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妾未经传唤来此相迎,是婢妾的不是,请殿下责罚。”
柔媚的声音唤醒了流光的神思,疑惑地看向宁熹,他竟然生气了。真是难得!她方才说“未经传唤”,意思便是宁熹对她冷淡得很。一兴奋,笑着和了一把稀泥,“起来吧,别再有下回。”
宁熹缓颜,冲着流光无奈的一摇头,他可是在给她立威,偏偏她还要做和事老。又淡淡地看了仍旧跪在地上的芙阑一眼,“既是皇子妃让你起来,就算了罢。以后皇子妃说的话,就是我的意思,明白了?”
“婢妾明白。谢殿下、谢皇子妃。”芙阑又叩了一下头才起身,乖顺地侍立在流光身后。
流光见了,朝宁熹满意地笑了笑。难怪正室都喜欢折腾妾室,这感觉真的不赖!
一下午,流光就和宁熹躲在丹舒院里喝茶看书,不时的让芙阑端茶递水,到晚膳时,又让芙阑顶了曼箐她们几个的差事,侍候着放箸布菜,直等一餐膳食用完,流光有些耐不过良心的谴责,要遣了她回去。才发现芙阑连脸色都没有变。这站着侍候这么久,没有点儿能耐还真做不到,就是曼箐她们也是从小就为奴为婢才能适应,她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十指不沾阳春水,竟然能低声下气到这个份上,没有图谋,流光还真不能置信。
“你回去吧。”流光挥挥手,芙阑乖顺地行了个礼方退出去。
等芙阑走了,宁熹一搁手中文书,笑睨了流光。道:“怎么?这就受不了了?”
“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流光喝了口茶漱口,咕哝道:“她在这儿立着,就跟背后长了一双眼睛似的,没拧!?br />
宁熹失笑,“你不想看见她就别让她过来,偏生你非要让她在这儿侍候着,不是自己找罪受么!”
流光撇了撇嘴,“下回再也不了!”
宁熹哑然,摇着头继续看手中文书。
次日早间,宁熹自是悄然无声地起身盥洗上朝去了。等流光醒来的之时,身旁之人早已不见了踪影,曼箐几个服侍着用毕膳食,流光便起了在府里转转的心思。毕竟是自己下半辈子要住的地方,怎么也得熟悉下环境不是?
今儿艳阳高照,流光一出屋子,就见院子中间一大片艳红的山丹丹刺照着阳光让人炫目,整个院落都显得喜气洋洋,顿时心情大好,精神奕奕地逛出去。
宁熹的府邸颇大,是在他前外大易之时修筑的府邸,流光觉得陛下此举有些安抚和补偿的意味,不过她倒是挺喜欢这儿的,景色很雅致,假山层峦交错,府中间还有一个清澈的小湖泊,湖周围着亭台楼阁修筑成一个大花园。府里三位妾室的居所都能一眼望见这湖泊,触目顿显悠然景色。流光曾问过宁熹,为何他们的丹舒院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宁熹掷了她一句:“这里清静”,就把她给打发了。不过,要让她与别的女人为邻,她还是宁愿选择偏远点儿的丹舒院,毕竟,谁也不喜随时可见侍妾们在面前晃悠,这也太闹心了!
流光悠闲地在花园里逛了会,正打算在湖边亭子里歇脚,有丫头急急地赶过来。“扑通”一声,跪在流光面前,一脸的焦急。
“皇子妃,奴婢秋思,是落燕阁的婢女,肖姑娘突然晕倒了,请皇子妃做主,召一名大夫过来为姑娘看诊。”
流光有些懵,片刻后才想起她说的肖姑娘是宁熹的三大侍妾之一,不过她初来乍到,亦是不知府中何人司何职,找大夫该去找谁?下意识的一看曼箐,往日在锦义郡主府里的事都由曼箐她们去跑腿,既然她已入主三皇子府,那亦该和以前一样才是。
曼箐皱了皱眉,宁熹是给她交代过这些琐事的,她这几日也摸得差不多了,但是这丫头怎么会找到郡主这里来?见流光看她,便问道:“要请大夫,自去找李执事请就是了,皇子妃正赏景呢,你不是扰了皇子妃的雅兴?”
