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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锦儿对两位主人道:“福晋,格格。婢子这里还有狗儿的几句话要传!”
妫宜道:“你讲吧!”
锦儿福了福,道:“狗儿说,让妫宁格格到崇阳庵去探望二格格!”
妫宁、妫宜互相对视,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妫宜略一思索,对妫宁道:“妹妹,此事透着蹊跷啊!”
妫宁点头道:“我也想不明白大哥哥这是唱哪出?”
妫宜略抬嘴角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这看上去不像哥哥说的话啊!”她呷了一口茶,半垂着眼睑道:“虽然并不能常常见面,但我和哥哥却经常背着额娘互相通信。哥哥轻易不见外人,对外界的认识也很单纯,从来不知道提防什么人。他怎么会突然没头没脑的说出这句如此隐晦的话?”
妫宁一合计,也是这么个理!一个被关在院子里独自长大的人,再怎么聪明也不可能对别人有什么心机。那这句话还是大哥哥传来的么?妫宁担忧的对妫宜道:“难不成,狗儿被什么人收买了,传了假话yin*咱们?”
妫宜抬眼看了妹妹一眼,皱眉道:“狗儿不会被收买!人的本性不会改变,狗儿绝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妫宁见妫宜如此肯定,也相信她的识人之明。于是便想了想,对她道:“咱们不知道是谁策划了此事,如果再去联络狗儿恐怕更加让人怀疑。所以坏消息是:我们不能去问狗儿,好消息是:我们可以确定狗儿是忠诚可靠的。如此,那即使有人借大哥哥的口传信,也多半不是害我们的人了。不如明日我便以‘探望二格格’的借口,前去看看实情?”
妫宜立刻摇头道:“不行!若是你因此有什么闪失,还让我这做姐姐的怎么见人?又怎么和你额娘交代?”
妫宁好说歹说,苦口婆心,就是不能说服这个姐姐。无奈之下,她赶紧给锦儿打眼色,其实锦儿内心也不愿自家格格冒险,可是她也不能违背主子的意愿,只好一咬牙道:“福晋!不如让锦儿代替格格去?”
妫宁、妫宜本来正在争执,被她这一句话给说愣了。妫宁先反应过来,笑道:“你怎么能代替我去?……”说到这里,妫宁却想到一个办法,便对妫宜道:“姐姐,不如这样:让我‘代替四福晋’探望妫宣姐姐,那‘四福晋’自然应当派自家的仆人旁边守护了?有人在边上守着,还怕别人害我吗?”
“你是说,明着去?”妫宜惊讶道。
“对!明着去。”妫宁笑道:“去看看自己的亲妹妹,这不违反什皇子府的什么规定吧?”
妫宜略一思索,拍手笑道:“此事我只需与我们爷禀明即可。他是讲道理的人,必然会答应的!”
胤禛果然是讲道理的人,而且他也很喜欢妫宁为妫宜设计的新形象——这使她看起来比以往更加动人。“这个妫宁格格看来还是很有用处的……”他板着脸同意了妫宜“派人探望病重姊妹”的请求,却忍不住将目光在妫宜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妫宜敏锐的察觉了胤禛的心情,却掩饰着内心的喜悦,端庄恭谨的告退,回去告诉妫宁这个好消息!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冤家聚首(一)
第一百零二章 冤家聚首(一)
————城外?崇阳庵————
“所以,真相就是这么回事:你和令兄向清心阁的主人——我家大哥哥求救,然后就把那两个歹徒打跑了?就这么救了狗儿?最后还利用狗儿骗我到这里?”妫宁不可置信的盯着眼前正俯视着她的青年男子——张廷彖。
“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吧!但也不全对……我并没有骗你,只是采取权宜之策……”张廷彖微笑着解释着。
“你骗谁啊?!”妫宁打断张廷彖,非常不适应的仰着脑袋发火道:“我大哥哥的状况我还不晓得吗?他院子里一共只有四个仆婢:两个洒扫庭院的老仆人——每个都快入土了;一个负责洗衣服的大婶——每三天过来一次;还有一个厨子,他倒是年轻点,那也快四十岁了,而且他还是个瘸子!你告诉我,他们是怎么把那两个歹徒赶走的?”
