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1 / 2)

>陈依琪对自己能有小凤子这样的好姊妹,发自内心地感谢着上苍,同时也心生着一份自豪。一个人一生中能有个相知相契的好姊妹,大多都不会再感到人生的孤独。若今后自己决定要去做点什么,小凤子应该就是自己前世缘定的最佳拍挡。好姊妹能携手共进,就算事业上没有大作为,也一定会活得很开心,也许这才是一个人一生中最大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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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着去还工友钱的时候,陈依琪顺便也去了几家工友开的私人食品店转了转,就如小凤子所言,这些店养家糊口绝没问题,而且也有发展的空间,不过,要与现在朱弘友掌控的市食品厂去比,那只能是舢板去比航母。但航母是航母的优势,舢板有舢板的长处,如果有办法,能让这些小舢板都用缆绳索泊在一起,也未必不能与航母一争,在市场的大海中遨游。当陈依琪心底一冒出这念头时,她自己先笑了。她觉得对自己来说,要做这些大事,还是太遥远了些。

尽管她爱自个儿琢磨个事,但她现在不愿去想任何不切实际的事。所有远大的美好愿景,虽然能激励她的斗志,但无助于她改变眼前。所以,她在逛大大小小商场超市的同时,她在梦想着能拥有一家完全是自己的工厂的同时,她在希望自己能够有机会独立运作市场的同时,她还一直在惦记着,首先要先去市再就业中心报到,办理好下岗后的手续。

市场上有大把的机会,但没一个机会会属于等米下锅的人。你可以尽情地去想象未来,但比想象更重要的是,你必须先活过今天,一步步走好眼前脚底下的路,脚踏实地走,如果上苍肯眷顾你,给了你幸运,你也不会茫然失措,不知道自己奋斗的目标和方向。

在再就业中心周围的街巷里,到处都是职业介绍所,她也没忘记,挨家挨户地去走走,看看有没有工作的机会。她自己识趣,不想去求助工友,说起来自己曾经是个当过厂长的人,工友们雇她反会觉得为难。职介所好象可供选择的职业很多,但怎么这些介绍所除了聚拢了一些外地来的人在打听,却很少有本地人问津?人家老板见她是本地的,干脆推托说,没合适她的工种。半天转下来,她也就看明白了,你想找个工作,你就得先交钱。老板不欢迎她,摆明了人家老板是兔子不吃窝边草。本地人其实比起外地的农民工口袋里的钱会更多些,但这些老板都认准了规律,能骗得到手的钱,一定是那些最最弱势人的。

那天,天快黑了,她离开了最后一家职介所准备去最近的车站坐公交车回家,刚走几步就被身后一个中年男人叫住了:

“这位大姐,你也是想当保姆吗?”

“……”她怔在那里,光觉得奇怪了,没转过心思来。

“噢,不好意思,我想找个保姆,又不想付他们中介钱。刚巧我见你从那家职介所出来,就以为你也是想当保姆的了。”那中年男人的衣着打扮,一看就是个办公室里的科员,“看看你样子,你怎么会是当保姆的呢?对不起,我看走眼了,你也是来找保姆的吧?”

“不,我是想当保姆的。”陈依琪看看对方,心里不免有了点好奇,她停下来问道,“你一个月肯出多少钱工资雇我?”

中年人上上下下扫描着她,还在她身边转了一圈,嘻嘻地笑道:“这好说,好说。现在保姆的行情一个月也就二百五,我可以出你三百--底薪,是底薪噢!如果你晚上在我那里住,再加二百,还是底薪噢。至于奖金吗?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中年人说着诡秘的笑了笑,他象是在用眉毛打量陈依琪。

陈依琪已经感觉到了对方心怀不轨,不动声色地问道:“请问你家里都有些什么人,保姆要做些什么事?”

