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
“这条!”
纪曜旸:选靠近他的左边岔路。
夏宇天:选靠近他的右边岔路。
他们互瞪,僵持不下,赌气到底,然后不用一秒钟,很有默契地争相挤进中间岔路。
“别让他们跑了!”
“快追!走那边!”
身后追兵呼喊吆喝,前面两人没命狂奔,好不容易绕回车祸现场;夏宇天松了一口气,还好车六没关的爱车仍好端端地守候着他回来。
啪啪两声甩上车门,正要踩油门跑得远远的夏宇天却被一声惊呼回止。
“啊!”
又是啪地一声,纪曜旸反射性抓住夏宇天伸向排档器的手腕。
“干嘛大大叫?害他吓了一跳。
“我的背包!”又忘记拿了。.夏宇天一愣,则道:”别管了啦!”
“可是那是我仅有的财产耶!”
“不要了。”不顾纪曜旸对背包的深情,夏宇天执意换档加速。
唧地一声,车子危险地滑向柏油路,彻底漠视纪曜旸的哀叫。
“我要——我的背包——”
将纪曜旸给死命拖回家,夏宇天耐着性子听他细说从头。
说完,他唉叹。
“唉——我的背包。”他啥都没有了,啥都没了。
“你也太没危机意识了吧?学校没教你不要跟陌生人回家吗?夏宇天身陷柔软沙发型,没好气地瞪眼。
“我怎么知道他会发神经?”明明看起来正常得很啊。
“你这么大了,不知道人心险恶吗?”
“我这么大了,怎么还有人要拐我?”
你好吃啦……夏宇天没有将心里的回答说出来,他知道讲了自己一定会遭殃。
“唉一一我的背包,我的背包……”纪曜旸将脸埋进膝盖,绝望得无精打采。
“别管背包了啦,明天再去报案,你今晚就先睡我这,一切明天再说。”他没精神陪他耗,他要睡觉了。
纪曜旸一听,抬起了头,望着夏宇天的脸色显得很为难。
睡……这?醉鬼家?不要!他恨他,他要把他家总烧了。
夏宇天点醒了纪曜旸心中宛如地狱般的恨意。
“现在很晚了,我找不到谁家可以让你住,你有地方去吗?”夏宇天更没好气了,他好心收留他,他居然还考虑?
纪曜旸垂下眼帘,垂下头,将脸埋回膝盖。
“没有。”
这小子不愿意也不用表现得这么明显吧?好像觉得住他家很悲惨似的。
望着纪曜旸垂落的黑发,撇嘴的夏宇夭在心中自语:算了,他好累,不想管了。
“我拿衣服给你。”
纪曜旸突然跳了起来。
“不用!”开什么玩笑,他才不要住他家咧!”我现在就走了,我走了。”
当纪曜旸准备逃离此处时,窗外却开始滴滴答答了起来。
纪耀肠一愣,转身走向落地窗,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嚣张地映人他眼里。
他呆站着动也不动,从头到尾都错愕无比的夏宇天走向他,试探性地瞧了瞧他,一瞧,吓一大跳。
他的表情聚集了各种情绪,震愕、惊恐、激愤、绝望,好像想自杀,又像想杀人,不谐和地构至成一张极吓人的脸。
夏宇天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他看了看纪螄旸,又望了望窗外,黑鸦鸦的雨中明明什么也没有,他干嘛一副活见鬼的表情?难不成他真的活见鬼了?
他宁愿露宿公园流落街头,也绝不要住在夏宇天家里,然而天气却像与夏宇天串通好似的,嘲笑般地下起倾盆大雨,把他唯一的后路给毫不留情地夺走了。
纪曜旸的见鬼让夏宇天开始毛骨惊然,立刻冲向房间抓了衣服塞总纪曜旸,强迫将他推人浴室,重重关上门。
“他看错了……他看错了……”
夏宇天喃哺自语,拒绝相信任何可能的揣测,却不由自主地往厨房去,准备洒盐驱魔。
几乎认命的纪曜旸在恍惚中洗好澡,洗完澡后还是恍惚。
“你睡这里。”
他家有三个房间,主卧房、书房,以及带纪耀肠来的客房。
纪曜旸呆呆地看了看夏宇天,他领带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衬衫领口随性地敞开,略显颓废的打扮,好像有点眼熟。
忽然,纪曜旸一惊,瞪大了眼,他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瞬间,衣着带来酒气接着强吻然后磨蹭最后鸡皮疙瘩满身跑,害他寒毛站立毛孔大开眼睛凸出活像恶鬼,整张脸刷白。
这、这小子也太不总他面子了,竟然又摆出活见鬼的表情!
