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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怒骂:“送你大爷!”

说好一起安度晚年,少一年都不算。

程小白拿出青灯的瞬间,男子就变了脸色,“胡闹!”

程小白却笑起来,“我不知道这玩意儿怎么用,百度了也没有,只能自己试了,试错咱俩就死一起得了……”

戚不言想尽力看清眼前人,意识却不受控制的昏沉下去。

程小白收回点在他眉心的指尖,仍是笑着:“别这么看我,当初位面反噬的时候,你也没问过我的意思……”

青年划破指尖,殷红的血滴进青灯里。锈迹斑斑的灯骤然炸开明亮的灯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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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灯油燃尽,余烟袅袅。

锦榻上的人指尖微动,视线逐渐清晰。

程小白瞪着眼,“睡醒就去做饭,今天吃两荤三素五菜一汤!”

那一年九嶷春草重生。

枝头梨花盛放,漫漫莹白,如云似雾。

山风忽起,花枝轻颤,簌簌而落。

笑意清浅的男子从树下走过,墨发与紫衣沾了几瓣落花。

身后屋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做条鱼啊!……”

梨花开满头,倒也算白首。

从此再也没有执念与辜负。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格外粗长的一章

能看到这里的亲,卷纸致以满满的诚意和歉意~

断更很久,因外考完试之后就直接来山区支教了。目前还在……大山深处……

啊~~云横秦岭家何在~~(被拍飞~)

接下来会有大波番外~~~~

前面那些有爱的小攻们会陆续出场 与小白爱(甜)相(到)杀(死)~

第51章 宴时迁番外(一)

城外有座古庙,没人知道它由谁而建,建于何年。

有人说,有城之前,就有了庙。

风霜雨雪,朝代更迭,兴衰交替,庙依然在。像是一双沉静透澈的眼,冷漠而慈悲的看着世间百态,温情或是炎凉。

庙不算大,却是上皇城,下渡口,南来北往的必经之地。

年岁久了,赶着货车的商队,背着包袱的羁客,无不进庙来奉上一炷香,讨个“一路顺风”的口彩。门前摊贩走卒,真假古玩,吃食杂耍也聚在一处,借着人流繁庶兴盛起来。

适逢城中庙会,往来熙攘,小庙里香火更胜。

杏黄的院墙,青灰的屋脊,苍绿的古木,尽数笼在袅袅青烟之中。

有孩童扯着妇人衣袖在糖人摊前的哭闹,有香客祈着金榜题名衣锦还乡的愿,有小贩吆喝着今晨新摘的李子,有往来车马辚辚,银质的铃铛在风中飘扬脆响。

烟火红尘,繁华三千。

此处却是一方偏殿,因着年久失修,古梁朽蚀,从不放香客进来。

低垂的重重帐幔,积着薄薄的香灰,模糊了杏黄赤靛的颜色,映得殿内本不明亮的烛火更加黯淡。

殿中立着一个人,白袍广袖笼上幽暗的烛火,修长挺拔的身影被拉的斜长。

陈砖旧梁,古佛青灯,更衬得他俊美的面容慈悲沉静。

违和。极端的违和。

如利刃藏于珠宝华鞘,精致无害之下,陡然刺出,顷刻杀人。

他虽站在佛前,却半分敬畏也没有。

脚步渐近,佛堂后的内室里走出一位僧人。竹杖芒鞋,金襕袈裟旧的失色,与摇曳的昏黄烛光融在一处,看不清模样。

青年回过头,微微一笑,“枯荣大师。”

僧人低眉敛目,双手合十宣了一句佛号,声音淡如温水:“阿弥陀佛,宴施主别来无恙。”

满殿烛火骤然明亮一瞬。

皆空寺讲经首座。玄天剑门的元始剑尊。

两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讲经之日尚早,施主缘何来?”

青年笑意清朗,略一颔首,“有劳大师多年点化,如今至此,便为告别。”

僧人却摇头,“你苦海未渡,魔障仍在。”

枯荣心中叹息,何谈点化,压制而已。

这人的剑连天道也不敬,怎会敬佛。

世人只知宴时迁道法通天,博而精深。昔日年少轻狂时虽曾一时入魔,终是迷途知返,于忘归峰上闭关百载,出关后入佛门清净境。

却没有人知道,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他仍在压制心魔。

青年唇边的笑意敛去,面容隐在烛光中半明半暗,“他回来了。”

仿若一道雪白电光撕裂幽暗的佛堂,温和的表象尽褪,眉目竟是凌厉如刀的锋芒,不可逼视。

青年声音很轻,似是自语,“我要去找他。”

整间佛堂在夜风中颤颤晃动。

僧人闻言转动手中佛珠,仅掐了两指便停了下来。因为算不到。

宴时迁能推衍到,定是折了修为。

枯荣仍是摇头:“白驹过隙三百载,若是一念放下,万般自在。”

宴时迁一时恍惚,原来已经三百年了啊。

那个人离开,已经这么久了。

他念了三百年的《清净经》。

佛法三千,却没有一个佛能渡他。

晚风起,浓云散。

明月静静的照耀过寂静的小庙,照耀过烟火辉煌的人间。

青年走出佛堂,夜风扬起他的衣摆。

低低的自语飘散在风中,几不可闻:“比起放下,多年自苦,也是甘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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