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2 / 2)

吴梁最后的处女地要数老城区了,他知道唐瀚民是志在必得的。费国昌是既挨着面子,又背后使着阴招,没少给唐瀚民找麻烦。他的实力还不足以与唐瀚民抗衡,表面上他是支持汉人集团的,但私底里,他又和陈再清的外来资本串通一气,他的如意算盘是无论他们谁得势都会分他一杯羹。但最终大家都没有敌过唐瀚民,让他独家拿走了合同。虽然他很无奈,但心里还是老大个不服气,总想找到个咸鱼翻身的机会。算命先生都说他在这几年里,要交大运,发大财,八成是与这唐瀚民的死有关,吴梁市里有唐瀚民,就没有他费国昌的出头日,现在这唐瀚民一死,也许真的该轮到他费国昌渔翁得利啦!

葬礼正在进行中,哀乐伴随着哭声一阵阵地传来。费国昌并不关心葬礼的仪式,自已本来也只是来走个过场,免得被圈子里的人指脊梁骨。此时,他开始在为自己打气,在默默地对自己说:唐瀚民已经死了!他已经烧成了灰,就在那个方盒子里装着呢,现在正在放进那水泥的墓穴里!这吴梁从此再也不会有唐瀚民了!

在吴梁,咱是爷,咱就是爷!咱就是老祖宗!——他差点叫出了声。

费国昌开始意气扬扬;甚为自得地环顾着四周,在这墓地里站立着的一个个有模有样之辈都不是孬的,谁背后没有几个当官挺着,各有各两把刷子!但他们比起自己来毕竟实力还小些,根基还浅些,资历还嫩了些。要说还称得上是对手的那个温州佬陈再清,嘿,毕竟他不是吴梁人,强龙哪里斗得过地头蛇!再说东华汽车市场一役,早让陈再清服了他“大帅”,对自己甘拜了下风。他们不是唐瀚民,没一个可与唐瀚民比!没了唐瀚民,以后在吴梁这地盘说话,应该轮到听他费国昌戗声了!

扫了遍墓地现场,费国昌突然想起什么,忙探头探脑四处看着,“嗖”地一下子便弹了起来,腆着肚子问身边跟班:“怎么今天没见他们钱总?钱复兴那张国字脸怎么没看见?”

反背着手站累了的跟班一下子蹦直了腰,赶紧四处张望,终于他们发现了目标,忙低头汇报:“老板,姓钱的正在山下上来。”

钱复兴生得一张国字脸,浓眉毛,厚嘴唇,戴副瓶底眼镜,一副憨厚模样。如果没有人介绍他,断不会有人相信他是汉人集团的首席执行官,美国北卡罗莱纳州立大学土木工程博士。这时他正气喘吁吁地带着林义夫从山下急匆匆地向墓地奔来。

林义夫,长得有几分清秀、斯文。他是吴梁古城保护和发展办公室的主任,是钱复兴的老同学,也是唐瀚民的好兄弟。他从小和唐瀚民一起长大,情同手足。唐瀚民的母亲更视他如亲生儿子一般。

林义夫随着钱复兴上山,两人是一路小跑。林义夫顺手揪了几把野菊花,一边快走,一边拣选成一把花束。

也就在此时,山上唐瀚民的骨灰盒正好葬入墓穴,顿时,鞭炮声大作,浓烟四起,墓地里的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炸药燃烧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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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义夫手里是有点实权的,他是市里有名的“独行客”。他最不喜欢与人劜堆,市里的很多干部都喜欢经常在周日或节假日相邀一起钓鱼、打牌,或去宾馆、酒楼与家人休闲一番,唯独就是请不动他。除了唐瀚民,他从不与任何商人有往来。有人说他清高,他笑笑。有人说他是怕老婆,他还是笑笑。遇上亲近点的人,他会笑笑后说,“不是我怕老婆,是老婆不怕我。”也有人说他纯一个书呆子,又傻又耿,他也不辩不争。但对那些企图靠送点钱来拉笼他的人,他会很严肃地说,“我做人是讲人格的,我穷得就剩下这点宝贝了。我要收了你的钱将这宝贝卖给了你,那我真的就穷得一无所有了。”于是,就有人说,他有了个唐瀚民做兄弟,金山银山也不会在眼里,铜板那里会是钱?他也不置是否。他向来独立孤傲,从不顾忌别人如何看他。我不求你,我会怕你不成?

他喜欢公事公办,铁面无私。因为吴梁是个古城,所有新开发的建筑都必须有吴梁古城保护和发展办公室盖章同意,建委才会批给建设执照。凡是到他那里办事的,规定上可以,你立马可以盖上章走;规定上不行,也请你立马转身走,说什么也白费,谁来说都不行。你要是找个上级来压他,他冲动起来也会骂人,连上级领导一起得罪。他说,做领导的更要讲规矩,这章法不是谁胡乱定的,就象建筑的图纸,那有你随便想改就改的。象他这样的干部也算是吴梁市里的一块活化石。生意人圈子里说他是“吴梁市里最好打交道又是最不好打交道的干部!”

十多天前,林义夫率团去美国考察,当唐瀚民逝世的噩耗传到太平洋西岸时,林义夫一行数十人几乎无人敢信:在他们准备出发离开国内时,唐瀚民还曾与他们一一通过电话,尽管唐瀚民的声音十分虚弱,但也不至于会如此快便命路黄泉。

林义夫一下飞机便被钱复兴的车直接接来了墓地。在来墓地的路上,钱复兴向他介绍了唐瀚民病故的情况:

“董事长这次出门前这段日子,身体一直不好。我劝他去上海好好检查检查,他说只是有点累,休息休息就好啦。他这次去安庆,说好办完事,会上庐山住一阵子,调养调养好身体,所以身边只带了林羽煊和杜殚枫。但还没到安庆,董事长在路上就不行了。林羽煊打电话我时都哭啦!我一看他们所处的位置附近没有大城市,但离红洞县很近,便让他们将车直接开去红洞县了。我随即给红洞县的张书记去了电话,让他准备好抢救。”

“是那位县委书记张一江吗?”林义夫问。

“是他,他和我们是老朋友了!我一放下电话,随即就起身,连夜赶去了红洞县。当我到了红洞县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经抢救,董事长暂时脱离了危险。张书记也陪了他一夜,还从铜陵和安庆调去了一批医生和医疗器材。

“在红洞县美园山庄董事长的临时病房,林羽煊拿出了董事长的病历和很多张X线片,是五个多月前在吴梁市第四人民医院检查做的,CT和MRI检查的结论都是肝癌晚期。董事长始终没告诉任何人,只有林羽煊和杜殚枫知情,但董事长不允许她们说。这次到红洞,情况十分紧急,林羽煊和杜殚枫这才决定对我说出了真情。

“董事长见我赶去了红洞县,非常不高兴。他要我立刻赶回吴梁,立刻!一分钟也不许耽搁!老城区项目刚刚起步,准备工作千头万絮,董事长他是放心不下。他再三交代,无论他会怎么样,都让我不要管他,专心做我工作。他说有林羽煊和杜殚枫在,他的事有她俩负责就行啦!他那天是真动气了,他对我说,就是他死在红洞,他也会交代林羽煊和杜殚枫把他骨灰送回吴梁来,让我也不要离开岗位,只管将自己事情做好!没想到真的就一语成谶……

“我原本是坚持要带董事长返回吴梁的,至少也要送往大城市医院,但当时医生的意思是说,在他病情没有稳定之前最好不要动,林羽煊和杜殚枫也已经联系好了上海医科大学附属肿瘤医院和日本东京都立广尾医院,我也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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