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荷荷”悲哭,却说不出什麼来。
她额头上献血飞溅,有一滴滴在凤鸣新靴上,红得怵目惊心。
凤鸣没由来一阵心寒,又急得直跺脚,“您老人家别急,您老人家别急。”
容虎冷静道,“鸣王,你先别急”亲自将老婆婆扶了起来,要秋蓝等将她扶好,不要再让她跪下
去,转过身来沉着脸对仍然跪着的泰蚕道:“我们鸣王最不喜欢这些跪阿拜的,你有什麼事情,站
起来再说。再弄这一套,我可要请鸣王回船了。”
也许是受老妇人哭声的刺激,泰蚕一时触动情肠,也已经哭得一塌糊涂。
他比老妇人机灵,听容虎这样说,知道事情要慢慢说清楚果然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带着哭腔道,“萧鸣王您不要见怪,我们实在是迫不得已。我妹夫是个老实人,酿的一手好酒,本来一家和乐,虽然没什麼钱,小日子过得也算不错。”
这是典型的故事开头。
后来不用说,一定是有不测之风云,祸事从天降。
对于这一点,从前最爱看漫画小说电视剧的凤鸣是最清楚的了,嗯了一声,蹙眉道:“后来怎麼了?”
泰蚕动了动唇,还没发出什麼声音,异兆忽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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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鸣王当心!”容虎的狂叫骤然闯入耳内,和洛云同时跳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来势将凤鸣扑倒。
凤鸣被涌来的大力扑得一个趔趄,晕头转向间听见一阵奇怪的撞击声和大的离奇的重物坠地声,接着噌噌噌噌,兵器出鞘声不绝于耳。
“啊!”女孩的惊叫忽起。
凤鸣身前站着容虎洛云,视线被遮挡得十分严实,听见声音顿时大吃一惊,唯恐秋蓝等有失,从两人身后探头出来叫道,“秋蓝你们快过来!”
头一探出去,不由一愣。
外面侍卫们如临大敌,早抽刀拔剑冲上来将这丈来宽的地方团团围住,更有五六人将泰蚕和那个老婆婆用剑指着监视起来。
秋蓝三个女孩站在剑光闪烁中,一脸惊恐,目光都聚集在一个地方--刚才凤鸣安坐的桌子已经被砸成几块,杯碗酒壶碎了一地,满店飘荡浓
郁的酒香。一个血迹斑斑的男人躺在破碎的木桌残骸上面,四肢和脖子都呈现不自然的扭曲,小店上方的破茅顶敞开一个大洞。
不用说,这个奇怪的男人是从天而降,砸破小店的屋顶摔下来的。
洛云惊惕地看了周围一眼,才跨出来,半蹲下探了探那人鼻息,简单地道,“死了。”
秋蓝惊魂未定,颤声道,“是刺客吗?”
“如果是刺客,那他也太笨了。”容虎皱眉看了地上的尸首一眼,走出小店,在外面仰头看了片刻,回来道,“小店依附着一栋三层楼高的大
客栈,这人恐怕是从上面摔下来,刚好砸到了小店屋顶。幸亏小店茅顶破旧,上有小洞,我们才能发现上面蓦地一闪似有东西坠下。这人死了就死了。却差点砸到鸣王。”
洛云翻弄了死者一遍,下结论道:“这人是被殴打后扔下来摔死的。”
“不知什么这么凶恶,连当地的官兵也敢虐杀。”容虎奇道。
既然不是刺客,周围侍卫们的刀剑也纷纷收回。
凤鸣走了出来,蹙眉道:“看他身上穿着,是芬城守驻当地的官兵?”把视线转向泰蚕。
泰蚕是当地人,应该会清楚。
泰蚕也算倒楣,为了救他妹夫千方百计谋划好的哀兵之策,接连遇上挫折,第一次被木飒那个不知道哪里钻出来的家伙打断也就罢了,第二次
居然撞上个“天外飞尸”,实在流年不利,刚才被侍卫们团团围住差点被杀,到现在还吓得脸青唇白,见凤鸣看他,嘴唇抖了抖,正要哆哆嗦
嗦说话,洛云冷冷截道:“死个把人又不是什么稀罕事,少主管这些干什么?”