张廷彖尴尬的咳嗽一声,摸摸鼻子,刚想俯身对妫宁说些什么,妫宁生气的摆摆手,很不淑女的顺势薅住他的脖领子威胁道:“你现在最好坐下讲话!我太讨厌你这么居高临下的了!”
同时,妫宁心中抱怨着:才多长时间不见啊?他怎么长的快赶上埃菲尔铁塔了?其实妫宁也长个子了,可惜她还是没有张廷彖长得快……可怜的女孩。
完全沉浸在“再一次”于智力上输给张廷彖的愤怒中,从而认为自己“被人耍了”的妫宁,甚至忽视了四只正瞪着她抓住张廷彖衣领的手的眼睛!
锦儿瞪着妫宁的手,简直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自家格格什么时候做过这么出格的事?居然光天化日之下拽住一个年轻男子的衣衫……头还凑得那么近……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绝对是在做梦……
墨心则坚持不眨眼睛——以防自己错过这么精彩的一幕,并指望能从中学习到点什么:四少爷果然不是一般人……只是这么用眼睛瞅着,就能让大姑娘和他这么亲近!
张廷彖有些不自然的将头偏向一边,尽量不去看妫宁那双漂亮的凤眼:“呃……我坐下,也请妫宁格格……”
“啊——放了我!我不是疯子,我要回家……”不等张廷彖说完,便被一个尖锐的女声打断。
这刺耳的利声划过妫宁的耳膜,终于令她清醒点了。她也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点出格,迅速的收回自己的双手,尴尬的将头偏在另一边。
这时,妫宁本家的大哥哥格冈肯敖布从侧门外走了进来,他用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正好看见妫宁和张廷彖这俩人的古怪姿势。
他奇怪了一下,倒也没太在意,只是笑着对妫宁道:“真是太好了!妫宁妹妹,我都想不到还能再见到你!”经过他这么一搅和,妫宁和张廷彖才摆脱了这奇怪的气场,锦儿和墨心也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妫宁忙把他让过来坐,格冈肯敖布才坐下来,还没等和妫宁寒暄,门外一个上年纪的比丘尼便敲门进来道:“几位施主,请用茶!”说完,将手中一个托盘上的茶一一递给这三个宾客。
妫宁双手合十接过后,恭敬道:“怎敢劳烦法师?是我们叨扰了。”
那老比丘尼和蔼笑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庵内这位女施主脱离苦海,亦是吾等所愿啊!只是小庵没有什么东西招待贵客,施主不要见怪才是。”
妫宁一听“脱离苦海”四个字,立马又瞪大了眼睛盯住张廷彖,用眼神质问:这是怎么回事?张廷彖读懂了她的意思,赶紧接口对这比丘尼道:“主持说哪里话来?这庵内住的是这位格格的亲人,她无论如何都该救她的。该是我们该谢您收留她才是!”
老比丘尼却不答话,只是看看张廷彖,又瞧瞧妫宁,然后双手合十念道:“若问前世因,今生受者是;若问来世果,今生做者是。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然后就告退了。
妫宁、张廷彖被她说了个奇怪,但都没有多做他想。妫宁缓过神,便质问张廷彖道:“‘脱离苦海’?你到底跟慧安主持说什么了?!”
张廷彖赶紧解释道:“你本家二姐妫宣格格住在此处,格冈肯敖布老兄来给她诊治病情,不算有错吧?”说完后,看见妫宁还在瞪着他,张廷彖只好无奈道:“我们顺便再讨论讨论你在皇子府的麻烦,这也并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吧?!”
格冈肯敖布看着这俩人的气场不对,赶紧解围道:“桓臣老弟说的没错,我老早就想来看看妫宣了,可惜一直不便出行。现在得了机会,自然应当看看能不能有相助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