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宁臻向父母提出要在学校外面租房子的想法,虽然宁母心疼儿子一开始反对,却也架不住儿子一再请求,宁臻再三重复说自己为了好好学习准备高考,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搬了出来,两人也就同意了,宁臻长舒一口气,幸好宁泽不在家,不然肯定没那么顺利。
在宁臻的催促下,第二天就在学校附近租好了房子,顶楼的大平层,视野开阔,采光好,简约舒适的装修,也算是符合宁臻的审美。
等宁臻放学后,管家已经让人把所有日常用品都准备齐全,直接入住就可以了,躺在柔软的的大床上,却难以入眠,今天下午听管家说宁泽出国要一个星期左右才回来,宁臻知道,等宁泽回来后知道自己搬家了,一定会直接找过来。
如果宁泽是喜欢自己,那自己要是有喜欢的人了,宁泽会放过自己吗,宁臻在脑子里构建无数个可能,他心烦意乱地在床上翻动,脑子里却突然冒出一张帅气的人脸。
宁臻一晚上都没睡安稳,还不停地做梦,一会梦到宁泽掐自己的脖子,一会梦到陈遂在亲自己,第二天起床他发现内裤湿透了,想到昨天梦里的陈遂,他腾地一下红了脸。
因着昨晚的梦,今天宁臻看陈遂时都带着几分惭愧和羞怯。
放学前老师宣布了一个消息,学业虽然紧张,但也要劳逸结合,经过一致考虑,整个高三年级会在这周末到附近的雾山进行一次短期的研学旅行。
雾山距离s校100公里左右,长年烟雾缭绕,自然风光很美,这个季节还是全年雾气最少的时候,天气也不冷不热,山上有天然的温泉,非常适合旅游度假。
规定每个人都要参加,就连不经常参加集体活动的陈遂也在其中,反倒是宁臻开始头痛,旅行他倒是可以,但一听到泡温泉,会和其他人住一起,他就条件反射般抗拒,毕竟他的身体和其他人不一样。
周六早上八点在学校集合,所有人统一坐校车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臻来得稍晚,等他到的时候,车上只剩一个座位,偏偏就在陈遂旁边,他有点纳闷,虽然陈遂在学校沉默寡言,但他那张脸还是很受女生欢迎的,按理说应该挺多人愿意坐他旁边才对。
正想着,突然看见盛嘉弘指了指那个空位,一脸坏笑。宁臻这才反应过来:肯定是盛嘉弘搞的鬼。
盛嘉弘这样做完全是看宁臻最近情绪低落,想弥补一下,经过上次的事,他已经看出来宁臻对陈遂有着特殊的感情,他暗自盘算着要撮合一下,给他们制造点机会。陈遂要是和宁臻在一起了,那以后自己不是少了一个劲敌吗,简直是一箭双雕啊。
宁臻全然不知盛嘉弘的心思,只顾着为能坐在陈遂身边暗自欢喜,他不敢靠的太近,连呼吸都放轻了。
陈遂一直望着窗外,宁臻的目光无法从他完美的侧脸移开,那如刀刻般清晰的轮廓,高挺的鼻梁和修长的脖颈,在逆光中勾勒出令人屏息的剪影。宁臻在心里感叹,怎么会有这么帅的人,简直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难怪会有这么多人喜欢他,自己怎么以前没发现他这么帅呢。
宁臻实在忍不住,掏出手机,对准这美好的景色拍了一张,咔嚓一声,不仅引得陈遂回头,整个大巴车的视线都齐刷刷望了过来。
完了完了,忘了关静音了,宁臻低头尴尬地咳嗽一声,他放下手机,假装镇定地解释道。“我看窗外景色好漂亮,所以拍几张。”
盛嘉弘捂脸,简直没眼看,心里感叹着,有这么傻的青梅竹马简直是给自己丢人啊。
陈遂不再看窗外,闭上眼睛仰坐着,过了好久也不见他动一下,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
