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我的话,她把头在我怀埋得更深了,“逸,我爱你……”这几个坚如磐石的字在我胸口微微震荡,却是钻进了心房,如刻似削,深存心间。
也许是刚刻下不久,颠簸汽车的震荡和众人的喧闹又让那几字在心间显现,仿佛淌着血,暖暖的,积郁在胸间,气闷难消,那颗装满血的心也开始变沉,变大……难受异常,望着窗外,黑漆漆的一片,借着车灯返回的微光,备感四下苍茫,暮色逼人,罪恶感混着落寞涌了上来,脑中不觉尽围着李荔丹打转,她现在在做什么呢?还是在电话旁守侯着我的电话么?她也没事可做,就这么守着,不觉得累吗?不觉得烦吗?不觉得不值得吗?
我不断对自己提着问,问题尖锐,让我心中内疚加倍,我这算是背叛她了吗?不算吧,我只是解决下生理问题应该不算,没带任何的感情。那对不起总是有的,对不起和背叛似乎不在一个档次,可也足够让女人发同一个档次的气了。
内心的折磨实在不好受,我安慰着自己,以求摆脱内疚,却是越安慰越乱,还好的我的个性是越乱,越想偷懒,被我搁在了一边,趁着心绪平静时,打定了主义,决不让她知道,不再做这事了,一定改。主义敲定了后,安慰词也如公车般出呼意料的冒了出来,“就这一次,只是兴趣所致,试一下而已,人生在世什么都去试一下……”心中却是安静了不少,心情变轻,和众人笑谈着,回到了学校。
晚上,老师告诉了我们后几日的安排——军训,这是一个不幸,更不幸的是出发那天赶上了中秋。这意味着我们将不得已的去一个非常不愿呆的地方,想念一个非常想呆着不走的地方。
那一夜寝室里备感无奈,肚子疼深知军训的痛苦,问我:“能不能不去?”我说,“行啊。”众人一听均是激动,问:“真的?”“当然,别拿毕业证就行了。”众人顿时失望,大骂无聊,话题一下转向了女人,于是我们的谈话回到了下午那段时间……
月色微洒如窗,带来了宁静,我们叹着气,呼吸着月光的凉意,沉沉睡去。
军训这东西真不好说,说它好吧,天天训练得要死要活,还没自由,呼来唤去,很是难熬;说它不好吧,偏又是回忆起来,奇乐无穷,好事尽在其中,包含了酸甜苦辣,泪笑共出,感慨万千,述说起来都有一种历经沧桑的感觉:“记得那一年,夕阳斜照,无限昏黄,我们身上辉煌一片,军服那残旧的衣襟在微风中飘悠,静静的端坐着,扯着沙哑的嗓子跟着班长教官们用那五音不全的歌喉唱着嘹亮的军歌……歌声振天,直透云霄……”
中秋节的清晨,晴朗宜人,太阳放肆的伸展着它那数不清的光芒,云朵无处安身,只能争相躲避,留下一片蔚蓝色的天空,为晚上的月圆之夜空出了舞台。
我们早早的起了床,穿上了昨晚发下的军装,事实上昨晚发下的时候,就有一部分人头脑迷糊,套在身上在楼里窜上窜下,以示众人,表情兴奋异常,似乎明天不是去军训而是去郊游,或是没搞懂军训是怎么回事,以为是玩耍。只是看着就让我于心不忍。
众人提着大包,背着小包,呼嘿着排队上车,满满的塞了八辆大车。上了车才知道此车不凡,座位全被拆掉,以作站人用,我们在里面乱了套,不是踩着包就是被包压着,这么挨挤着,被老师们细数一下,竟有四十人之多,由此可见军队的凝聚力,很是惊人。
汽车发动时,大家都腾出手来向欢送我们的院长告别,院长也是高举双手挥舞,神色愉快,这点实在让我想不通,看我们去受苦就这么高兴吗?
(五)
众人大都很是兴奋,在车上高声言语,见女生的车从旁经过,一个个都变成流氓,挥手呼喊,带动了女生,跟着呼喊回应,并且大抛眉眼,反应甚是激烈,引得男生们各个议论纷纭,
“那是哪个系的女生?”
