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沧海桑田,都是那么多年的事情了,还提它做什么。
一行人回到云上城。
易小笙先是被齐慕颖说了半个时辰,责怪她走了也不说一声,害得她连甘之如饴的生意都没心思做了,损失多少多少银子。
钱的事情最大,易小笙赶紧点头认错。
接着严晓便扑过来,刚要抱住她哭诉,便被段月尘一巴掌拍到一边去,恨恨地爬起来,又颠颠地跑过来拖着易小笙说话。
严晓讲的都是最近江湖上发生的事情。
“听说任非凡坠崖死了,江湖上的仇家便跑去任家闹了个不可开交,抢了不少东西,幸好任家还有两位公子和家丁,赔了不少银子才解决。只是听说他妹子跟着上荣国的军队一起回去了,一直也没有音信。”
易小笙点点头,任晴筝嫁给了千瑾辰,只是不知这段姻缘里又有多少真情实意在里面。
严晓又继续道:“小笙,你知道吗?你那个朋友,就是荡霞寨的寨主顾七言死了。”
“什么?”她一惊。
“碧玉宫出了大事,顾七言去宫里向宫主司马凌菲提亲,哎呀,他也真是够胆大的,竟然要娶那个女人,结果谁也没想到,那女人竟然一口答应了。但是就在成亲当事出了事,西门主夜羽倾血贱婚宴,杀了好多人啊!”
“顾七言是夜羽倾杀的?”
“不不,听说他是自杀的。当时几乎没人逃出来,所以也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根据现场推测的。”
“那司马凌菲和夜羽倾呢?”
“不知道啊,后来有人进去的时候,只看见遍地都是死人,但是没有找到司马凌菲和夜羽倾两个人的尸体。碧玉宫没了宫主,就这么散了。”
易小笙心下恻然,顾七言一生孤苦,又身患心疾,如今竟然死得不明不白。段月尘在旁边看着她,忽然走过来将她拉入怀中:“你打算给他报仇吗?”
她先是一怔,而后便放松下来,又听得段月尘说道:“一切自有定数,七言一生孤苦,这般离世对他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我听子息说过他的病情,已经是强弩之末,再拖下去就是痛苦了。”
易小笙沉吟良久,才道:“我不会去给他报仇的,这江湖之事,若真要管,一辈子也管不完,只是若有一日能够遇见司马凌菲和夜羽倾,自然还是要问个清楚。”
严晓见二人十分情深,撇撇嘴,故意说道:“小笙,北祭听说你要回来,便先走了。”
果然易小笙一听此话,便下意识地推开段月尘,也不管那人十分不满的神情,对着严晓问道:“他去了哪里?”
“不知道,他走的时候只说,等他有一日想通了,便回来见你。”
易小笙有些惘然,原本想见他一面,把各种事情说一说,也请他不要再介怀,看来却是无望了。
爱情里,若是三人行,必定有一人会受伤,但是她却不能因为怕他受伤,而拖着三个人的步子。
着实残忍。
接下来的日子,易小笙在云上城过得百无聊赖,每天只需要帮齐慕颖打理甘之如饴,没事教育下严晓,照顾莫凡,给司马燕打打下手,再就是晚上对付段月尘的索求无度。
然后很悲催的事情是,朱子息也寻来了,并且以最快的速度治好了段月尘的腿伤——其实他那个本来就不严重,她是被他坐在轮椅上的惨状给欺骗了。
于是到了晚上,她的日子就更加难过一些。有时候第二天看起来容色憔悴的模样,她就觉得抬不起头来。
这种日子必须想想办法。
“段月尘。”她成功地把他凑上来的脸推到一边,正色道:“我现在很严肃的告诉你,你要是再这么……呃,无赖,我就跟干娘要求换人!”
段月尘眸子里危险的光芒闪烁了一下,随即隐去:“笑话,我娘没有多余的儿子给你了!”