宁臻看了看相册里刚拍的照片,窗外的阳光刚好穿透少年柔软的发丝,勾勒出一圈朦胧神圣的光晕,每一根发丝都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太美了,他毫不犹豫把这张照片设成了壁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山路崎岖,宁臻在大巴车的摇晃中昏昏欲睡,随着一个转弯的颠簸,栽倒在身旁人的肩上。
“起来。”
冷冽的声线像冰锥刺进耳膜,宁臻猛地惊醒,发现自己竟枕在陈遂的肩上。
“第三次了。”他忽然开口,声音比车窗外的山雾还冷。“从出发到现在,你靠过来的频率。”
宁臻的脸瞬间烧起来,却见陈遂突然倾身,清冷的气息骤然逼近。“不准再靠过来。"
车窗倒影里,陈遂闭目的侧脸像尊冰雕。
汽车又行驶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抵达目的地。众人拿着行李准备先去酒店安置,不料因酒店交接问题,预留房间少了两间,需要部分人改住附近的民宿。
宁臻二话不说就主动报名,他本就不愿凑热闹,能去住人少的民宿正合心意,实在不行,自掏腰包也要图个清静。
听说宁臻要去住民宿,盛嘉弘立刻举手报名,还大步走过去一把勾住宁臻的脖子,笑嘻嘻地凑近:“我也去,而且得住一间。”
“你凑什么热闹?”宁臻不耐烦地掰开他的胳膊,顺手推了他一把,力道不小,差点让盛嘉弘踉跄了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盛嘉弘站稳后也不恼,反而挑了挑眉,语气半开玩笑半认真:“臻臻,咱可说好,谈恋爱归谈恋爱,你可别随便跟人上床。”他眼神突然锐利起来,压低声音,“我得盯着点,免得你犯糊涂。”
“你有病吧?”宁臻直接一拳捶在他肩膀上,力道不轻,“谁要跟你住?”
盛嘉弘挨了一下,反而笑得更加欠揍:“那行,我跟陈遂那小子住。”他双手插兜,歪着头,语气挑衅。“我替你看着他,免得他背着你干坏事。”
宁臻懒得理他,直接甩了个冷眼过去,转身就走。
最后分配住宿时,老师特意没把陈遂和盛嘉弘安排在一起,显然也知道这两人不对付。盛嘉弘靠在墙边,盯着名单不爽地"啧"了一声,其实盛嘉弘这样也是出于担心,他知道宁臻的身体状况,只是这么多年了,两人默契地没有提过。
只住两天一晚,其实都没有什么行李,就带了一件换洗衣物和充电器什么的。
四人随着向导沿着平整的山路前行,不到十分钟便抵达了目的地——"雾山小筑"。名字别致雅趣,房间也比酒店宽敞许多,还带有独立阳台的全景落地窗设计,苍翠山色尽收眼底。
宁臻选了离窗户近的那张床,放完东西也不知道干什么,对着镜子整理了下仪容,转头发现陈遂已经不知所踪,难道是去酒店了,可是开饭还有一个多小时呢,这一个多小时是自由活动时间,去那么早干什么呢。
就在胡思乱想之际,房间门被敲响了。
"是我啊,臻臻,开门。"门外传来盛嘉弘略显急促的声音,还伴随着几下不耐烦的敲门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门刚打开一条缝,盛嘉弘就侧身挤了进来。他皱着眉,目光迅速在屋里扫了一圈,脚步不停地来回走动,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干嘛呢你?”宁臻站在一旁,双手插在兜里,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盛嘉弘停下脚步,站在宁臻面前,目光在他身上仔细打量了一遍,突然伸手在他肩膀和腰间拍了拍,动作像是检查又像是确认。“我是怕你被人欺负,那小子呢,怎么没看到他人?”
