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走后,黛静在床上彻底松弛下来。刚才真是好险。回想起来,自己敢对他提出异议简直就是去老虎嘴拔毛。自己刚才怎么敢这样作连她自己都感到费解。自己遇事的候怎么总是不用大脑啊。一冲动就昂头上了。不过这“毛”还让她拔成了。
她把头深深地嵌进枕头,目光无意中飘到站在窗前发愣的辛迪身上,忽然想起她提起掠夺者时愤怒的神色,想起自己可能在无意间救了她的敌人,慌忙把身体抬起来,充满歉意地说:“对不起,我忘了这些人当中可能有你的仇人……”
“没事。”辛迪如梦方醒,勉强挤出笑容:“他们的手上未必沾有我们村人的鲜血。不过……”她忽然凝视起黛静来,蔚蓝的眸子像一对幽深的湖泊,湖泊的底部正在闪闪发光:“你真了不起啊。”
黛静只觉得辛迪的眼中有一股酸涩的东西直冲到她眼睛里来,连忙地目光移向别处。辛迪轻轻叹了口气,坐下来为她削起了苹果。
“唔……你好……”席格也来看她了。一改以前的凶神恶煞,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不,简直是扭扭捏捏?黛静在心里惊笑:你该不是听说我‘改动了国策’,对我肃然起敬吧。虽然这样想着,但黛静清晰地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当权者是不会把自己的任何政绩归功于平民的。即使他在这个平民这里得到了振聋发聩的提议。
“你……”席格走到她的床前,更加扭捏:“你……真的是女巫吗?”
天哪!黛静差点晕过去:你怎么该惦记这这个啊!没好气地说:“我哪里像女巫啊!”
“你不是说要把敌兵变成石头吗?”
“我那是在吓唬他们!”
“你不还念了咒语……”
“那是我家乡的顺口溜!”黛静沙哑着嗓子大声说:“如果我真的是女巫,我还犯得着中箭倒地,九死一生吗?”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怎么说你都看到了!?你怎么不救我?你存心想叫我死是不是?”
席格一机灵,脸“唰”地一下涨得通红:“啊,不是……我虽然看到了,但我抽不出手来……”
“算啦算啦,”黛静朝他甩了甩手:“我不怪你啦。大家都自身难保,了解!”
“那……好。”席格挠了挠头:“那你……休息,我走了。”
听着大门“砰”的一声关上,黛静觉得莫名其妙:他到底来说什么的啊?
从黛静的病房出来,席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似疲惫又似懊丧地拍了拍额头。自己已经不能再凶神恶煞地对她了。否则自己会很后悔——就像看到她奄奄一息地躺在手术台上一样。
黛静的伤休息了几十天才可上路。王子正好用这段时间观察赎金的送达情况,倒也没有什么闲话。等到黛静伤好上路,第一天露营的时候,就把一柄木剑递到她面前:“跟我练剑吧。”
“啊?”黛静猝不及防。
“你要学会保护自己才行啊。难道叫你的主人反过来保护你吗?”王子煞有介事的说。他的金发染上夕阳的光华,使他看起来就像油画里的战神。
黛静乖乖接过了木剑,但不知怎么的,总带了种玩笑的态度。
“严肃点!不许嬉笑!”王子绷起了脸。
黛静吓了一跳:他是认真的?不知怎么的竟有些气恼。干脆也绷起脸来。
王子脸上的表情仍旧严肃:“好了,第一课。先学好站位。脚要和肩同宽,把力量放在肩膀上,你瞧你那样子!”
