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羡慕加嫉妒了。而那些观三色而动作的人能够从康熙对于各位阿哥的随行中瞧出些端倪来,譬如说大阿哥虽每年都随行,却不太招康熙的召见,赏赐也少,是以不过是个真正的“伴驾”而已。又譬如太子,每年木兰秋弥都有他参加的名额,或赏或赐,康熙放出什么风来,那些聪明的也能猜到一二。而今年的随行名单,说是大概今天放出来。
我依靠着墙根避过了日头,此处正好有一棵巨大的柳树挡住了阳光,才勉强让我躲在这儿偷懒。擦了一把脸上的薄汗,将手中的鸡毛掸子扔到了一边去,悠游自得的享受这刚开始还不算很热的夏天。
初夏抱着一堆的被褥子到外面晒,见着我懒懒的坐在那儿,便道:“你倒是会偷懒,花园里的花可都浇完水弄干净了?”
“恩,恩,干净啦。”我有些不耐烦的道。
“那待会儿等几位爷来了,你给搬些椅子安排着,就安排在后花园走廊那儿吧,那儿凉快。等我把被褥子晒完了再来与你一起伺候着。”初夏道。
“好。”我应了一声,自去屋子里拿椅子。
然等我全部弄完了后才发现那三人组根本一个人影也没有。我一个人呆呆的站在这曲折的走廊中,又开始百无聊赖。
也不知道这树上的蝉是什么时候鸣叫起来的,微风拂过,带来的不是凉爽,更确切的说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寒凉,寒意四起,往日头里挪了挪,却依旧是那般冰冷……
第二十五章 轮回(3)
我静静立在那儿,看着初夏将被褥一件件弄妥帖了,又将别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回头见八阿哥一行人还未到,想着现在大抵时辰还早,便往良妃那儿去。
今日良妃的心情着实不错,许是她听到了什么风声,八阿哥的前途,她一项关心的紧。我静静立在她旁边,一边打着扇子一边听良妃与一个老嬷嬷闲谈关于刺绣的事。我本就对此一窍不通,是以听着听着就走神了,也没留意她们讲的那些针法之类的东西。
大概是我扇子打的越来越缓,良妃停了说话,屋子里一时间静悄悄的,当我一段思绪结束,发现周围忽然静默,有些无所适从,疑惑地看了看良妃,又看了看站在我对面的嬷嬷,见她们两种奇 怪{炫;书;网的表情瞧着我,立刻低垂了头不再乱瞟。
或许是良妃也觉得我很是无趣,在静默了许久之后,她便扯开了一些别的话题,绕来绕去,却绕到了我的身上。只听她问我道:“进宫这么些年,可想念家里的亲人?”
“奴婢……”我犹豫着要不要说实话,可转念一想,这宫中是最要不得实话的,况且若是说了想,也根本不可能放我出去看姨妈的。遂转口答道:“不想。”
“傻孩子,在我面前还需这样遮遮掩掩的?自己的亲人,分开了这么些年,又哪里可能会不想呢?我也是这么过来的呀……”她哀哀的叹了口气,道。不管是野史还是正史都说良妃是从辛者库出来的,与我一般同样是劳苦的小宫女,说不得她还要比我更苦些,如今坐到妃子的位置,必是有些手段的。
我点点头,决定不再掩饰,装作傻不愣登的说了几句酸溜溜思亲的话,良妃听后不过是一笑,自己拿了手里的扇子扇起风来。我暗暗的松了口气,想着总算在她面前蒙混过去,又恐怕自己的表情被她看出些端倪,便又低垂了头作深沉状。
良妃见我又不言语,只自顾自的与老嬷嬷说话。虽然不再是刚刚关于刺绣的话题,然那些话题也大多不是我感兴趣的。
这样无聊的时间我只能靠在心里默数数字打发,想着谁来打断一下,要不将我叫出去干些别的事情也成,只要不听这俩女人唠叨儿子经就行,我在心中默默祈祷。
当我默默祈祷至第三遍的时候,外面忽然进来一个小宫女,禀报说八阿哥十阿哥等四人到了,正在外面回廊上候着等着传唤,良妃忙应了一声,笑呵呵的道:“那还不快叫八阿哥他们进来?外头可热着呢。来人,去端些冰镇莲子过来!”