“我也不知道,可能出去了吧。”宁臻侧身避开他的手,眉头微蹙,语气里带着点不耐烦。他现在不太喜欢别人随便碰他,哪怕是盛嘉弘也不行。
“我给你说啊,臻臻,"”盛嘉弘抓了抓后脑勺,语气认真起来,“你自己身体特殊,要是被男人骗了就不得了,要是你跟我一样是个正常男人,我才不管你呢。”
“你什么意思,盛嘉弘。”宁臻脸色一沉,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衣角。
“我不是那个意思!"”盛嘉弘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嘴,“操,瞧我这张破嘴,太不会说话了。”
他想起小时候那次,因为玩闹时不小心扯掉了宁臻的裤子,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之后整整半年,宁臻都不肯理他,他每天追在后面道歉,直到宁臻终于肯跟他说话。从那以后,他对待宁臻总是多了一份小心,甚至有点保护过度的倾向。
“行了,我知道了。”宁臻别过脸,语气冷淡,“你还当我今年三岁啊。”
说完,他转身就往门口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去哪儿?”盛嘉弘下意识伸手想拦,又收了回来,只是站在原地问道。
“出去透气。”宁臻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推门走了出去。
宁臻走出民宿,顺着仅有的一条路走着,其实山上也看不到什么风景,茂盛的树木挡住了视线,目所能及的就只有那一片绿。
也不知走了多久,宁臻发现好像很久没看到指示牌了,而且路也是越走越荒芜,从一开始完全人工凿刻痕迹的路变成了像是人随意踩出来的路。
这时候宁臻想返回却好像迷路了,他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一格信号都没有。
“什么烂苹果,回去就把你换掉。”宁臻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顺着草被踩过的痕迹继续前行,走了快半小时,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宁臻有些慌了,雾山这么大,要真被困住了可怎么办。
就在宁臻快绝望的时候,忽然看到远处有炊烟升起,他欣喜若狂,有炊烟肯定就有人家。
他加快脚步,朝着炊烟的地方跑去,走近了才看到眼前是一座寺庙,寺庙从外观看规模不是很大,但却有很厚重的历史气息,就像经历了上千年风雨摧残才保留下来的一样。
寺庙的牌匾模糊不清,依稀可辨佛塔二字,佛塔寺,宁臻在心里默念两遍,他有点好奇,塔不应该是很高的建筑才对吗,但他也没看到附近哪里有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奇心驱使他顺着敞开的大门径直往里走,寺庙外面破败不堪,里面却打扫得很干净,花草都是井然有序地开着,风一吹带动树上的叶子哗啦啦地响。
远处站着两人,一个穿着淄色的僧袍,另一个穿着普通常服,看起来和自己一样不是寺庙里的人,距离隔得比较远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
宁臻正欲走近,突然"啪"的一声,被树上掉下来的一串果实砸个正着。
“哎哟!”他下意识捂住头顶,缩了缩脖子。
这一声引得两人皆回过头来,宁臻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被砸中的地方,咧开嘴笑了笑,笑容却突然僵在脸上——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和尚旁边站着的男人。那不是陈遂吗?他眨了眨眼,确认自己没看错后,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整张脸都亮了起来。
“陈遂!”宁臻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临到跟前又硬生生刹住脚步,他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真是你啊!”
“你怎么在这。”陈遂微微后退半步,眉头不自觉地皱起,脸上闪过一丝惊诧。倒是旁边的僧人慈眉善目始终保持着双手合十的姿势,嘴角含笑地看着他们。
宁臻赶紧双手合十,恭敬地行了一礼,额前的碎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大师好。”
“阿弥陀佛。”老僧单手立掌回礼,宽大的僧袖随风轻摆,“施主能来到本寺,说明与本寺有缘。”
宁臻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耳尖微微泛红:“我是迷路了,误打误撞找到这里的。”他从小跟父母一起信仰佛教,对出家人很是敬重,连忙端正站姿。“我是宁臻,敢问师父法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施主叫我多吉就行。”老僧微微一笑,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
“多吉...大师。”宁臻轻声重复着,突然眼睛一亮,“大师的名字...”