“还用问啊,看她们那样儿就知道是电子系的了,脸上尽是电路。”
电子系的男生顿时死伤一片,偶有几个挣扎着未死的,抱着渺茫的希望问:“那车上的人都是电子的么?”同系男生如服吗啡,各个回光返照,随声附和。
“那不大可能,大概各系的都有吧。”此话一出,哗然哄动,折腾过后,全车男生奄奄一息,死伤殆净,偶有些人意志顽强,抱着希望,互相鼓舞着,从新站起,也是被后面出现的女生全数歼灭。此次一役,我方惨败,总结教训曰:敌方实力不凡,出人意料,实是命数,只好各安天命,从此苦难,阿弥陀佛,阿门……
军训之地,为一装甲团,此装甲团巨牛,一进门就能看见一辆仿真坦克,底下筑台十米,把坦克托得老高,以示威严,筑台顶部倾斜四十度有余,让众人不敢靠近,生怕砸落下来,给假坦克碾死,那可委屈得紧。
此军团地处偏远,出城入下一城后再入下下一城最后奔出城郊数十里不止,在一条二级公路中间猛的横拐,跳出了公路,上了一条泥泞小路,开始颠簸,其地址很是神秘,与“窑子”不相上下,均让敌人无法查找,事实证明,两者联系不但紧密,挨得也很近——军区外面净是“窑子”。这让我们这群快死掉的男生,尽数复活,争相伸头踮脚,瞪眼观望,眼见军区周围天未黑就已经是红灯黄灯闪烁,见多识广的我们,纷纷意识到了尽管外面彩旗飘飘,可军区里面铁定是独树一帜,清一色的英雄本色,要不外面哪来这多“糖衣炮弹”,红粉女郎。
想通了这个中关系,刚复活的我们刚展现了一点喜悦的神色又变得茫然,夹杂在这天堂地狱之间,很是遗憾,很是尴尬。
见到车驶进地狱时,我有种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闯进去的感觉,这话以前只是听听,无甚感觉,此时切身体会,果然悔恨交加,却是无可奈何。
车子行进门口时,缓下了速度,军区里面的道路并不宽敞,不容军车如军人般并排行驶,到是速度得和军人行走一般慢,如一只撑饱的大绿龟在漫步。若还是公路上那样飞奔,估计已经有好些并排行走的军人,并排躺在医院中了。这一点并不夸张,那五个一线拉开,靠着双脚超过我们车的军官可以证明,这种行走速度也能超车的情况大概也只有军队里才会出现。
车子拖着长而沉的呜鸣声,在军区里绕圈,饶了大半圈有余,才结束了这漫长的旅途,完成了任务,待车一停,我们像偷渡的难民一般从车窗扔包后屈身钻出跳下,动作利索得让那边爬竿的军人汗颜,众人一下得车来,四下环顾,议论纷纷,对周遭事物充满了兴趣,谈笑间,十分中倒有九分喜悦,一分严肃。被守侯在一旁的教官斥骂后,吓得九分严肃,一分喜悦。
点名排队后,我们一车几十人被划作一个连,提着大小包大力提摆着站立甚久的脚跟在教官屁股后面,竟是追赶不及,自是又被训斥一番。
路上遇人不少,均是小兵之类的人物,并无教官,我们一见到他们,都纷纷笑着敬礼示意,敬礼的姿势层出不穷,竟是怪异得统一,大半人动作像极了孙悟空。那些老兵们也笑着对我们回礼,心里纳闷:“整一小样儿,当新兵,很值得高兴么?”我们自然是不知,仍是兴趣盎然,一路上小声说笑。
一到得连队,教官见到了自己势力范围,顾不上让车途疲劳的我们休息,就严训立威,可能是一时新鲜好玩,忘记疲劳,我们竟出奇的听话,稍息能把地戳响,立正能踏地有声,只是教官后面的话让我们的立正变得像稍息,稍息像跨立。只见得教官,双目瞪视,两眉严重倾斜,黑黝宽阔的脸旁,杀伤力极强,负手挺立在阶梯上,高出众人两头不止,居高临下,其气势震慑众人,听得他吼声吹动着虎嘴,道:“你们在这里就不在是学生,而是一名军人。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记住,你们在这里……”顿了顿,眼光扫了扫,又继续道:“没有人权。”顿时众人心中浮现“完了”二字,虽是字少,却是意义深远,戳透力极强,破耳入心,震人心扉。
接下来,在教官的旨意下,我们努力的打扫各自寝室卫生,那些房间显然久未有住,灰尘布满,蛛网架顶,待我们一来,教官们便省下了这体力功夫,由于我们在家舒服惯了或者不舒服惯了,对着这里的一切都不习惯,打扫起来费时费力,倒是让教官们费了不少口舌功夫,“你是真不会做还是假不会,拿着扫把乱舞,你当这是演戏啊,给我轻点扫,再是弄得灰尘漫天,就去给我站一个小时。”众人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