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诚然有些哭笑不得, “绮罗若真对你有意,就不会相处半年之久,还会时常忘了你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我们相处了半年?”齐寒惊愕地问。
诚然朗声道:
“你姓齐,名寒,字向东。江南人氏,令尊大人是江南齐傲山庄的主人,你在家排行第二,也是武林四公子之一。半年前,你去关外游玩,因爱管闲事,得罪了仇家,不想遭人暗算,奄奄一息地躺在沙漠中,被途经的绮罗所救,你为报救命之恩,想帮绮罗做一件事,这样也算报了恩,谁知绮罗第二日便将你忘得一干二净,你心高气傲,不服气,便一直跟在她身边了。”
“你竟然全知道!”齐寒瞪大眼,他竟然连自己吃鳖的事,都一清二楚。他这辈子最怄的就是被一个相貌一般且还是他大恩人的平凡女子忘记。人家不屑理他!太伤他美男子的自尊了!
“欧阳家虽非首富,但府上最不缺的便是金银,而有了银子,别人便可以为你做许多事情,自然包括寻人。我花了一年的时间才打探出绮罗的行踪,接着便搬到了这里,一边经商一边等她回来。”
“哼!你当初一定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所以搬到这里守株待兔,她总有一天会回家的!可是你想过没有,她真的想见你吗?”齐寒决定打击他,谁让他把自己的身世调查了个一清二楚来着,枉贵他还自称老江湖,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
诚然再次沉默,倚望远处许久,他长叹一口气,说道: “你知道为什么绮罗无论身在何处,都能收到家里的书信吗?”
“你跟踪她啊!”
“不错,我掌握了她的一切行踪,所以我永远知道该把信送到哪里。”
齐寒忽然间什么都明白了,“所以,绮罗知道你跟踪她,她也猜到你住在谷中!”
“绮罗看似迷糊,却是我见过得最玲珑透澈聪慧的女子,自然猜得到。五年了,她终于决定回来了。”
齐寒突然觉得心情失落无比,进谷以来,绮罗自第一次见面后好像就没忘记过欧阳诚然的名字,哪像他啊!必须时常提醒那个总爱跌倒的瞎眼女人,告诉她自己是谁。
“走吧!天快黑了!”许久,沉静中诚然突然开口道。
齐寒跟着诚然向林外走去,还不时小声嘀咕道:
“真不明白,我齐寒长得英明神武,哪点……啊!小心!”他突然将身侧的诚然扑倒在地,一只袖箭险险地擦过头顶,射入对面的树干上。齐寒眼角余光瞥到一个黑影向南掠去,他也随即飞身追出。
不一会儿,他回来后,见诚然蹙眉沉思,便道: “被他跑掉了,喂!你究竟得罪什么人了?”
诚然眼神有些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说道: “你确定刚才那人要杀的是我?”
“难道不是?”
诚然目光投向那把没入树干的袖箭,沉声不语。齐寒走过去看了看,又回想了一下适才两人站立的角度,恍然道:
“原来真正的目标是我啊!”
“谷中幽静,别把你的恩怨扯进来,否则我会亲自送你出谷。”诚然眸光突然变冷,说完转身离开。
“喂!你怎么这般无情啊!”齐寒对着诚然修长的背影大喊道。奇怪,这次又是什么人想杀他?
“绮罗,去哪儿?是要出谷吗?”诚然身形探出车窗,朝站在路旁的绮罗温声问道。
“是……是啊!”绮罗本想避开马车后,再行赶路,不想马车跑过去后,竟又退了回来。
“上车吧!我正要去平阳县,顺路一起走。”诚然命车夫掀开车帘。
绮罗眯眼寻思了一会儿,若是自己赶路,恐怕还得在谷中绕上几圈才能转出山谷,若跟他同路倒是可以省去不少时间,
“好,那麻烦欧阳大哥了!呵呵!”绮罗客气地笑了两声,便跃上马车。
诚然眸光温润如玉,自绮罗坐上马车后,便再也舍不得从她身上移开。分开五年,还是首次与她如此亲近,诚然暗自皱了下眉,后悔当初为何要把马车修得如此宽敞,如今他们一左一右,中间又相隔一张小桌子。
“呃!欧阳大哥!那个……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绮罗被诚然炽热的视线盯得头皮发麻。
“哦!没有!”诚然轻笑了一下,不久,又说道: “你以前会羞红地垂下头!”
“呵呵!”绮罗尴尬地笑了两声,然后把头转向车窗外。许久,好像听到了诚然的叹息声,绮罗低垂的眼睛微微地闪了一下,马车内寂静无声,车夫的吆喝赶路声反倒越加清晰起来。
“绮罗,尝一尝这些点心。”沉默中,诚然突然指着小桌上的糕点说道。桌子是固定在车上的,因此不会因马车的行走而晃动。同样,铁制的盘子也被磁铁做成的桌面紧紧地吸附住,可见设计之精巧。
“好啊!”绮罗转过身笑应道,打破了两人间令人窒息的沉寂。
“嗯!真的很好吃呢!”绮罗咬着美味的点心,含糊不清地评价道。
“那就多吃些!是聚宝斋的大师父做的,记得以前在府上,你最爱吃这个,为此还经常与九弟拌嘴呢!你们两个是一对馋猫。”诚然笑着道,清亮的眼中含着浓浓的宠溺。
“我忘记了!”绮罗放下糕点道。
诚然的笑容僵了一下, “还好,你对食物的喜好没变……渴了吗?这壶里有茶水。”
“没!”绮罗摇了摇头。
“既然回谷中了,怎么还一身男子装扮?”
绮罗看着自己这一身朴素的青衫,笑着道:
“习惯了,女子衣衫太过烦琐,走路时又不方便,我……我总是摔倒,所以……”
“痛吗?”
“呃!什么……痛什么?”绮罗被他突如其来的问话弄得莫名其妙,好久,才恍然大悟,道:“也……不是很痛啊!”她想笑,可不知为什么接触到诚然深邃伤痛的眸光,她竟然觉得心酸!讨厌!她已经许久不曾有过酸涩的感觉了,自从她学会了遗忘以后。
“停,我要在这下车。”绮罗突然叫道。
“在这?”诚然看向车窗外的三叉路口, “你要去哪里?不是去镇上吗?”
“不是,我看到了齐寒留下的标记。”
“齐寒?他不是有事离开了吗?”
“是啊!他被仇家追上了……我们计划好了,他做饵,一路留下标记,让我随后赶上帮他。”说完,没等马车停稳,她便一跃而下。
“等一下。”诚然也随后下了马车,“你对他倒是情深意重啊!”他眸光陡然变冷,冲口说道,说完便觉后悔,天!他的淡定自若呢!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冲动了!见绮罗脸色一变,急忙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