“反正……你就睡这……”夏宇天略显尴尬地说,毕竟鬼片的主角是自己。
“晚安!”然而不等他说完,纪昭肠立刻逃进房间,碰地一声关上房门。
夏宇天呆呆地看着紧闭的木门,一会儿后认命地缓步离开。
“我有这么顾人怨吗?”
他总觉得纪曜旸似乎不太喜欢他,对他总是冷谈,原以为只是自己多心,不过这下,看来不是……
纪耀肠锁上门,紧张地搬张椅子堵住门口,跳上床铺将自己藏在棉被里,却又掀开一小角,神经质地瞪着紧闭的木门。
完蛋了完蛋了,白马王子单枪匹马勇闯变态魔王的恶心城堡,危机四服、四面楚歌,紧张紧张紧张!
纪曜旸开始做起了编剧,预设即将发生的场面,他摊开手掌,望着他仅剩的家当。
一张身分证,一张千回纸钞,七枚可能可以打死敌人的铜板,不过其中五枚是轻飘飘的一块钱;只有这样的装备,他能突破重围吗?!
一阵淡雅香气悠然传人纪曜旸的嗅觉。
诧异的纪曜旸闻了闻,发觉这的确是淡淡水果香的味道。
疑惑地掀开被子,只见耀眼的日光灯下,小桌上燃着几根蜡烛。
纪曜旸下床将电灯关上,橘色的火光透过放置蜡烛的玻璃器皿,将整片墙壁薰染上一抹温柔的淡紫色。
纪阳肠呆了呆,重新爬回床上,瞪着火光朦胧玻璃烛台。
什么嘛……原来他是好人啊……
具有安抚失眠的柑橘芬芳舒缓了纪曜旸紧绷的神经,甜蜜的味道化解了心中的偏见,在紫色温柔的环抱下,纪曜旸终于停止了胡思乱想,做个安静听话的好孩子。
大手提起咖啡壶,将深黑色的浓醇液体注人杯子内,白雾水气马上从杯口袅袅溢出。
“他差点害我撞死他、拉我去揍人、陪他一起落跑、准备房间给他睡、帮他向亲朋好友打听哪里可以收留他……我这么辛劳,可是他不但不知感恩,反而看到我像见鬼,眼神写着'走开喔',脸上写着'再过来就跟你拼命'。唉——”
茶水间内,夏宇天垂头丧气地倒咖啡,抬首哀怨地望着叶大姐。
“我不懂耶,是不是我想太多了啊?”
叶大姐无言地拿起糖罐。
“嗯。”
听到叶大姐的默认,夏宇天大声唉叹。
“我就知道!不是我想太多对不对?你也感觉到了吧?小纪很讨厌我”夏宇天摇首自问:”我到底是哪里惹到他了?”
他走到叶大姐旁边,将纯白的奶精加进黑色咖啡里,渲染成一片温暖的深褐色。
“叶大姐你知道原因吗?是不是我无意中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嗯……”叶大姐想了想,对夏宇天笑道:”没印象耶。”
夏宇天无力地叹息,伸手取糖罐。
“放心啦,相处入了他自然就会了解你,知道你很好相处。”叶大姐乐观地安慰。”或许你长得很像他的情敌吧。”
“难怪他总是一双想狠狠砍死我的眼神。”
如果是这样,只有自认倒楣了。
“你真的找不到地方让他暂时住一下吗?我怕我会在睡梦中被他送进地狱。”天国之门应该不会为他开启吧。
“我的亲戚都在中南部,朋友也都结婚了。”
“那你那里呢?”
夏宇天最后一个音才结束,叶大姐马上回道:”不行。”
叶大姐一脸友善笑容地望着夏宇天,她与同居人十年如一口,每天都像新婚般如胶似漆,极力反对电灯泡。其实,夏宇天知道这点,只是随便门问而已。
“别担心,把菜刀收好就好了。”叶大姐笑着打气。
夏宇天撇撇嘴,一刀归西总比技巧生疏弄半天弄不死好多了。
夏宇天无奈地跟着叶大姐走出茶水间,叶大姐回头又说:”你可要把不良的东西都收起来,以免污染青少年幄。”
“我就不相信他床底下没法这些东西。”说不定他的收藏还没他可观呢。再说是你不要教坏小孩子吧?学年轻人同居不结婚。”
叶大姐笑得妩媚。
“又不是我不想结婚,只是一直都没有契机出现让我们谁先求婚啊。”
“我看你就自己弄一个人造契机吧,要不然可能到下个世纪都等不到。”
“不急不急。”
叶大姐老神在在,说了十年不急却急死了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