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落无尘看着江离,为什么样对我这样?脑袋好像要裂开般的疼痛起来,这也是她所讨厌的事情,非常非常的讨厌。落无尘伸手摸向腰间。
“你…”江离难以置信地看着落无尘,他的脖颈处多了一枚银针,他知道上面涂有麻醉剂,因为他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落无尘急急地绕开江离,准备跳下马车,在这种时候她只想离开。
“你会后悔的,落无尘,一定会后悔的……”江离虚幻的声音随着马车的轱辘声一起远去。
落无尘静静地站在尘土飞扬的道路上,那一刻心境悲凉到想哭。
终究还是要面对现实的,落无尘无奈地挂在一棵枯树上,翘首以待。老天,你行行好,赐我一件交通工具吧,即便是一匹老马也是好的,心里默默地祈祷着。
这是什么破地方,四处都是“横看成岭侧成峰”的山脉,为什么她竟然不知道,南风国被群山环绕着?已经整整一天了,除了她的那辆马车,没有发现一个人影,难道自己走错路了?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应该选择将江离踹下马车,自己先行离开,落无尘暗自悔恨。
本来想用凭虚御风术一路飞跃过去,只是,落无尘恨恨地咬了一口不知从哪里摘来的野果充饥着,再不来个人的话,她饿死在这个荒芜的地方也说不定。
一个漂亮的弧线将果核抛出,落无尘决定再等上一段时间,随便来个什么人,随便去什么地方都行,这次她就跟着他吧。这样想着,似乎是把自己的将来都给押上了,落无尘苦笑。
闭着眼睛晃悠悠地像摆秋千似的荡漾着,一切的不开心都在这里淡化开来。远处有马的嘶鸣,落无尘深呼吸一下,翻身从树上跳下来,慷慨就义般地站到路中间,“停……”
一个字的音节还没有发完,落无尘再一次悔恨地想咬舌头,马鞍之上,来人一头银发随风飘动,无限张扬。
殷寒轩静静地骑坐在马上,淡定地看着落无尘。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你继续赶路吧。”落无尘深表歉意地说道,既而转身去寻找自己刚才栖息的那棵枯树。
“这里不会有人来了,”殷寒轩沉静地说着,“通往南风国的路有很多条,你选择了最偏僻的一条。”
“唉!”落无尘长叹一声,无奈地笑笑,“我好像经常做这样的事呢。”
“上来。”殷寒轩向落无尘伸出手去。
落无尘看了他一眼,并没有马上行动,“大哥,是长临风告诉你我会走这里的吧?”
殷寒轩调转马头,“你又何必多问呢?”
“大哥,我现在好饿啊,你有没有带食物来?”落无尘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这一次不是装的,她真的很饿。
“前面不远处就是南风国境内,那里有一些小村落,会有吃的。”殷寒轩沉声说道。
“大哥,我有一个提议。不如我们把这匹马宰了,饱餐一顿,然后在一起漫步到南风国去怎么样?”落无尘一脸垂涎地看着那匹毛光铮亮的骏马,现在她的眼中看到的只是香喷喷的烤马肉。
“……上马!”殷寒轩略感无力地看着落无尘。
“大哥,我们两个的体重加起来有百来斤了吧?会不会有虐待小动物的嫌疑啊?……啊……”话没说完,就被殷寒轩一把拽上了马背。
“殷寒轩!你干什么?!”落无尘杏眸圆睁地瞪着极近眼前的这张脸。
“恢复正常了?”殷寒轩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的笑意。
“我哪里不正常了?以礼相待不是你一直期望的吗?”落无尘讥讽地一笑。
“以礼相待?你是在刻意地疏离吧?”殷寒轩略显恼火地说道。
“疏离?”落无尘冷笑一声,“请楼主搞清楚,我们什么时候亲近过?”