多吉大师仰头望向湛蓝的天空,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怀念:“施主听出来了,我不是汉人。不过我来中原已经五十多年了,不知道藏地的格桑花开的还好吗。”
“啊!,大师,我去年才去藏地拜过佛,那边的格桑花开得可好了!”他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我还拍了好多照片呢,要不给您看看?”
就在他举起手机的瞬间,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扣住他的手腕。宁臻吃痛抬头,正对上陈遂凌厉的目光。
“快回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陈遂压低声音道,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宁臻挣了挣手腕,发现陈遂对多吉大师格外恭敬,顿时有了底气。他挺直腰板,声音也提高了几分:“我怎么不该来?你都能来!”
“哈哈...”多吉大师爽朗的笑声打破了紧张的气氛,他轻轻拍了拍陈遂的肩膀,“小施主心灵纯净,佛缘深厚。陈遂,你去厨房让你师兄多做点菜,今天有贵客登门。”
“是,师父。”陈遂不情愿地松开手,临走时还警告地瞪了宁臻一眼。
宁臻望着陈遂远去的背影,小声嘀咕:“师兄?难道他要出家当和尚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多吉大师将手中的佛珠转了一圈,眼中含笑:“陈遂是我俗家弟子,你放心,他不会出家当和尚的。”
宁臻目光扫过寺院古朴的飞檐。“大师远离尘世身居山林,可见大师不求名利,早已超脱世俗。”他真诚地望着老僧,“像大师这样有品德的高僧,要是能做您的徒弟,那定是修了几世的善缘吧。”
“阿弥陀佛,施主谬赞了。”多吉大师弯腰拾起地上的一串褐色果实,递给宁臻。
宁臻连忙双手接过,好奇地打量着掌心的果实:“大师,这是什么?”
多吉大师指向院中那棵枝干虬结的古树:“这颗菩提树已经上千年了。刚才它的果实砸中了你,说明它选中了你,留着做个纪念吧。”
宁臻倒吸一口凉气,千年菩提子,这在文物界可价值不菲。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又赶紧放松力道:“大师,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
"“阿弥陀佛。”多吉大师轻轻摇头,“这东西对于世俗之人来说价值千金,对我们修行之人来说,就只是一颗种子。万物皆有灵,施主,缘分二字妙不可言,今日种种,皆是早已注定。”
宁臻正低头沉思,多吉大师已经迈步向前。“走吧,快开饭了。”
“啊,好的!”宁臻回过神来,小跑着跟上。路过那些低矮的石塔时,他不禁放轻了脚步。夕阳将石塔的影子拉得很长,宁臻这才恍然大悟,这就是“佛塔寺”名字的由来吧,如果他猜的没错,这些石塔是用来安放高僧的骨灰和舍利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斋堂狭小而简朴,只放了一张褪了漆的木桌。桌上摆着三四个素菜,在昏黄的光线下泛着相似的青绿色,分不清是青菜还是豆角,宁臻百无聊赖地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
开饭前,多吉大师和净尘双手合十,虔诚地诵念佛经。陈遂也闭目低诵,薄唇快速翕动。宁臻盯着他微微颤动的睫毛,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就在这时,陈遂突然睁眼,两道锐利的目光如箭般射来。四目相对的瞬间,斋堂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宁臻慌忙低头吃饭,整个用膳过程寂静得可怕,只有竹筷偶尔碰触瓷碗的叮当声。窗外传来几声鸟啼,更衬得室内落针可闻。
饭后,多吉大师捻着佛珠对陈遂说:“带宁施主参观下寺院吧。”
两人沿着青石板路一前一后地走着。宁臻像个欢快的麻雀,不停在陈遂身后说话,但陈遂像个闷葫芦一个字都没有回他。
“这地方隐蔽得像世外桃源,真有人来上香吗?”
“你怎么认识你师父和师兄的啊。”
“多吉在藏语里是金刚,象征着力量,你师父武功一定很高吧,是不是像武侠里的扫地僧?哈哈……”
“你师兄长得可真帅,我去过的寺庙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和尚,他怎么年纪轻轻就在这深山老林里修行起来了.......”
