

「我已知错了,当年只不过……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晋二爷,您到底是贵人多忘事,当年你已割袍断义,如今再见,也不过是路人而已。」曾大夫抽出手,面无表情,把药扔给身后的英儿,转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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