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涌诖锾统隽硪桓鏊渡腂P机,和何宝荣的那支凑成了一对,班配得让人嫉妒。
到头来这还是没能送出去,连同他未能明了的心意,一起留在了阳光之外,自此暗无天日。黎耀辉轮起手臂,想要把那支BP机扔出去,可是最终也没能出手,和对待何宝荣一样,他终究也无法放手,喜欢他,毫无理由。
他蹲下来,抱住头,把脸埋进弯臂里,这一次是他们和好最短的一次了,只有半个月而已。他还来不及看清两年以后的何宝荣,他们却已经要结束了。那他们空闲的两年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怎么再想见还是旧年光景?到底是谁做错了?让明明是两个世界的人这般纠缠错落。
等忙完一下午,何宝荣还是没有回来。黎耀辉在街上兜兜转转,最后还是转到了老地方,和半个月前一样站在那间房子下面,想着房子里的那个喜欢说“由头来过”的家伙,一切仿佛回到了原点。
他踌躇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开始往楼上走,除了这里,他想不出他还能到哪里去,又或者说他潜意识里想回来。他轻轻推开门,却迟迟没有进去,因为他刚刚才想到,何宝荣其实有很大可能根本就不在这里,他应该在……他顿了一下,不愿意想到那些地方的名字。深呼吸了一口,黎耀辉跨进了大门,他关上门,然后完完全全地被眼前的境象震惊了。
这一幕,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是何宝荣应该做出来的事。可是何宝荣确实在沙发上看着他,他没去酒吧,也没去鬼混,他看得他一阵心虚。
何宝荣就蜷坐在沙发上,呆呆地,好像并没有发现有人进了家门,周围是乱七八糟的酒瓶子,躺了满地,和黎耀辉半个月前回来的时候一样的狼狈。
黎耀辉捡起离自己最近的酒瓶,还好,不是太烈的酒,因为何宝荣并没有那么多钱。黎耀辉松了口气,片刻却又皱起眉来,那么半个月前他刚来的时候是怎么回事?他记得何宝荣那时候喝得酩酊大醉,后来还吐到虚脱。这种酒的度数并不高,何宝荣的酒量又很好……
他看着满地的酒瓶,突然开始心痛起来,那个人到底是喝了多少瓶,才能醉成那样?他把视线从酒瓶转移到沙发上,何宝荣蜷在那里,手里是喝了一半的酒瓶,大大的眼睛里是一片迷茫的水色。何宝荣穿的是一件咖啡色的外衫,衣服中间的一圈是白色的,看上去毛绒绒的,原来的可爱因为他的蜷缩而像是受了伤的野兽。
何宝荣的眼圈有点红,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黎耀辉不知道要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大抵……是比当初看到何宝荣满身伤痕的时候要更难过,更加不可置信,从来没有想过,何宝荣会有一天跟他一样买醉,原来人和人在孤单的时候都是一样的,谁也不比谁高贵多少,只会更加狼狈。
“何宝荣,别喝了,上床去睡吧。”黎耀辉的声音很轻,那或许是他这辈子最温柔的声音,又或许他自己也并不知道。
“黎耀辉……?”何宝荣抬起头来冲他笑,眼里依旧没有多少焦聚,孩子气地伸出两只手:“要抱……”
黎耀辉脱了自己的大衣,因为大衣沾了外面的寒气,他不想让何宝荣着凉。他俯下身来让何宝荣能勾住他的脖子,然后真的听话的抱住了何宝荣,同时一把扯掉了何宝荣手里的酒瓶,抱着他走回卧室。
要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呢?黎耀辉抱着烂醉的何宝荣有些茫然,茫然之后是一阵一阵的抽痛,以前再怎么隐忍痛苦那都是自己一个人的,不愿意看到这个样子的何宝荣,不管因为什么,当初离开也是认定了自己在他心中无关紧要才终于决定要走,可是看着怀里还嚷嚷着要喝酒的何宝荣,他才发觉事情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