宁臻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肩头一痛,原来是陈遂突然停下脚步,两人撞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怎么突然停下来了。”宁臻揉着肩膀嗔怪道。
陈遂脸色一沉,五指如铁钳般扣住宁臻的肩膀,慢慢收紧用力。“不准打我师兄的注意,要是让我知道你对我师兄有什么龌龊的心思,我就把你扔进山洞里喂蛇。”
“你在说什么啊陈遂,我对你师兄能有什么心思,为什么你总是把我想的那么坏。”宁臻气得声音发颤,饶是再好性子的人被这样冤枉,也会有三分脾气。
肩膀传来的剧痛让他眼眶发红,不得不呼痛。“你能不能先放开我,真的很疼,自己多大力气没点数吗。”
陈遂这才松开力道,转身欲走。宁臻却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拦住去路。“把话说清楚!什么叫龌龊心思?”他仰着头,鼻尖几乎要碰到陈遂的下巴。
“让开。”
陈遂紧抿着唇,喉结上下滚动。山风穿过竹林,掀起两人的衣角。
宁臻不肯罢休,怒壮怂人胆,下一秒,他踮起脚尖,在陈遂唇上飞快地啄了一下。“如果是这种心思,”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那我只对你有。”
“你!”陈遂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指节泛白。宁臻像受惊的兔子般连退数步,后背抵上了冰冷的石墙。
“时间不早,该...该回去了!”宁臻转身就往佛堂跑,鞋子踩在落叶上沙沙作响。跑出十几步又回头喊道:“再不回去学校里的人要报警了!”
陈遂站在原地,无意识地抚过尚存温热的嘴唇,这是他的初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山雾渐起,模糊了他复杂的表情。
脑海里突然闪过那天宁臻和另一个男人接吻的画面来,本来还乱糟糟的心又平静了下来。他闭了闭眼,抬脚往佛堂走去,脚步声沉重而缓慢。
辞别多吉大师和净尘后,落日余晖渐渐隐入地平线,两人沿着碎石遍布的山路往酒店方向走去,有了陈遂这个活地图,总算没再迷路。只是...
“啊...”
脚下的枯枝突然塌陷,宁臻整个人坠入三米深的猎坑。失重感让他慌乱地挥舞双臂,却仍以扭曲的姿势重重落地。
左脚踝传来"咔"的脆响,钻心的疼痛瞬间窜上脊背。他蜷缩在坑底,看着迅速肿成馒头般的脚踝,疼得直抽气,泪水在通红的眼眶里打转。
待疼痛稍缓,宁臻抬头发现陈遂正蹲在陷阱边缘,逆光中看不清表情。“陈遂!”他嘶哑着嗓子喊道,声音在坑壁撞出回音。“陈遂,你在干什么?”
“我在想,要不要拉你上来。”陈遂单手托腮,另一手指节轻叩膝盖,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晚饭吃什么。
“什么?”宁臻哭笑不得,他都快急死了,陈遂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这种时候还开玩笑!我们好歹同学一场,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说话时不小心扯到伤处,疼得他直咧嘴。
陈遂忽然俯身,阴影笼罩下来。“你刚才为什么要那样做?”
“啊?我做什么了?”宁臻仰得脖子发酸,不得不变换姿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连自己做过什么都不记得,那你就在这里慢慢想吧。”陈遂起身,刚好带起陷阱边的一些泥土落到了宁臻头上。
“哎,等等...”宁臻挣扎着想站起,却因剧痛跌坐回去。望着陈遂即将消失的背影,他攥紧衣角大喊:“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才亲你!”