“回皇子妃的话,”秋思叩首,有些委屈,“昨儿殿下交代下来,府中一切事务均由皇子妃做主,往日请大夫只需告诉李执事一声即可,可今日李执事定要皇子妃发话了才肯去。”
曼箐为难地看了流光一眼。秋思跪在地上面带愁容。
流光想了想,兴许是底下的人曲解了宁熹的意思,又因她刚刚过门,以为她会拿宁熹的三位侍妾开刀,这才为难了她们来讨好她罢。可惜宁熹已坦承这三个女人都和他没关系,只是不得已留在府中的,她自然也生不出为难她们的心思。
一摆手,说道:“你起来吧。”又指了曼箐,“你去李执事那儿走一趟,替肖姑娘请位大夫来。”说完,甩了个眼色给曼箐,让她去和那些执事们打打交道,熟识些了,以后这些琐事自然就有曼箐代劳了。
第二卷 怨恨别离 第一百八十六章 侍妾
曼箐很快回来了。脸色很不好,像是憋闷得很,有些欲言又止。
她不是帮肖文请大夫去了么?流光疑惑地问她:“怎么了,你说就是。”
“肖姑娘她……有喜了……”曼箐说完,张皇地看向流光。
流光的神情呆滞了片刻,肖文有喜?应该不是宁熹的吧……她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宁熹既然说他和她们没有关系,就不可能诓骗她,他不是有胆子出墙没胆量承认的人。那肖文的孩子是谁的?这皇子府里当差的人可不是吃白饭的,堂而皇之的放一名侍妾的奸夫进来,怎么想也不可能。
流光递了个眼神示意众人退下,只留了曼箐一个下来,问道:“几个月了?”
“大夫说有两个多月了。”
两个月?流光撇了撇嘴,看来是没法安个不安于室的罪名给她了。喜鹊说她去年就进府了,谁都会当她腹中孩子是宁熹的。想了一下,又问曼箐:“她是怎么进府的?”
“奴婢打听过了,她是殿下回府的时候带回来的,没过多久,殿下又接了芙阑姑娘进府,而璃芳姑娘是今年初才入府的。”
宁熹带回来了的?流光的眼神有些玩味,站起身道:“咱们去落燕阁瞧瞧她。”不是她不信任宁熹。她就是相当好奇,宁熹到底带回来一个什么样女人,竟然会有了喜?宁熹莫不是知道的?是了,宁熹的心里透亮着呢!
落燕阁就在这花园附近,不过几步路就到了,流光一进去,便闻一丝淡雅熏香袅浮,肖文正卧在塌上休息,流光悄然打量了一番,她的气质很是温婉柔和,没有芙阑那般妖媚,更显柔美动人。这样一个女人会红杏出墙?她有些不信。
“咳。”流光轻咳了一声。
贵妃塌上小息的肖文睁开一双明眸,往发声处一望,一名衣着华美、容貌淡雅怡丽的美貌女子立在门口,不自觉起身凝着流光,眼里闪过一丝疑虑。
流光正要报明身份,秋思从外面回来,一眼望见流光的身影驻足在门口,见礼道:“奴婢见过皇子妃。”
肖文见是秋思回来,亦跟着屈膝见礼道:“婢妾给皇子妃请安。”
流光摆摆手,“勿需多礼。”
看来,宁熹的这个侍妾不认识她啊。如果肖文腹中孩子当真是宁熹的,流光嫁过来,她必然不会这般无动于衷。自己的男人另娶他人,她怎么着也得打听打听情敌是谁吧。
肖文忙将流光迎进屋,又吩咐秋思赶紧上茶,流光见她这屋里就秋思一个婢女侍候。有些起疑,平和地问道:“你身边侍候的人呢?怎么能留你一个人在屋里!”
肖文急忙解释道:“秋思刚才去送大夫了,婢妾不知皇子妃驾到,有失远迎,请皇子妃海涵。”
“落燕阁里就只有秋思一个婢女?”
“婢妾生性好静,不喜人多嘈杂,故而院子里平时就留了秋思一人。”
是不喜人多嘈杂,还是人多口杂?
流光心里闪过一丝了然,笑道:“如今不比以往了,你既有了喜,自然该多留些人在身边侍候,不然,出了什么意外可就不美了。”
肖文拿捏不稳她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按说她和三殿下新婚燕尔,自己作为一名侍妾却有孕在身,皇子妃怎么都不该咽得下这口气。心里想着,手不自觉就护在肚子上。答道:“但请皇子妃安排。”
流光见了有些好笑。难道自己生就一副恶妻相?生怕自己会动她腹中胎儿一样!不过也越加肯定了,这个女人和宁熹当真没有关系。轻柔地笑了笑,安慰道:“你有了身子,就该添些人了,等殿下回来,让他给你挑几个称心的侍婢在屋里服侍。可不要再像今天一般,秋思一个人手忙脚乱的,她去请大夫了,屋里谁来照料你?”
肖文听出流光话中玄音,放下忐忑不安的一颗心,脸上明显松了一口气,笑着道谢:“刚才我听秋思说了,今日多谢了皇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