容虎也道:“这里死了人,毕竟是是非之地,鸣王身份贵重,不宜久留,不如先回船再说吧。”
罗登也这样说。
人多力量大,凤鸣无奈,只好答应,容虎遵他的指示,把泰蚕两人都一同带回船上。
众人出城,上了马车,秋月忽然轻轻叫了一声。
原先插在秋蓝头上半开喜人的游子花,正在黯然枯萎,速度快的令人惊诧。
秋月秋星将自己头上的游子花摘下来。果然也一样,女孩们只能将花都抛出车窗外,不由感叹。
因此,归路更添了一层愁绪。
一趟快快乐乐的芬城游玩,最后变得不欢而回,秋蓝一群女孩亲眼目睹有人在自己面前摔死,上船后直到黄昏还是怯怯的,平日的说笑声都没了。凤鸣也郁郁不乐,想起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命人把泰蚕叫了过来,道:“你妹夫的事情今天还没有说完,后来怎么了?”
泰蚕没想到凤鸣经过今日之事后,还会关心他妹夫的事,心中大为感激,扑通一下又跪了下来,赶紧回答道:“我妹夫酿得一手好酒,芬城中人人知道,慢慢攒钱开了一家小酒馆,生意也不错……唉,明说了吧,今天容虎将军说的那个三层楼高的大客栈,一个月前还是我妹夫的产业。”
凤鸣听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迷惑地眨眨大眼睛。
不过也难怪,他也正奇怪,泰蚕怎么说也算是个官,怎么会把自己唯一的亲妹妹嫁给一个穷小店的酿酒郎,原来他妹夫不久前还拥有一个大客栈。
三层高的大客栈,应该也算个不大不小的芬城富翁吧,
“那么今天那个小店……”
“这事说起来,真叫人又气又恨。”
泰蚕叹了一声,刚要继续,凤鸣截道:“你别老跪着,我低头看着脖子好酸,起来坐着说话不好吗?”
把泰蚕扶起,命秋月端了热茶上来。
芬城码头掌吏这个官职虽小,却是代代沿袭的,泰蚕从小跟着祖父父亲,甚至自己当官后迎送过不少声名赫赫的人物,却从没见过凤鸣这样的,贵气怡然,又稚嫩单纯,待人接物温和之极,却不让人觉得有丝毫虚伪。
他被凤鸣用手一扶,微微愕然,情不自禁站了起来,偷偷打量凤鸣两眼,谢过秋月奉上的茶,才接着道:“我妹夫本来开了客栈,妹子又怀有身孕,日子本来过得很好。不料三个月前,祸事忽临,上头忽然下令,说是闻得我妹夫酿的一手好游子酒,命我妹夫贡上都城。但游子酒离开芬城酒会变酸,酒水送到都城,全部变酸。”说到这里,泰蚕声音里有隐隐带了哭音,道:“因此我妹夫被关了起来,产业也被没收,连有孕的妹妹和她婆婆一起都被赶出家门。妹妹身子不方便,只能让婆婆外面的破棚子里卖点剩下的游子酒度日。”
“居然有这么混帐的事?”凤鸣听见这样不平的事情,大为愤概,呼呼喘气了一会,忽然想起烈中流给他的“教训”,凡事不可逞气胡来,按捺自己平静一点,思索着道:“如果关在芬城监狱,你身上有官职,应该也可以为妹夫走动一下,喊冤要求澄清吧。”
“怎么可能不去喊冤?”泰蚕叹道:“这段日子我见人求人,见神求神,来往永殷的各位官员我都求过了,几次亲自去给掌管此事的乐庭将军磕头,求他饶我妹夫一条性命,可怜我妹夫并无心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