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动作迅速的转过身去，那抹刚聚集起来的黑色身影消散在空气中，让他吓的往後退了几步，背抵在门上不敢乱动。
空气中传来黑影特有低哑的声音在冷笑，然後逐渐远去。
喇叭锁转动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意识，楚宁跳回玄关，冯瑞一手提著袋子开门，一脸诧异的看著楚宁。
「你在这里干麻？」
楚宁还没从惊吓中回覆，只能呆愣的看著冯瑞，许久才从他手中接过早餐，迅速的跑回客厅坐下来吃东西。
他的手还在发抖，夹不住食物，冯瑞走过来揉揉他的头，他赶紧低头掩饰自己的情绪。
「新外套吗？没看你穿过。」楚宁愣了一下，连连点头。
「似乎有点太大件了。」
冯瑞扯扯他的袖子这样说，楚宁又点点头，继续往嘴里塞食物。
冯瑞以为他肚子饿的不想说话，拿著袋子又在厨房忙了一会，把东西都放到冰箱之後才走回来和楚宁一起吃东西。
「楚宁，别吃那麽急，小心噎到。」
「楚宁，嘴巴上面有东西，擦一擦。」
「楚宁，你看你吃的桌子上都是东西。」
「楚宁，你到底怎麽了？」
冯瑞终於发现他的不对劲，他放下筷子，扯住楚宁的手，他一脸惊慌的看著冯瑞，冯瑞才发现他的手在颤抖。
楚宁反手抓住他，手掌心是冰冷的，眼里都是恐惧。
「你的手好冰！」
「老师，我……」他不知道该不该和冯瑞说，这种神鬼之事，有多少人会相信？
21。春城飞花
「老师，我……」他不知道该不该和冯瑞说，这种神鬼之事，有多少人会相信？
然而冯瑞却一脸认真的看著他，似乎在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我……我好像……好像被鬼缠上了……」
「什麽？」冯瑞有些愣住，「什麽鬼？」
「不知道……」是色鬼！
「楚宁，别在胡说八道了，什麽鬼不鬼的，你是不是感冒还没好？」
说完他把手往楚宁的额头一放，又缩了回来，楚宁呆愣著看他，似乎不肯相信冯瑞不信自己。
「我是说真的！」他急切的拉住冯瑞的衣袖。
冯瑞有些恼怒，「楚宁，你给我坐著，是怎麽回事？」他的音调里头有著不容拒绝的强硬，「不许再说这些有的没的！」
楚宁跌坐在椅子上，低头看著自己的脚。
为甚麽不相信他？
如果是陈凛，陈凛就会相信他了……
楚宁闭上嘴巴不想再和冯瑞争辩。
两人争执之後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中间只有翻动纸盒和细微的咀嚼声，他安静的吃完自己的早餐後又缩回棉被里头睡觉，冯瑞一个人坐在餐桌前沉思，等到中午想叫被子里的人吃饭，才发现他还在生闷气。
「你想睡可以，先起来吃饭，吃完饭再继续睡。」他摇楚宁。
楚宁就是刚睡醒也没有糊涂，他还惦记著早上吵架的事情，床上的被子鼓鼓的，里头传来模糊的声音，躲在被子里头的他翻了个身，然後又不动了。
「楚、宁！」楚宁猛然拉开棉被露出头来，大声的说了一句∶「不要！」後又迅速的缩回头颅，像一只乌龟一样把棉被当成壳躲在里头，冯瑞哭笑不得，却又舍不得骂他，只好无奈的抚摸著被子，楚宁隔著辈子感受到他的触摸，在里头左缩右缩，就是不想让他碰。
「又怎麽啦？」楚宁听著他莫可奈何的音调，沉默片刻，才探出头来慢慢的讲了一句∶ 「你信我我就吃饭。」
隔著被子来回移动的手忽然停住，良久才听得冯瑞叹气。
他回答得有些敷衍，但摆明了就是不信，楚宁虽然不悦，终究是没有再为难他，他睡眼惺忪的下了床，又慢吞吞的换了外出服，冯瑞便拉著他出门去吃饭了。
「对了，我刚才去超市的时候遇到了陈凛。」楚宁的心里咯灯一下，觉得手掌心有些冒汗。
「你和他去打招呼了吗？」他试探性的这样问冯瑞。
万一冯瑞问了陈凛今天下午的事情，那他肯定就会知道自己说谎。
但是看冯瑞的样子并没有甚麽怪异，依照他的个性知道自己骗他一回来必定是会和他大吵一场，但他一句话都没问，应该是没有被戳破。
「我没过去和他说话，」陈凛一边打开车门，「他和那个……好像是叫李鸣舒的在一起。」楚宁的心狠狠震了一下。
「李鸣舒……吗？」
「怎麽，你不是认识他？」
楚宁只有点头，没再说话。
下午吃完饭之後冯瑞直接把他载到图书馆，便又驱车回去。
假日的图书馆里人还算不少，他放轻脚步走到读书室里头最里面，有一张空著的桌子，他走过去坐下，然後把身上陈凛的外套挂到椅背上。
他不知道自己要干麻，只能漫无目的的在一排又一排的书架前走来走去，手里拿满了连自己也叫不出名字的原文书，脑里想的都是冯瑞告诉他的话。
为什麽陈凛要和李鸣书一起去超市？
他想起来自己以前和陈凛一起去超市推著车的样子，陈凛会拿著大包小包的菜来他家做饭，他自己不会煮饭，总是在外面乱吃，陈凛嫌这样不健康，自己扛起了煮饭的责任。
陈凛和自己一起推推车的画面忽然又转换，自己的位置被李鸣舒给取代，楚宁压住自己的胸口，有些喘不过气来。
怎麽会痛？
为什麽会痛？
楚宁趴在桌子上，疲倦的闭上眼睛，明明不想睡，可是又觉得好疲倦。
他的脸上闪过落寞的神情，连同意识深深的坠入睡梦中。
22。春城飞花
图书馆的管理员把楚宁摇醒，他才发现已经到了闭馆的时间，看了一下手表，早就已经过了九点，他匆匆的收拾东西离开，冯瑞的车子就停在图书馆外头，车窗摇了下来，正往大门的方向看。
「我……我不小心睡著了……」
冯瑞的脸上一阵错愕，「陈凛没叫你？」
楚宁吓了一跳，才想起来冯瑞以为自己和陈凛在一起，「他提早走了，我作後面的报告结论，结果不小心睡著了……」
冯瑞没有错过他眼里一闪而逝的心虚，没有戳破，也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要发动车子，楚宁却又忽然大叫一声。
「外套！」
他转过去看，发现管理员正要锁门，连忙冲下车。
陈凛的外套，还挂在椅背上。
懒惰的管理员将钥匙交给他，让他下来的时候放到旁边的花盆里头，和他说早上的时候他会来拿。
图书馆里的灯已经全暗，他爬楼梯到五楼，摸索著找到了读书室，里头伸手不见五指，走过去的时候他撞到好几张桌子，最後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