宁臻也不管什么脸面不脸面了,他生怕上面的人走了,留他一个人在这坑里自生自灭。
陈遂的背影明显僵住,却没有回头,脚步声渐渐远去。
“别走啊,陈遂!”宁臻在坑里大喊大叫,他从小娇生惯养,哪里遇到过这种场面。他在心里不断责怪自己,早知道不说实话了,明知道陈遂讨厌自己,干嘛在这时候表白触他逆鳞。
“陈遂!”宁臻的喊声带着哭腔,他徒劳地抓着坑壁凸起的石块,指甲缝里塞满泥土。他抱紧发抖的双腿,把脸埋进膝盖。
等陈遂再次回来的时候,只听到陷阱里不断传来的哭声和不断重复的话。“陈遂,我错了...我不喜欢你了...再也不亲你了...求求你,拉我上去吧...”
陈遂也不知怎地,感觉心抽了一下,他对着陷阱里的人吼道。“你在说什么?”
宁臻抹了抹眼泪,抬头,是陈遂,此刻,陷阱外的人于他就像救世主一样,刚才的绝望一扫而空。
陈遂拿着一根碗口粗的藤蔓从上面往下放,夕阳勾勒出他紧绷的下颌线,原来刚才他是去找工具了,宁臻心中又燃起了希望,他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攥住藤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攀爬时伤脚使不上力,几次险些滑落,陈遂的手臂肌肉在月光下绷出凌厉线条,硬是将他拽了上来。
脱力的宁臻瘫在落叶堆里,衣服沾满了泥,肿起的脚踝已经发紫。他用手臂挡住浮肿的眼睛,声音沙哑:“你先回去吧,让老师他们派人来接我就行...”
他实在不想让陈遂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刚才哭太久眼睛都肿了。
等了半天没听到陈遂离去的声音,反倒耳边出现窸窣的声响。
陈遂背对他蹲下,露出线条分明的后颈,说了声上来。
“我还是在这等...”
“给你三秒钟时间。”
这下宁臻没客气了,赶紧爬到陈遂背上,慌忙搂住对方的脖子。
他闻到陈遂衣领上的寺庙檀香味,安心的气息让他在规律的步伐中沉沉睡去,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两人抵达酒店时,暮色已沉,正好赶上晚餐时间。校医为宁臻做了简单的伤口处理,老师和盛嘉弘都建议让校车先送他回去休息。但宁臻心里却惦记着与陈遂刚刚拉近的关系,说什么也不愿就此离开。他强撑着站起身,故作轻松地摆摆手。“真的没事,一点小伤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终老师妥协了,转头叮嘱陈遂。“那你多照顾着点宁臻,明天的户外活动如果实在吃不消,就别勉强参加了。”
晚餐后,夜空已布满星星,一弯新月挂在山顶。盛嘉弘和几个朋友留在酒店打牌,便没与他们同行。
再次回到民宿时,宁臻突然僵住了,因为他发现浴室的玻璃墙完全透明,从外面可以一览无余地看见淋浴间。
想起盛嘉弘之前的玩笑话,他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他要是个正常人还好,可是他的身体...
分神之时,陈遂已经率先进了浴室,哗啦啦的水声从门后传来,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宁臻只要稍微偏个头就能看到浴室的全貌。
他攥紧了手机。“这时候还装什么君子...”宁臻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几乎没做什么思想斗争,抬眼望向了浴室。
透过水汽氤氲的玻璃,隐约可见陈遂背对着他的身影。虽然大家都是同龄人,但常年练武打工的陈遂身材明显更为精壮。
水珠顺着他的脊背滑落,勾勒出紧实的背部肌肉线条,腰腹间的沟壑在灯光下格外分明。宁臻不自觉地喉结滚动,慌忙移开视线,耳尖已经烧得通红。
他慌乱地挪到旁边,低头刷起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机械地滑动。“再看下去一定会出事的...”他在心里警告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几十条刷过去,视频内容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脑海里全是方才浴室里的画面,宁臻烦躁地把手机扔在床上,一抬头却猛地僵住。
陈遂只围着条白色浴巾站在他面前,发梢的水珠滴落在锁骨上,顺着胸膛一路蜿蜒,最后没入浴巾边缘的阴影里,简直是引人遐想。
“你!”宁臻像被烫到般别开脸,耳根红得能滴血。直到吹风机的嗡鸣响起,他才敢偷偷呼出一口气,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别再像个变态似的盯着人家看了!”
