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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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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已经是大王了,还怕将来对付不了一个楚孝?”章叔对这个小主子是从小照顾到大的,不管瞳儿多麼怒气冲冲,他却依然慢条斯理地,缓缓道:“将来的事情,将来自然能办。现在大王却不可以和楚将军大臣们起冲突啊,万一容恬回师攻城,还要倚靠这些人去对付容恬呢。等对付了容恬,大王再对付他们也不迟,现在妄动干戈,对大王不利啊。”

也许是他慢悠悠的语调缓和了瞳儿的情绪,瞳儿静静听着他的话,也慢慢熄了火气,低头想了一会,叹道:“好,本王就先对付了容恬,再一个一个收拾他们。”狠辣之色掠过年轻的脸颊。

隔了一会,他又对章叔低声道“章叔,最近本王夜夜恶梦,心绪很乱,每天都梦见杀戮场面,容恬持剑向我刺来,一剑刺穿了心肺,居然还把心挑了出来,挂在剑上……你觉得容恬会反攻西雷吗?若是反攻,他……又哪里兵马攻我这麼一个大国?”

他几乎是仰视着容恬长大的,甚至还跟着容恬学过一段日子剑术,对于容恬的本事非常清楚。

这个被他夺取了王位的前西雷王,对他来说比任何人都可怕,自从知道容恬未死之后,他未曾安稳过一天日子。

早知道当了大王也会这样日夜担惊受怕,处处受群臣羁绊,还不如从前可以肆意放纵的瞳公子,就不该听从那个姓余的家伙教唆,和鹿丹合谋捕捉凤鸣,谋取容恬的王位。

真是悔不当初。

他母亲是西雷公主,父亲又是瞳家人,货真价实的高贵算统。

从他懂事开始,家族中就已有人对他说,他这位公子,将来也是有机会继承西雷王位的。因为,他比西雷王宫中那位太子,实在是优秀太多了。

当时他还不明白什麼是王位,什麼是继承权,但是有一句话他却记牢了——他比太子,要优秀得多。

太子?

安荷?

安荷哪能和他比?

安荷胆小、懦弱、卑微、蠢、笨,天下间所有的缺点似乎安荷都有;那个藏在西雷王宫深处的可怜虫,连他的亲娘,王后,都不喜欢他。

安荷唯一可以夸奖的,也许就是那张脸蛋。但是,自从瞳儿偶然看见安荷被容恬压在身下的画面后,惊讶之余,他忽然发现,就算是张漂亮的脸,也实在算不上什麼优点。

被摄政王玩弄的太子,算什麼东西?

西雷的王权,却要落到这样下贱的家伙手中?

任何西雷人都不愿意有这样的大王。

因此,当瞳儿将在花园独自散步的安荷推入水中时,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坏事,也不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大事。

淹死一个安荷,在他眼里,和捏死一只臭虫没什麼不同。

而这只臭虫,在应该属于瞳儿的王宫中里,已经晃来晃去太久了,久到令瞳儿忍不住伸手,送他一个痛痛快快的意外。

没人应该在乎一只臭虫。

但天下的事,无常得近乎可笑。

安荷救回来,活像变了另一个人。

原本对安荷很坏的容恬,对安荷越来越好,而原本对他很不错的容恬,又离他越来越远。

瞳儿本来打算,安荷一死,自己就是太子了。

等他登上王位,容恬还是最重要的大臣,有容恬这个能干的人帮他,他能当一代名君。他欣赏容恬,崇拜容恬,尊敬容恬。

结果,事情全部乱了套。

安荷没死,救回来了,不但如此,还越来越受人爱戴。容恬疼他,群臣夸他“睿智”,他出使繁佳,本来应该被繁佳公主撕成八大块,结果却是,安荷带着繁佳公主回来了,还化解了两国一触即发的大战。

再聪明的人遇上这些事,也会越来越糊涂。

瞳儿一天比一天糊涂,到了最后,喀嚓!晴天一个霹雳,打在他糊涂的脑袋上——安荷不是太子,安荷也不叫安荷,应该叫凤鸣。

最可笑的事情在后面。

他预想中的重臣,良臣,那个应该辅助他当一代名君的容恬,原来才是正主。

“大王后悔了?”章叔低声问。

瞳儿默然无言。

后悔?太晚了。

谁叫他伸手,轻轻推了那个原本就该死的安荷一把?

谁叫他这一个小小的动作,竟落入一个该死小侍女眼中?

谁让那小宫女,竟然就是安荷的旧情人?

谁让这个可怕的秘密,竟不知

那个美如天仙,毒如蛇蝎的鹿丹国师,给了他两个选择。

或者,和鹿丹配合,让鹿丹得到凤鸣;或者,他当年干的事在容恬眼前暴露。

如果当年的安荷只是一只臭虫,那麼现在的凤鸣,则是容恬心尖上碰都碰不得宝贝。当年他试图杀死安荷,也就是凤鸣的事情,如果传到容恬耳中,会有什麼下场?

瞳儿当然不会选择自首和死亡。

他出身如此高贵,他如此优秀,还那般年轻。

既然错恨难返,就只有一不做,二不休。他狠下心,写了一道回信给鹿丹,答应配合鹿丹,设下计中计,诈骗捕抓容恬最心爱的凤鸣,只要鹿丹可以保证不洩露他的秘密。

一切,就此一发不可收拾。

不可收拾到如今他已经睡在容恬过去曾经安睡的龙床上,却夜夜恶梦,心惊肉跳。

那个设下计中计,天下最歹毒的美丽男人已经死了,却只剩下他,这个迫不得已,当初为求自保的从犯,日夜受着唯恐被容恬报复的煎熬。

这是什麼世道?

“大王后悔了吗?”章叔用更加低沈音调,又问了一次。

瞳儿冷冷道:“本王还有后悔的机会吗?”

“大王明白就好。”章叔忽然拚命咳嗽了一阵,痛苦地按住胸膛,半天才回过来,有气无力地道:“这王宫中人人都可以反悔,只有大王,是绝对不能生出悔意的。容恬谁都可以饶恕,但他会饶过大王你吗?”

瞳儿听了,点头道:“我明白。”他的眼睛还是和过去一样年轻,但现在,却多了一种从前不曾有的冷然。

“还有一事,老仆想和大王说。”

“什麼事?”

“关于大王最近的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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