那中年男人以为陈依琪心动了,开始狗起劲了:“我家里就三口人,没老人负担的,儿子上大学了,她母亲去北京陪读,过年放假才会回来,你可以一直做到她回来前。要是你做得好,等到明年开学,你还可以继续来做。我家里没什么事的,都是些简单的家务活。要是…要是你想多赚点钱的话,哦…啊…嗯,每次奖金五十。”

那中年人用手势在示意他说不出口的话。

“跟你上床?”陈依琪鄙笑道帮他说了。

“都是过来人,说得那么明白干吗!我是不会逼你的……”

中年人一看陈依琪的脸色,马上显出一副正经的样子,“我没说要上床,是你自己说的。”

“你以为只要有了钱,别人就可以成为你的性奴吗?你还是回家自摸吧,也可以省下五十块钱!”陈依琪看着这种男人就觉得他可怜,市面上太多这种人了,贼心大,贼胆小,一副正人君子的派头,却满肚子想干的都些男盗女娼的勾当。她也不和他理论,头也不回地自顾自走了。

陈依琪回到家,小凤子正在等她。一听到她说起被人戏侮的事情,小凤子直怪她对那男人太仁慈了,说什么也要先对他裤子档里一脚,让他疼得喊爹喊娘,一路双手抱着小弟弟回家。这种人,不给他点颜色,他总以为满街的女人都是可以去占便宜的。

说着说着,小凤子就说起了食品厂的工友,包装车间的邓紫琪,也是去了人家家里做了保姆,那人家雇她的性质和这中年男人想要的差不多,最后被她丈夫冲过去堵在了床上,那男人险些被她丈夫打死,最后到医院抢救总算活了下来,但落下了个终身残疾。邓紫琪的老公被判了三年刑,还要赔人家几十万。现在两个家庭都完蛋了,邓紫琪后悔都来不及。

“咦,你想去做保姆?”小凤子不解地看着陈依琪,“我们还没落泊到那个份上吧?我警告你呃,你可千万不要看扁了自己,说什么你依琪也是做过厂长的人,不能下了这个脸!”

“做过个副厂长算什么?我现在穷得哪里还有什么脸?现在,只要能挣回钱来,做什么都行!”陈依琪说得很认真。

小凤子心里咯噔一下,拿大眼死盯着陈依琪,象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似的:“喂喂喂,你不会吧?怎么我听起来,心里凉丝丝的!”

陈依琪忙笑道:“你别瞎想啦,我还能去做啥?杀人放火抢劫绑票,没这个胆;坑蒙拐骗,没这个脸皮;站街头去卖自己,也太不值得了!别担心啦,我依琪做事还是有分寸,心里有数脉的。”

小凤子还是放不下心来,她又说起了厂里有好些工友,现在都跑饭店里去做了“三陪”,还拉着她也去了一回。那些好这口的男人没一个是正经的,付了几十块钱小费,什么事都想做,那咸猪手没一分钟是安顿的。那个恶心啊,真的当场想吐。她将钱扔回给了那男人,吐了他一脸后扬长而去。她真的不明白,现在的人怎么会一个个都变得象野兽似的,就是野兽也很少会捕食同类的。

但大多数的姊妹好象都习惯了,还觉得那样来钱快。她们心理上也只是开始有点受不了,偷偷在背底里哭过几次也就好了,适应过后开始全都如屎蝇逐腐肉。都说她们成了“黄”源,有损道德,有碍观瞻。被公安逮,被扫黄办抓,被文化部门查,还要被地痞流氓抽水。呸,我只是有点黄,总好过你墨墨黑吧?我不添政府负担,不损他人利益,只伤害我自己,难道我真的轻贱自己了也不行?你们所作为的不就是想要让我们所有的人都犯贱吗?

所以,小凤子特担心,陈依琪长得有卖相,不要也被那些姊妹们忽悠了去。陈依琪只是笑笑,让小凤子放心,她本份着呢。她怕小凤子误会,也不敢再提起这几天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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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凤子是为讨酒酿来的。上次那一壶,她让她父亲带回家了。没几天,她父亲就带着那空壶去找她,要她来依琪家再讨一壶回去吃。他父亲说这酒酿做得很特别,劲大,味纯,香浓,很好吃。碰巧小凤子这二天忙着想开店,没时间过来,又没电话好打,否则就让陈依琪帮送过去了。他父亲又一直都在催,小凤子没法子,便在去父亲家接儿子的时候,带着只空壶顺路就在街上买了一壶酒酿给他。谁知父亲尝了一口,就说那不是依琪家做的。小凤子没办法,只得自己抽空来了。

“你家没了个电话,真的是不方便,我来的路上去了趟电信局,自作主张帮你缴了装电话的钱,电信局人说,明天就会派师傅来装。”

“装过拆了,都是追债的电话,从早到晚没完没了。”

“新号码别告诉他们,不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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