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天空上明晃晃的太阳,胡铁花眯着眼,大笑出声:“哈哈哈!我还以为我胡爷就要交代在这里,阎王爷不收我,我也没办法啊。这么多霹雳弹也没弄死爷,绝对赚了啊!”
姬冰雁在一旁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地呼吸,听到胡铁花的话,扔了个白眼后又努力平复呼吸。
楚留香早在逃出来后便放开了琵琶公主,同样呼吸急促,比起其他人来,他的负担可是更重。但是,即便此时楚留香有多想坐下休息一会儿,他还是坚持着走到花满楼身边。
“刚刚怎么了?”楚留香可不认为以花满楼的能力会在那个时候出岔子。
“……”花满楼只是紧握双手,低头沉默。
楚留香却是一惊,花满楼此时头上不停冒着冷汗。伸手抱过花满楼,楚留香可以感受到怀中人细微的颤抖。伸手抬起花满楼的脸,只见花满楼双眼紧闭,面色惨白。
姬冰雁和胡铁花也察觉到这边的异常,拖着疲惫到极点的身体一步步走到楚留香和花满楼身边。琵琶公主看着花满楼的反应,不确定道:“他莫不是中的毒还没解?”
琵琶公主在之前是见过花满楼毒发的,在石观音逼迫他们喝下毒酒之前,花满楼就已经毒发了,所以可以得知,花满楼中的毒绝对比他们早多了。而之后神秘人送来解药,众人以为花满楼的毒和他们中的一样,既然有了解药,当然可以解毒。
然而,他们却没想过,花满楼中的毒可能与他们并不一样。琵琶公主看着冷汗已经浸湿了前额碎发的花满楼,眼中异彩连连。如果真的如此,花满楼岂不是在身受重伤同时中毒的时候,还能强忍着来此救人。要知道,当时花满楼可是在所有人还在调息时,匆匆调息了一下便立即动身前往此处。
楚留香心中已经乱成一团了,用力掰开花满楼握成拳头的手,果然,手掌摊开,掌中那被掐青的几个半月形凹痕刺得楚留香简直喘不过气来。
忙将手臂伸出去,楚留香眼泪就要流出来:“掐我的手,掐我的。”
姬冰雁也没想到了居然意外出了这么个乱子,一把扯开楚留香的手,把自己衣摆撕下来,紧紧缠绕在花满楼的手上。有了这一层保护,至少不会像刚刚掐出那么深的印记,甚至都被掐破了手心。
被这么一番摆弄,本已经被痛到失去意识的花满楼抓住一瞬间的意识清醒,伸手握住了楚留香的手:“回兰州。”
楚留香一把背起花满楼:“好,我们回去。”姬冰雁和胡铁花本来要帮忙的,可是楚留香就像是疯魔了一般,不允许任何人接近花满楼。姬冰雁也知道这个时候和楚留香讲不通道理,索性留下胡铁花看着楚留香和花满楼,他带着琵琶公主先行一步去准备车辆干粮和水。
而姬冰雁的安排也没错,待楚留香背着花满楼冲回绿洲后,姬冰雁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包括他们从兰州带来的所有东西,还和龟兹王借齐了马匹。好在龟兹王作为一国之主,龟兹国中还是有马车的,总算不用让花满楼在马背上颠簸了。
和龟兹王匆匆告别,楚留香带着楚留香做到车厢中,龟兹王派出的向导和车夫就坐在车厢外的坐板上。而姬冰雁和胡铁花则是骑马,曲无容本来见到花满楼受伤还极力要求和花满楼一个车厢中,姬冰雁连忙拉走了。这个时候和楚留香抢花满楼不是找死吗?
一点红虽然也受伤,不过他一个杀手,更重的伤都受过,这点伤,一点红暂时还不放在心上,和姬冰雁他们一块骑马,曲无容被拒绝了,也只好骑马减少马车的负担,以便马车能跑得更快些。除了这些人,青胡子也同他们一块离开,在这次事件中,青胡子的手下都死得差不多了,他需要到中原找黑珍珠,索性一块走说不定能帮上一些忙。
而跑了一会儿,花满楼终于又熬过一轮疼痛,模糊的意识渐渐清醒过来,一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呆着一个人怀中,而这人的气息他也熟悉得很。只是,这毒实在霸道,下一轮的疼痛紧接而来,花满楼强忍着痛,紧咬下唇。
楚留香急得也是满头汗,使了个巧劲让花满楼松开牙,花满楼死活不肯咬楚留香的手,只让楚留香拿了布条。看着花满楼痛苦的样子,楚留香更痛苦:“七童,有什么办法减轻你身上的疼痛?”