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正在前面等着他,等他去发现,他就像一个胆小的探险者,费尽心机才来到宝藏边上,又害怕会又机关而不敢打开了。生活也不是玩游戏,一但Game over了就很难重启了。他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点懦弱,他只想找个人好好生活,可是遇到了何宝荣这个要求就越来越低,他一路牵就他,直到最后才不得不认命,他已然上了瘾。只要对方是何宝荣,他就要一再退让,直至退无可退。
为什么偏偏喜欢上何宝荣?黎耀辉不知道,他就只知道他两年后再次看到何宝荣依旧无法抵御诱惑。爱上一个人可以很快,快到根本不需要理由;爱一个人也可以很慢,慢到不知不觉。黎耀辉一个人都占全了,他不够了解何宝荣,甚至很难沟通,可是爱上了就是爱上了,无可替代,不可抗力。
黎耀辉看着紧紧搂着自己脖子的手臂,半晌,放弃了吃晚饭的念头,直接陪何宝荣睡在床上。屋子的大灯关掉了,屋子里只有那盏瀑布灯在转,华丽至极。他记得那盏灯坏了,大概是何宝荣修好的,不羁如他,很奇怪地,竟也会念旧。黎耀辉打量着何宝荣的睡颜,用食指滑过他的鼻梁,轻轻描画着他的眉眼,他喜欢这样做,睡着的何宝荣完全属于他。把你的心分给我一点点就可以了啊!黎耀辉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鼻尖,我只要一点点……就够了。
Chapter31 归来的朋友(3)
何宝荣昏昏沉沉失去意识,感觉上是黎耀辉回来了,他不太相信自己的直觉,因为事实上,每次吵架负气离开以后黎耀辉就会开始躲避他,直到下一次和好为止。混沌中,他只感觉到一个人的体温,很熟悉的味道,于是他终于放松了紧张的意识,进入了睡眠。
等何宝荣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有那么一点不可思意,因为黎耀辉真的睡在他旁边。黎耀辉并没有睡着,而是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他想起以前何宝荣说过,这个房子挺棒的,因为天花板很高。看着天花板,很多以前发生过的事情就开始在脑子里翻滚,当场景一幕一幕地轮翻滚过,黎耀辉觉得有一个答案在脑子里呼之欲出,又说不太上来。何宝荣一醒过来黎耀辉就发现了,他不知道要跟何宝荣说些什么,他们昨天才刚刚争吵过,现在却躺在同一张床上,但这就是事实。
两个人都不说话,那么原本轻松愉悦的早晨就显得有些尴尬了。黎耀辉从床上爬起来,背对着何宝荣,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我去给你做早饭。”
何宝荣突然就有了一种想要大喊的冲动,谁稀罕你的早饭?!我想要的,从头到尾也不过就是你罢了,你从来都不懂!
何宝荣淡漠地从床上坐起来,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换上了新的衣物。他走出房门看了看在门外连廊里煮饭的黎耀辉,笑了笑,却只觉得绝望。他喜欢笑,也不过是因为要掩盖孤单。走廊是淡绿色的,暗沉而晦色,不见天日的屋檐下埋葬着他惴惴不安的心和还来不及说的爱恋。就像对摄影师卢说过的,他从再次见到黎耀辉的那一刹那就知道现在的结局了,自己比不上小张,他放下身段讨好黎耀辉企图抓住短暂的幸福,如履薄冰,只是没想到结局来得这么快,这么冰冷。
何宝荣突然觉得很累,不知道以前黎耀辉在他离开以后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他叹了口气,轻轻地回到屋里,躺回床上。黎耀辉,事到如今我总算什么也不欠你的了。这么想着……可是脑子里的那抹残象却骗不了人,那是黎耀辉的侧脸,专注的、笨拙的,却意外地让人迷恋。何宝荣闭上眼睛,把一只胳膊枕在头下,过了一会儿,觉得脸上有些痒。他伸手去抓,触手之处却是一片湿润,他愣了一下,低低地笑了,原来……他留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