“你……”殷寒轩看着她,心里有一丝悲伤。那天他返回过矜荷居,他看到了那个赤裸裸的脑浆崩裂的天狼,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落无尘,他里里外外将矜荷居翻了个遍,那是第一次如此的悔恨加无助,心没来由的沉了下去,带点丝丝隐忍着的疼痛。
直到白起的易楼传来消息,落无尘安然无恙,他才稍微宽下心来,可是还是愧疚。他已经在在这里等了她很久,只是看到她的时候,看到她那习惯性的笑闹,看到她那淡淡的疏离,只觉得说不出的滋味压了过来。
突如其来的沉默,让落无尘诧异,只是当她发现自己正靠在殷寒轩怀中时,更加尴尬万分。
落无尘急忙转过脸去安稳坐好,“那个,我们能不能先把一些学术性的问题放在一边?快赶路吧,不然这匹马真的会被压死的。”
殷寒轩沉默地看着落无尘略显僵硬的背影,他的手轻轻环过落无尘的腰际,抓住缰绳,有些事情发生了就让他过去吧,再多的话语只是重新撕开那血淋淋的伤口罢了。
从来没有和谁离得这样近,落无尘感到十分的不自在。于是刚看见一个村落就迫不及待地下了马,遍寻自己的坐骑,索性是让她找到了。自己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感觉就是好。
第二十七章
看着南风国这三个字,没来由的一种伤感。
“我怎么觉得到这里就是终点了啊。”落无尘喃喃自语道,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疲惫。
南风国真如传说中的一样,平和、安宁、淡泊。一路走来,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浅浅的微笑。人们很满足现在的生活,只是这一切似乎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让人不免伤神。
落无尘跳下马,随意地闲逛着,仿佛是命运的牵引,她终于来到了南风国,这对于她来说已经不能用是非对错来衡量了。记得很久以前老爹说过,落儿,选择了一条路你就不能在回头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很认真,所以落无尘就莫名地记住了这句话。只是不能回头,却可以终结,这个是由她来决定的,落无尘忽而地露出笑意。
“看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边上忽然有人问道。
对了,殷寒轩还在她旁边,落无尘似乎刚刚想了起来,转向他随意地笑笑,“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个地方很好而已。”
殷寒轩默默地审视着落无尘,他开始越来越看不清眼前的人了。
远处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动人心弦。落无尘微愣一下,走上一座桥去,桥上原本往来不绝的人群渐渐停了下来,他们目光齐齐看向水面。
一叶扁舟缓缓地落入人们的视线,小舟之上,轻纱帐幔,遮住弹琴之人,只是那优美的旋律恰如那涓涓的溪流流淌开来,流进人们心灵底层。
“花梦愁?”落无尘略带疑惑地看向殷寒轩,“他怎么也会在这里?”
殷寒轩看着水面,嘴角扬起见怪不怪的微笑,“花梦愁本来就是南风国的人,他回自己的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咦?”落无尘重新将视线一向那叶小舟,“原来他是南风国的人啊……现在我开始相信人杰地灵这个词了……”
“那他知不知道我们来了南风国?”看着小舟渐行渐远,落无尘复又开口问道。
“除了易楼暂时还没人知道我在南风国,”殷寒轩回道,“你想去见他吗?”
“不必了,”落无尘摇摇头,“我现在前途迷茫,凶多吉少,不想再把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
“你到为他着想。”殷寒轩淡淡地说道,看不清他的表情。
“真不明白,这样一个平和的国家,要蓝田盏干什么?”落无尘稍感无奈地说道,“殷寒轩,你真的确定古木盗取蓝田盏不是为了一己私欲?”
“古木原是南灵帝登基前的太傅,你认为这样一个人潜入易楼数十年,冒死盗取蓝田盏会有什么缘由?”殷寒轩反问道。
“说不定只是他自己想作皇帝,况且世人都传南灵帝修生养心,已经很多年都不理国事了,我实在看不出他会有企图称霸天下的野心。”落无尘辩解着。
“世人的传言多不可信,”殷寒轩不屑地说道,“世人还说我有一个机灵过人,貌美无双的妻子呢。”殷寒轩看着忽然显得不自在的落无尘暗笑一下,“况且许多事情不是你不想做就可以不做的。”
想想也对,就如她自己,落无尘轻轻地叹息一声,慢慢走下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