我琢磨着四个人一行,怕是胤祯也在其中,心里便惴惴然的,立在那儿都显得有些局促。不过一会儿,果真进来四个人,可不正是那清朝四人组么?
我细细打量了四人的脸色,见除了八阿哥一如既往的微笑外,其他三人都愁眉苦脸的,竟是一点精神头都没有。十阿哥撅着嘴,显得有些孩子气,嘴巴里还嘟嘟囔囔的不知说些什么。我看着觉得好笑,又怕自己笑出来被注意到,只得继续低垂着头。
良妃在八阿哥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她带着疑惑的问道:“怎么了?围猎的事……”
“没什么额娘,只不过是这次没有我罢了。九弟却是要跟着去的,到时候也是一样的。”八阿哥笑道。
良妃点点头,再不曾说什么。她看了我一眼,八阿哥也看了我一眼,四个人对着良妃作了个揖,便告了假说到外面走走。我想着四个人终于走了,心里刚要松一口气,胤祯忽然回过头来看了看我,眼睛一眯,便立刻回头跟着其他三人离开了。我不断地回想着刚刚胤祯那样子的眼神,只觉得那目光似一头饥饿的狼,生生要将你吃个干净!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却是怕的再不敢回想了。
他们四人刚走一会儿,一个宫女便进来通报说是胤祯找我,良妃向我点点头算是默认了,我便只好硬着头皮往外面走,那宫女领着路,将我带到了储秀宫一个颇为偏僻的角落,又说了几句有的没的,便独自离开了。我愣愣的看着那宫女离开的背影,脑子里想着的都是如何应对胤祯对我发动的攻势,然想来想去,却是半条对策都没有想出来。
起先还能耐着性子在原地站着,可是等待的时间一长,我就有些不耐烦起来。此处无任何别样景致,草都已长的有半人高,有些荒凉的意味。我从不知道储秀宫还有如此地方,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不远处巍峨的储秀宫宫殿外,再无其他。
心中戏谑一笑,想着若是在此处杀了人,藏在草丛中定然难以被发现。
我眯着眼睛看和远处初夏忙碌的身影,加上这么毒的日头,心里的烦闷更加强烈起来,一遍遍咒骂胤祯。想着再过一会儿若是他再不来,我就直接回去。
直到后来的日子我总想着,若是我的好奇心不是那么重,这今后的一切大概也会被改写吧……
我开始小范围的踱步环节烦闷的心情,然怀揣着乱七八糟心思的我,总是不注意自己脚下的,步调节奏,等我猛的回过神来,发现已到了与这荒地相对而望的另一段地方,正是我布置了他们几个人休息谈话的地方。此时他们正商量着什么,并没留心其他的地方。隔着一座墙,我躲于一个他们看不见的地方,静静聆听着他们所说的一切。
这儿我再熟悉不过,以前在这儿遇见过一对幽会的鸳鸯,今天又在这儿碰见四个谈大事的爷们儿。然他们的“大事”却不是普通的大事,竟是某朝篡位!!
只听得九阿哥不屑道:“皇阿玛对太子如何,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可凭什么太子能得皇阿玛的宠这么多年?不过是因为太子的额娘是赫舍里皇后罢了!”
“是啊,八哥,要论才学品行,您才是这么多兄弟中最拔尖的,是以皇阿玛又凭什么让二哥坐太子的位子这么多年?”十阿哥又道。
我对于他们的不解很是嗤之以鼻,人家太子会投胎,投了个皇后娘娘的胎,怪只怪八阿哥的额娘良妃出生太过卑贱,上不了台面,又得不了康熙的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