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到我的表情,又笑道:“我知道会委屈了你,贞洁名誉对女人来说很重要,不过你别担心这个,就算你不是清白之身,哥哥也不会嫌弃你,到时你们可以在一起……”
“停!没法跟你沟通了,该说的你也说了,说完就走吧。莫域天是不是男人啊,这种事还叫你来当说客,啧啧……”我鄙视地摇头。
处月脸都气红了,与莫域天一样,拂袖而走,真是近墨者黑,连架势都相似了。
我心里担心幻羽,想知道他后来到底如何了,可是不能问莫域天,而处弥,我又见不到。也不知我突然消失后,嫣落居怎么样了?关心我的人有多少?他们又会如何找我?
凌虐(1)
我拒绝莫域天的后果就是沦为阶下囚,别院舒坦的日子消失,从此开始了被虐待的生活。比如,让我饿肚子,敢情处弥把我的爱好都告诉他了?知道我忍受不了美食的诱惑。他还故意当着我的面享受美宴,我却被绑在柱子上直流口水。想用美食诱我就范?没门!
莫域天见此计不成,又换一计,逼迫我去割草垛子。我想割草垛子就会去户外,好歹呼吸到外面的空气了,说不定还能找到逃走的路线,所以我乖乖地做了。
可是,在经过一段日子的享受后,我的体力实在应付不过来,只两天,我便累瘫了,还带了一身伤。伤怎么来的?干活不专心,东张西望,就被监管的侍卫鞭打。我以为莫域天还不敢在我身上烙下伤痕,因为看得出他眼里仍没放弃之前的计划,那么伤坏了我,怎么献给北王?
然而我小觑了莫域天的狠心,他,真下得了手啊……
我以为他是为了累倒我,叫我主动放弃抗争,不过原来这还只是个铺垫,我是被安排睡在柴堆上的,显然柴堆上睡觉很不'炫'舒'书'服'网',搁得我脊背难受,反而更累。如此反复几天,我天天顶着黑眼圈,精神越来越差,做什么都昏昏欲睡,“啪啪”之声不绝于耳,抽的我不得不强打精神,心里不停咒骂莫域天这混蛋。
在我快累昏的时候,莫域天出现了,他差人带我来到之前的房间,那张高床软枕,看得我备受煎熬。好想躺在上面懒懒睡一觉,床褥绵绵软软,躺在上面如置云端,享受啊……
幻想间,我脚步已不由自主向床移动,我只想,睡在上面……
“哼……”
突然一声轻哼,把我神志拉了回来。我茫然四顾,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以及,这里还有个我日夜咒骂的混蛋在。
他是在嘲笑我的意志不过如此吗?我差点上当。我好吃懒做,所以用这些来诱惑我?好险好险……
他见我改变了主意,似乎也后悔刚才一时没忍住而发出的声音。我忿忿地瞪着他,而他蹙着眉头看我,有嫌恶,赤裸裸的嫌恶。
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很糟糕,本来还算清秀的脸蛋,如今脏了一圈,头发快跟草垛子拜把子了,“蓬头垢面”,说的可不就是我吗。忘了提我的衣服了,自受苦开始,我的衣服换成了不知道被多少人穿过的破棉袄,我甚至还能闻到一股腐烂的气味,曾一度怀疑这衣服是不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二月的沧北国依然寒气逼人,所以我是吃不饱,穿不暖,睡不好,既有鞭伤,又因不给洗澡而全身难受,更要忍受这身衣服带来的味道以及心理恐怖的臆测,多重折磨下的我要是还有个人样才奇怪了呢。
“听我的话不就不用搞成如今这样了吗。荣华富贵不要,偏要受这些苦吗?”莫域天双手负于身后,冷冷道。
他的高姿态就像睥睨众生的神,然而那眼中的轻蔑令我很不爽,突生一个邪恶的小计划。我的满是尘泥的双手,以及脏乱不堪的身体突然地向他扑去……
凌虐(2)
有时我真的有点怀疑,到底是我身手敏捷还是这些个所谓的高手武功练假的,因为我偷袭成功。成功的并不是我将他抱个满怀,而是他见我突然扑来下意识地用手挡住,嫌恶地推开了我。我对他奸笑,只要他碰到我就行。
见他似也闻到了这股怪味,而且他碰到我的双手变得无所适从,我更开心:“哎呀域王,真是不好意思,刚才因为看到你一时激动,想给你个拥抱,倒忘了我这一身……哎呀呀,这味道难闻得很,也不知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恐怕域王得好好洗洗了,多熏熏身子,难说这味道要常伴域王了。”我装得颇为委屈。