"“你打算一直坐在这里到天亮吗?”陈遂的声音突然响起。他已经换上了宽松的黑色T恤,发丝还带着些许湿气。见宁臻仍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陈遂微微蹙眉。
宁臻指了指肿胀的脚腕,声音细如蚊呐。“我实在动不了,等盛嘉弘回来,我让他帮我吧。”
陈遂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他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才开口。“我扶你进去。”
“啊?好…好……”宁臻结结巴巴地应着,被陈遂架着胳膊站起来时,整个人僵硬得像块木板。
宁臻被扶着一瘸一拐进了浴室,可是他发现自己连站着都困难,更别说还得脱衣服脱裤子洗澡这些高难度动作。
他偷瞄了眼身旁的陈遂,想起白天的尴尬,宁臻可不敢再让陈遂帮忙了,他怕陈遂看到自己的身体嫌恶心,没忍住要把自己溺死。
“要不我还是等盛嘉弘回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话好像是触动了什么机关,陈遂突然逼近。“我来帮你。”宁臻还没反应过来,T恤就被自下而上掀起。布料掠过眼前时短暂遮蔽了视线,这几秒的黑暗让他心跳如擂鼓。等重见光明时,宁臻已经像只煮熟的虾子,从脸颊到脖颈都泛着粉色,指尖都微微发烫。
当陈遂的手搭在他裤腰上时,宁臻猛地按住对方手腕:“我,我自己来吧。”声音里带着轻微的颤抖。陈遂顿了顿,沉默地退出浴室,还体贴地带上了门。
等宁臻艰难地洗完澡,才发现浴巾还在外面,犹豫半天,最终他红着脸敲了敲门:“陈遂...能帮我拿一下浴巾吗?”
接过浴巾时,宁臻只敢开一条门缝,把自己裹严实了才让陈遂扶他出来。等到了床上,才彻底松了口气,躲在被子里穿好了内裤,换上睡衣。
寂静的房间里,手机铃声突然炸响,惊得人一激灵。屏幕上"哥哥"两个字让宁臻瞳孔骤缩,他不想接,也不敢直接挂断,只好盯着不断闪烁的屏幕,直到铃声戛然而止。
为了转移注意力,宁臻小声问道:“陈遂,你手机号多少?我存一下。”回答他的只有均匀的呼吸声,陈遂似乎已经睡着了,侧脸在台灯下投出深邃的阴影。
山间的夜晚静谧如水,此起彼伏的蛙鸣虫唱交织成自然的摇篮曲,宁臻蜷缩在柔软的被窝里,纤长的睫毛随着均匀的呼吸轻轻颤动,渐渐沉入梦乡。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爬上窗棂,宁臻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见盛嘉弘已经穿戴整齐地站在床前,俊朗的脸上带着不耐烦的神色。
宁臻下意识转头看向另一张床,被褥凌乱地摊开着,早已没了陈遂的踪影。
“早啊...”宁臻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睡意,一头乱发像炸毛的小动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早个屁!”盛嘉弘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瞪着他。“我早饭都吃完了,在餐厅等了你半天。原来你还在这儿挺尸呢!”他瞥了眼空荡荡的另一张床,"陈遂那小子也不知道叫你,真是..."
“陈遂?他去哪了?”宁臻猛地坐起身,睡意全无。
盛嘉弘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我怎么知道?刚才还在餐厅看见他呢,转眼就不见人影了。”他忽然俯身凑近,修长的手指捏住宁臻的下巴。“啧,你现在关心那小子的程度都超过我了?”
宁臻眼珠一转,突然伸手拽住盛嘉弘的袖口,故意用暧昧的语气说:“哪里的话,你可是我最好的嘉弘哥哥~”他眨巴着大眼睛,嘴角勾起狡黠的弧度,“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呢~”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这样的玩笑早已习以为常。然而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陈遂瘦高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看到屋内情景的瞬间,他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