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太难受了,那种感觉一下子又回来了,吸毒的感觉。两年,七百多个白天黑夜,就那么企图忘掉这些旖旎的触感,但是原来这些都是徒劳的,何宝荣身上的每一种感觉他都记得,那种抱起来的味道,太特别了,怎么也忘不掉。
他低下头轻轻地吻上他的红唇;额前的碎发挡住了眼睛看不出他的表情,“何宝荣,我喜欢你。”黎耀辉自虐一般地说出爱语,他睡着,他就不用苦苦地去伪装出不在乎的样子。
Chapter 16 暂时同居(1)
等何宝荣渐渐地恢复意识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这该死的宿醉!他在心底暗骂了一声,闭着眼回忆却只依稀记得他前天晚上喝了很多酒,大概睡了一天两夜。他下意识地动了动手,指间所触是一片柔软,这触感挺熟,是人的皮肤,而且是男人的。
何宝荣一愣,操,难道是喝醉了带了男人回家?事实上他一点儿都不愿意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进入他和黎耀辉待过的地方,虽然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为“家”了,但是他宁愿自己待在这里。
他揉了揉眼,仔细地感觉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并没有任何不适,那么昨天应该什么都没有做过。他松了口气,睁开眼打量这个被自己当成了抱枕的男人。英挺的鼻梁,一丝不苟地沉默面容,这是……黎耀辉?!何宝荣小心地伸出手重新抱住他,有点像做梦的那种感觉,飘飘然的,好像要把他溶入身体里。太好了;是真的!
黎耀辉本就睡得不深,与何宝荣不同,他睡眠充足并不困。他觉得身上一紧,感受到的是何宝荣的体温和光滑的皮肤,他睁开眼,只见何宝荣把头埋在他的肩膀处,他只能看见他的后颈,诱人地微微泛红。
“何……何宝荣,该起床了。”黎耀辉傲恼于自己轻微的紧张,何宝荣刚刚睡醒的眼里有迷懵的水气,不知所措地望着他。这是与时常出入酒吧的那个放荡的何宝荣完全不同的形象,他甚至没办法将那些片段连在一起想,黎耀辉不自觉地勾了勾嘴角。
“黎耀辉?”何宝荣不太确定地问了一声,因为刚刚醒来嗓音有些嘶哑,却多了几分别样的诱惑。
“嗯,是我。”黎耀辉看着何宝荣, “我去给你做早餐。”黎耀辉不自然地从床上爬起来,走向厨房。只是看着他,就有一种东西在身体里蠢蠢欲动,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人关起来,让他永永远远也逃不开。那种感觉太恐怖了,就像要将那个人撕裂一样的执拗,说是变态也并不为过,他快控制不住了。
黎耀辉板着脸;心里却像逃荒似地想要逃离“犯罪现场”。黎耀辉翻找着食材,很无奈地发现冰箱里除了大堆大堆的啤酒就只有鸡蛋和一些快要腐烂的蔬菜。
“挑!”(相当于“操”)黎耀辉低声地咒骂着,该死的,难道他都不吃饭的吗?挑挑捡捡地摘出几棵青菜,又从角落里杳了几碗米,黎耀辉决定煲鸡蛋粥。
黎耀辉一边煮饭,一边环视着这间屋子。几乎没什么变化,唯一不可思意地就是屋子很干净。何宝荣竟然会收拾屋子了?还是说其实他早就找到了其他照顾他的人呢?