战位教完了。王子又教她如何用剑:“因为你是女人,你的臂力必然不如男人。但是并不代表你在剑术上会输给别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把全部的力量都传导到剑上。再说剑的精髓在于‘刺’和‘格’,遇到攻击的时候大多要闪开,角力的机会很少。所以,即使你是女人,也可以变成一个出色的剑客。”
这席话激起了黛静“谁说女子不如男”的豪气,不知不觉听入迷了。
第二十一章 天生杀手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天生杀手 “听好了,”王子用木剑敲着她的臂膀:“既然战斗的重点在‘刺’和‘格’上,所以用到的大多是巧劲。因此你的剑移动的速度和轨迹要恰到好处,才能发挥最大的力量。”
黛静笑嘻嘻地听着。她了解王子是什么意思。所谓利用“巧劲”,其实就是良好地掌握惯性。“惯性”这个词直到十九世纪才被发明出来,现在的人是不知道的。
“好了,你先站着不动,用那柄木剑攻击我。”王子退开一步,用力地挥了一下木剑。
黛静如梦方醒,身体软塌塌的根本不在状态,只有竭尽全力把手中的木剑朝王子“劈”去——说是“劈”都勉强,她那架势,根本不像在拿剑,完全是在拿一个烧火棍。
“错了!”王子轻轻一下就将黛静的剑打落在地:“这么③üww。сōm快不行,要慢!轻轻地挑过来。”
黛静将信将疑,但见他一脸严厉,不像在开玩笑,就轻轻地把剑划了过去。
“对,”王子轻轻格开:“剑锋要在空中划出弧线,剑尖要划出一个弧线,手臂要打开。你的动作还是快了!”……
黛静一开始觉得此等训练是多此一举,但过了一会儿就发现自己挥剑的感觉明显不一样了。阻力没有了,关节也润滑了,感觉就像在一个光滑的轨道中划动。
见她渐入佳境,王子如是说:“刚开始的时候不能盲目追求速度,在没有掌握要领之前,盲目快打只能白白耗费力量,攻击时的力量反而会大大减弱。好了。你掌握得比我想得要快,现在可以快一些了。”
接着便像慢放录影带,一遍比一遍放快一样加快动作。黛静已经感觉不到烦琐,只觉得自己的状态越来越好。关节前所未有的润滑,空气缓缓地流过心田。她竟有了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好了,就到此为止。”王子忽然放下木剑。
“啊?”黛静意犹未尽,猝不及防。
“太阳已经下山了啊。”王子指了指只在山崖边露出一条边的太阳。
“哦。”黛静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又酸又痛。至少过了两个小时了吧。自己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没想到自己练剑也会入迷。自己以前可是连剧烈的体育运动都不愿看的。说起来之前骑马时自己也是无师自通。没有人教她,但不骑就会累死,或者掉队。掉队的后果就是死在森林里。形势所迫,不得不骑。由此看来现代人真是被汽车楼房束缚住了呢。
夏天的夜晚是躁动的。森林深处总是此起彼伏地响着野兽的吼叫和其他说不清楚的怪声。一贯敏感胆小的黛静却睡得很塌实。也许是因为白天经过了“良好的运动”吧。在香甜微明的梦乡里,她还在不停地联剑,宛转回旋的木剑就像幽雅的指挥帮,谱写出一首悠扬的小夜曲。
之后每天晚上扎营时王子总会抽出一点时间教她练剑。黛静每天有了这段快乐时光可盼,也不觉得旅途劳顿了。很快就到了“攻击”的阶段。像要测验自己教授的成果似地,王子没有对黛静进行任何指导,直接对黛静说:“你,就从那个位置,冲过来攻击我。”
黛静丝毫不知道其中玄机,紧走几步砍了过去。王子侧身避开剑锋,把木剑重重地敲在了黛静的膝盖上:“错了!只能跨出一步!即使在移动时脚也要分得与肩同宽!分开来教你你就学不会了吗?”
黛静的膝盖被敲得很挺痛,撅了撅嘴,照他所说刺出一剑。王子的木剑又敲到了她不拿剑的胳膊上:“错了,这只手要往身后伸!否则会成为累赘!”
“错了!”
“又错!”
王子不厌其烦地指出黛静动作中的纰漏。黛静虽然有些沮丧,但越挫越勇。很快王子就不能再从黛静的动作中挑出错误了。但还是嫌她剑上的力道不够:“你的手臂怎么软绵绵的?在打苍蝇吗?”
黛静不好意思地笑笑,加大了力道。王子还是轻轻一下就挡开了她的剑锋,加重了声音道:“你在干什么?提不起状态吗!?”说罢竟狠狠地把木剑捣在黛静的肚子上。
哇呀!黛静痛得弯下腰去。疼痛平复之后颇有些恼怒:这不是练习吗,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