“那就李家哥哥王家弟弟,或者陈家公子也可以……”她毫不气馁地搬出一长溜的名字来。
他放开她,抱着手臂,凉凉地削她:“姑娘,你下个月就要跟我成亲,喜帖都发出去了,现在换人是不是晚了点?”
她硬着头皮顶回去:“不晚,我随手一挥,就会有人冲过来当替补。”
“谁啊?”
“李家哥哥王家弟弟陈家公子……”她又念了一遍。
他气得笑起来:“你再敢说,我就让你明天下不了床!”
……家暴。
他最近欺负她欺负得狠了点,弄得易小笙觉得自己越来越往小媳妇的境地逼近了一步,此刻听他威胁完,竟然不敢再说,只是眨巴着眼睛望着他。
……自从双腿恢复之后,他真的有可能让自己下不了床……
见她闭嘴,他很满意地哼了声,又把她抓在怀里,慢慢地吻,两只手也慢慢开始不规矩。
她渐渐战栗起来,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啊……你刚才说过……呃……我不说了就……”
“对,我不会让你下不了床的。”他自顾自地吻着,笑得很邪气,“我从来不骗你,小笙。”
接着便开始身体力行地实践诺言。
易小笙正被他吻得昏昏沉沉地时候,忽然有人“砰”的一声推开门来,严晓没头没脑地冲了进来,一见两人正衣衫不整地在床上,用膝盖也能想明白是怎么回事,立刻红了一张脸,接着连忙说道:“抱歉打扰你们,我有事要……啊!”
一只枕头砸在他的脑门上,把他砸出门去。
段月尘仍然保持着投掷的动作,气哼哼地吼道:“滚出去!”
任谁做到一半被打断心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见那门自个儿慢悠悠地又关上了,他缓了缓,又埋头准备继续。
严晓还躺在地上跟枕头作战,这边门又被“咚”地一声呗踢开了,段月尘抬头准备吼,一见门口的人,便硬生生地卡住。
司马燕靠在门框上,很是悠哉地说道:“我说过以后不要……”
段月尘立刻接口道:“娘,我们是在屋子里,床上!”他努力强调着。
司马燕冷笑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我是想提醒你,以后不要叫得那么大声,你老娘我昨晚打马吊打到半夜,现在还在补眠。”
说罢,碰的一声,把房门关了便走。
段月尘目瞪口呆地目送她离去,低下头看看易小笙已经是满脸通红,正要将解开的衣扣再一个一个扣上,呐呐地说道:“那个,我看我们下次再说,有人……”
“管他们去死!”段月尘无奈地低吼,他一向的自制力终于快被这帮人击溃了。下一刻,房门果然又被人推开了。
这次进来的人很客气,黑衣的瘦削男子慢慢走进来,无视床上的两人,自顾自地把手里的药碗放在桌子上,又慢慢地退了出去,扣上房门的一刻说道:“这是你腿伤的最后一帖药。好了,无视我吧,请继续。”
房门嗒的一声轻轻扣上。
屋子里一片死寂。
易小笙窘得半死,一把推开段月尘,将衣服穿好便要往外走,段月尘坐在床沿上,思索着到底是仿她走呢,还是扑过去锁了房门再继续呢。
这边易小笙已经拉开了房门,门口站着一个清隽的青年,笑得如同三月春光:“好久不见,小笙。”
易小笙看得一愣,还没来得及回答,后面的男人已经扑了过来,把她的身子往房间里一带,便要关门。
“沈北祭,为什么你会回来?!”
“我回来参加小笙的婚宴,不是专程来看你的。”
“你给我滚回山里去!”
“小笙,咱们找个地方说说话吧,好些日子没见,甚是想念啊。”
“快滚,脚给我拿开,不准卡住门!”
那边严晓也终于爬了起来,直奔过来:“小笙啊,我赶来就是为了告诉你北祭回来了啊!”
没多远的回廊里,两个人正坐着品茗闲聊。
“啊,年轻人就是好啊,真热闹,你说是不是子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