“不……不行……”花满楼忍着痛说道:“打晕我!”
确定没有其他办法后,楚留香只能狠下心来,一个手刀打晕了花满楼。而即使失去意识,花满楼的眉头依然紧锁,楚留香抱着花满楼,在急速行驶的车厢中稳住身形以免怀中人磕到哪里。
快点……再快点……
第五十七章
看着那一行人渐渐消失在视线中,琵琶公主沉默良久,转身面对龟兹王拜行大礼。龟兹王仿佛早已知道琵琶公主的的举动,也不扶起跪在地上的琵琶公主,受了这一礼。
“你真地想清楚了?你知道,一旦你踏出这一步带来的是什么吗?”龟兹王脸上带着落寞和不舍,郑重地问琵琶公主。
“是,女儿想清楚了。至于后果……”琵琶公主苦笑,“父王,女儿早已踏出很多步,回不了头了。这一条路,女儿只能一路走下去,即便最后会是一败涂地。”
“如今,你母妃已经去了,父王也只剩下你这个女儿。你自小一贯有主意,父王知道拦不住你。你去吧,只是,无论如何也要记得,你是龟兹国的公主,龟兹是你的家。”
琵琶公主抬起头,眼中泪水落下:“是女儿不孝……”
“说这些做什么,走之前和你母妃说一声吧。”龟兹王扶起琵琶公主,带着她走入一处帐篷,撩开帘子,帐中正中处放着一个大大的案桌,上面摆放着一个牌位,前面摆着一些供品。
琵琶公主看着那个写着写着“曲氏”的牌位哭地愈发难过。
“我知道你母妃是不想带着别人的东西离开,即便在她的姓氏前冠上我的姓。……以前她便说过,若是她死了,牌位上只写她的姓氏。”龟兹王的眼眶红了,他本以为他还有时间慢慢软化她的心,却不想如今已经阴阳两隔。
琵琶公主走到牌位前三叩首:“娘,女儿不孝,到现在才能给您上一炷香。如今,女儿就要离开了,娘地下有知,还请不要挂念。”
又是重重地三叩首,琵琶公主站了起来,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向龟兹王深深地拜了一礼然后离开了帐篷。
帐篷中,龟兹王沉默了一会儿,走上前,抚着牌位叹了一口气:“你们母女俩一个性子,太倔了……”
琵琶公主走回自己的帐篷中,贴身侍女便迎上来。
“一切都安排好了吗?”
“回公主,一切都收拾好了,其他一时带不走的,奴婢安排了人慢慢收拾。”
“很好,你便留在龟兹国盯着,让他们快些收拾好。待我到了中原后,自会留下线索,你们再同我联系。”
琵琶公主接过婢女递过来的一个小包裹,大体安排完后,便牵走了一匹已经背上足够的水和食物的骆驼离开了这个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
而一路疾行的楚留香一行人当然不知道琵琶公主也往中原来,和花满楼同在一个车厢中的楚留香抱着花满楼熬过了又两轮疼痛的折磨,楚留香恨不得疼的是自己。
三轮疼痛后,一切仿佛又平静下来,花满楼也因为消耗了太大的精力而陷入沉睡。如果不是花满楼被冷汗浸湿的衣服,楚留香简直就要以为刚刚那让人害怕恐惧的情景只是他的幻觉。
楚留香怕出了一身汗后花满楼会着凉,忙从包裹里翻出一件换洗的衣服。小心地将怀中人的上衣都脱下,唯余一件里裤,又轻柔地将怀中人身体擦拭了一遍,确定冷汗都被擦干后,楚留香这才帮花满楼一件一件穿上衣服。
仔细整理好后,楚留香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刚刚他是看了花满楼的身体?刚刚一心想着照顾花满楼还没觉得,这会反应过来后,楚留香脑海中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