仔细地看了之后却并没有发现多余的属于另一个人的东西,甚至还有好多东西是他自己原来留下的,而何宝荣并没有扔掉。黎耀辉心中微微一动,随后又摇头苦笑;怎么可能?大概只是觉得收拾起来麻烦吧。
到底怎么样的事情才让他们走到这一步,不敢爱,也恨不成,连朋友也没有办法好好地做。太难熬了,这种日子比想赚钱回香港的那种感觉还难熬,好像看不到希望一样,唯一能够觉得有牵连的,只是那些零零散散的他们爱过的证明,看起来都稀稀拉拉地觉得可怜。
黎耀辉想不到能解决这种困境的办法,他只能亦步亦趋地忍着,他从来都不占主导权。他开始想,也许这样也不见得有多不好,何宝荣甩不掉他,至少在电影开拍的这些日子里,相处的还算不错。可是他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这种没有尽头的感觉。
将一切准备完毕以后,他开了小火熬煮,然后忐忑地回了卧室。何宝荣并没有起床,他窝在毯子里的样子让黎耀辉觉得很脆弱,他不知道何宝荣这两年是怎么过来的,但从刚刚的情况上来看并不是很好,他突然觉得很内疚,他们住在一起的时候至少何宝荣没有挨过饿。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黎耀辉刚好看见了他皱着的眉头,隐隐觉得不对劲儿,慌忙走上前。只见何宝荣脸色苍白,左手抵着额头,身体在微微发抖。何宝荣蜷在被子里,死死地咬着下唇,抓着毯子的手在微微发抖,看见黎耀辉进来扯了一个笑容,不过这个笑容徒增了许多无力感。
黎耀辉一下子慌了,也顾不得其他,三两步跑到床边坐下;把何宝荣揽进怀里:“怎么了?”
何宝荣把头埋在黎耀辉怀里,用手环住他的腰,躺在他的腿上,贪婪地呼吸着黎耀辉的气息。那种霸占这个人的感觉,不用担心他会被谁抢走,也不用害怕他会推开自己。何宝荣张了张嘴,想要回答他的问题,说话的一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头痛欲裂,双手大力抓着黎耀辉的腰,迫不得已张开口呼吸新鲜空气,好半天才重新恢复正常。
Chapter 17 暂时同居(2)
看着这样的何宝荣,黎耀辉只觉得惊恐,何宝荣瑟缩的样子让他想起了前几天在酒吧里做的那个噩梦,绝望而孤独。他想到了冰箱里的那一堆脾酒顿时明白了他难受的原因。该死的!一想到冰箱里的那一大堆酒黎耀辉就面色发黑;可是低下头去看何宝荣的时候又无法去责备他了。
何宝荣苍白的脸近在咫尺,黎耀辉这才猛然想到一件事,其实何宝荣根本就没有什么生活经验,如果……如果没有钱,那么何宝荣这两年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想到这儿黎耀辉的瞳孔骤然一缩,他看着何宝荣的脸,透过那张脸他仿佛能看到这两年里何宝荣的生活状态,难怪他觉得何宝荣有什么地方跟从前不同了。
一个人没有钱,没有工作,没有朋友……他太清楚这种场面了,因为他自己也是这么熬过来的,那种感觉一辈子受一次就够了。他从前总是觉得何宝荣没心没肺,可是现在当他重新凝视这张脸的时候他却觉得赧然,这份所谓的爱情里到底是谁更残忍?现如今也未可知了。
他苦苦躲避的到底是什么?他害怕何宝荣再跟他说出那句“由头来过”,他不想承受更多,这份感情里,原来竟是他先做了逃兵!他纵使再怎么抗拒何宝荣,他却从未想要去折磨他。
黎耀辉抱起何宝荣走到卫生间,恍惚间觉得他轻了很多。他放下何宝荣让他冲着马桶,自己在他身后轻轻拍他的背,胃里的东西若是不吐出来只怕是更加难受。然而何宝荣却更痛苦,宿醉的时间太长了,现下他什么也吐不出来了。黎耀辉看着他布满血丝的双眼和死命抓着马桶盖的双手,一时间只觉得心痛欲裂,他下意识地蹲下来,从背后用一只手环住何宝荣的腰,哄小孩子似地用另一只手捋他的背。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当何宝荣由干呕到最终的停止呕吐,黎耀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