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上了奇形怪状的鲜艳彩绘,看起来狰狞中带着滑稽,虽然万圣节可以用得到,但两人也不想用到润为挺丢脸的。
“这是乌鲁格奇人,就是招待我们住下来的土人,丰年祭时用的面具,很有特色吧?”
尴尬地望着两手上托着的庞然大物,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招待你们?你们这几年都住在那里?”夏宇天问。
“对啊,他们很友善,很好客,帮助我们做了不少研究呢。”
“可是你们不是遇到大蟒蛇吗?”
“对用!”夏母兴奋地从背包里掏出照片,给夏宇天和纪用场看。”你看,我们就是遇到它:Trubakazlli意思是:可爱的小东西'。”
夏宇天一看,简直快昏倒了。
“可爱的小东西?你说这一整排人抱的东西是可爱的小东西?!”照片里的人看起来非常不清楚,因为距离镜头太遥远,只见每个人的双手上都合力托着一条粗粗长长的东西,想必那就是可爱的小东西。而照片中的人,少说有二十、不,三十个人。
“对啊,因为村人捡到它的时候它才跟手掌一样长啊,后来养着养着,就变这么大了。”夏母笑道:”你看,这是它睡觉的时候,很可爱吧?嘴巴好像在笑呢。”
夏宇天瞪着照片。
“一点也不可爱。”他什么都看不出来,除了一沱乌漆抹黑东西。
“不会啊,很可爱啊。”故意与夏宇天唱反调,纪曜旸凉凉地说。
夏宇天白纪曜旸一眼,他装作没看到。
然后,夏家夫妻俩开始诉这九年来的遭遇。
“我们那次去新几内亚是以个人身分去观光,所以当地陪看到Trubakazlli,立刻吓得逃跑,如果是跟整个研究团体一起的话,专家就会留下来研究那是什么蛇了。
“我们原本也想跑,但是那只蛇似乎对我们没什么兴趣,而且给我一种'它与人类相处过'的感觉。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有那种感觉,大概是看多了土著豢养的怪东西吧,所以,我们就跟着那只蛇走了,然后,那只蛇便将我们带到了一支雨林深处的部落。
“那支部落几乎与外界没有过接触,时间还停留在石器时代,连国家地理频道的人都不知道喔,所以我们能找到他们是多么幸运啊,我们当然要留下来研究。而这一留,就是九年。”
到此,故事结束。
漫长的九年,就这么几句话想混过?夏宇天可不允许。
“那你们好歹也送个讯息出来吧?大家都以为你们被蛇吃了。”
“我们也想啊,但是我们跟着守Trubakazllii时就已经迷路了,族人也从来没有踏出丛林过。我们不想麻烦他们,所以就算了。”
夏宇天嘴角抽动。
“就算了……”
他们知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死守家园等他们回来?(其实是懒得搬家。)
虽然有保险理赔,但还是锱珠必较害怕宣布破产?(但后来也杀出兴趣,成为台湾正港杀价王。)
像个自闭症患者与植物促膝长谈?(不过却因此证明了与植物说话有助于植物生长的科学铁证,他家阳台的植物是整栋大厦最漂亮茂盛的。)
他这么孤零零地度过漫长九年,老爸老妈却跟上著成为快乐的大家庭!
“你知道这可是人类学上的一大发现呢!我们为新几内亚六百多支土著种族又添增一支人们还未发现的部落族群。他们发展出属于自己的独立文化、语言、祭典。你看这些面具,漂亮得不可思议吧?”
对她来说,发现一支新的部落,比中乐透头奖还兴奋。
夏宇天的嘴角抽搐个不停,夏母继续赞扬自己的重大发现。
“你没跟我们去真是太可惜了,那里的雨林都是未开发的原始雨林,动植物的种类多得令人眼花撩乱。像那里的名产天堂乌我们就看到好多种,可惜我们都对鸟类没有详细研究,又没有相关书籍,这次一定要带齐了人再去。”
夏宇天诧异地说:”你还要去?”
“当然。”一提到这些,夏母就会摆出研究者的口吻态度。”阿宇,我不是告诉你很多次了吗?结论是经过一次又一次严谨的研究得来的,所以在这个世界上,是不存在仅仅一次的研究或实验的。”
夏宇天气道:”你儿子跟食人族比起来倒底哪一个重要?”
“阿宇,这不也是我从你小候就常常告诉你的吗?人类研究跟家人是不一样的,是不能放在同一个天秤上秤重的。”这个孩子怎么九年了都没长进?真是叫人担心哪。
“我小时候太笨,才会傻傻地被你们骗。”因为说不出口人类研究比较重要,所以随便编个理由来敷衍。
“这次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吧,他们人都很友善的。”
“我才不要!”
没想到另一个声音却说:”看起来应该满好玩的吧。”
只见纪曜旸低头翻阅着夏家二老带回来的一箱照片,里面拍摄了土著们的生活、雨林的鲜艳动植物,从未见过的另一个世界引起了他的兴趣。
“真的很好玩。”夏母高兴地解释照片。”你看这张,是丰年祭的照片,他们戴上天堂鸟羽饰,以生动的舞蹈表示他们对自然万物感激的心情。”
看纪曜旸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夏宇天不禁紧张了起来。
“小纪,你该不会想去那种原始雨林吧?”
“是啊,看起来还不错去。”
“那很无聊的耶,你这么做,不会喜欢的啦。”
纪曜旸瞪他。
“你管我,我不想做不行吗?你不是嫌我白?等我晒黑后就换你不是男人了。”晒得比他黑,看他还敢不敢说话!
“我又不是这个意思。”夏宇天苦着脸,知道错了。
纪曜旸别过眼,看着照片不理他。
“那……你去的话我也要去。”
“你走开啦。”纪曜旸无情地说:”你这个雨人,被你跟就会下雨不准跟我去。”
“热带雨林本来就是每天下雨。”
“你来就会下豪雨,反正你走开就对了啦!”
夏宇天扁嘴,下雨又不是他的错,他也很讨厌下雨天啊,麻烦死了。
从这天开始,夏宇天就已经注定成为蛮横国王纪曜旸的卑微仆人了。永无翻身之日。
第十章
某一天经过家门,离家出走的孩子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没回家。
纪曜旸比大禹三过家门而不人好一点,因为他差点忘了自己还有个家。
“啊,我家到了耶。”
纪曜旸仰头看着熟悉的大楼,还真有点思古幽情的陈旧怀念感呢。
他不提,夏宇天也将纪曜旸忘了带钥匙这回事忘得一干二净。
“你爸妈到底回来了没?”
“我怎么知道?”几个礼拜前不知道,几个礼拜后的现今当然还是不晓得。
“拜托,你多少也关心一下吧。”夏宇天白了他一眼。
“你还不是也忘记了?”纪曜旸白回去。”而且我上次有回来问,结果遇到阿嫖。”
掳人勒赎案后,他与阿盛成为了好朋友。
“对喔,你还策划假绑票。”想起来了。
“哪是我策划的啊?是阿镖。”他哪会想出那么白痴的绑架?
“但是约定地点是你想的啊,你还没告诉我答案。”
“什么答案?”
“捷运经过的那条河到底叫什么名字啊。”
“我怎么知道?-
“你约的你不知道?”
“我约的我干嘛知道?”
夏宇天撇嘴。
“万一捷运经过的河不只一条怎么办?”
“我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