莫域天脸一寒,如苍鹰般的尖戾眼眸怒瞪我,他的眼神总能吓到我,心内轻颤不已,开始质疑我那样恶搞他是否正确。事实是,我错了,这个男人,一点都惹不得。他眼睛一扫侍卫,侍卫会意,狠狠地推倒我,手肘处传来钻心般的痛。还没消化这股疼痛,身上如期落下胆战心惊的抽打声。纵是我穿着略厚的棉袄,也早已被打得千疮百孔,里面的破棉絮露出来。一个激灵,竟是一鞭打飞棉絮,直接落在皮肤上,那里本就有的暗红色鞭印又添了一抹鲜红。
我怕痛,我真的怕痛,谁都知道,那一次次钻心的痛早就带出了眼泪,但莫域天还在睥睨着地上的我,像是一个操控生死大权的掌控者,居高临下藐视着我,不带一点怜悯。虽然我从小受惯了这种目光,虽然我不屑他怎么看我,但是我看不惯他气定神闲、高高在上的样子,看不惯好像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
“哇……域王欺负人啊!域王打女人啊!哇……域王只会欺负女人啊!域王不是男人啊!域王小气!域王心里不正常啊!哇……”
没错,这就是我的哭喊,故意的,肆无忌惮的。眼前这男人又蹙眉了,紧抿着嘴,像是怒吼前的雄狮。我乐了,好歹让他变色了。而抽打我的侍卫没料到我会有这样的反应,愣了片刻,一看域王难看的脸色,更狠的力道又降临在我身上。莫域天冷哼一声“疯女人!”后便拂袖而去。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柴房的,因为我被打昏了,估计是被拖回来的。我动弹不得,这次伤得太重了,新伤加旧伤,还是这么狠的,皮肤开了花,全身散架一样,微微的牵动就是刺骨般的痛。不知我还能不能活下去,毕竟,我是个人,又不给医治。不过我又笑了,苦笑,我居然在牛鞭下存活下来了,生命力倒顽强得很啊。
柴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进来的是多日不见的处月,上次被我气走,怎么突然又来了?只见她手里拿了件衣裳,笑吟吟地来到我身前,蹲下身,看着我脸庞,一下子湿了眼眶,那关切的样子,直瞧得我一哆嗦。
“是不是很疼?”她柔柔道。
“废话,要搁莫域天身上也保证疼。”我尽量提高声音,现在虚弱的样子,难免中气十足,但我不想在处月面前显得脆弱。
她一僵,复又柔声道:“你又何必犟着,域王是个赏罚分明的人,若不是你这般忤逆,他不会下此狠手。纵是如此,他还是命我给你送来衣服……”
凌虐(3)
说到衣服,我浑身又一哆嗦,大块肌肤露于空气中,冷得都发紫了。处月带来的衣服看上去很新,而且很暖和的样子,但是,是莫域天给的,这其中有几分用意,还不明显吗?想来怀柔政策?我才不上当呢。
“这倒稀罕了,他域王也会给我送衣服?也不知是谁把我打成这样。”我冷笑。
“他是被你气的,本想只小小惩罚你一下,谁料那侍卫下手那么重,当时你昏了过去,域王一听马上赶来,训斥了他一顿,还命人同样抽打了他。”
“这还不是随你们说。”
“是真的……”
“好了,你别废话了,”我打断她,“说到底,你们不就是让我伺候北王嘛,还是那句话,不可能!”想用怀柔政策?也不做全点,还不是依旧扔我在柴房?也不给我治伤,哼!
“你……”处弥微微变了脸色,但又忍了下来,仍然用她柔糯的声音道:“何必跟域王斗,你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帮他,你就是开国功臣,哪条路对自己好,你还分不清吗?”
不理她。
“哥哥还不知道你的情况,我都不敢告诉他,若他知晓你伤成这样,不定怎么心疼呢。”
不敢?我看是没法向他交代吧。
处月叹气道:“你不爱听,我就不说了,好歹换下这身衣服,天冷,你又伤得重,来,我帮你换……”
“不用,我就是贱命一条,只能穿这么破烂的,要是死了,大家都省心。”
“快别多想,就算你不答应,身子还是要保重的,我会向域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