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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痴迷的目光注视着那宛如鲜花盛开的十八位少女,各色宽大的裙摆在起伏中抖动摇曳,缓慢而飘逸,对面静立英俊的年轻军人则个个仪态大方,等候着某一节拍的到来。
序章乐曲渐渐变低,突然曲风一变,低沉的打击乐响起,类似卡门乐曲一样的强节奏音乐在大殿里回响起来,每个人都毛孔一紧,跟着全身的血液开始沸腾。只见舞场上的十八对男女几乎在同一时间进入了集体舞蹈状态,就好象有只无形的大手在同时拨弄这些人,让他们的动作极其整齐协调,深知舞蹈精要的几位老贵族夫人都忍不住开口夸赞。连菲丽罗尔皇太后也对刚才费纳希雅的表现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她发现费纳希雅的礼仪教养和舞蹈修为丝毫不比那些常年在宫廷聚会中摸爬滚打的贵族小姐们差。
费纳希雅在缓慢起身的同时丝毫没有出现停滞,跟着节奏快步地朝皇帝而去,侧身旋转,和皇帝背对背进行旋绕舞蹈,然后错身而过。
“希望您能快乐……”一伸手,就接过了费纳希雅轻抬起的小手,皇帝旋绕着对方并拉到自己身前,“母后是个好人,她只是暂时想不通一些事情……”
“不……她是个高贵的女人……应该值得我尊重……有些事情她考虑得很好……”在即将钻到皇帝怀里的时候,费纳希雅另一只手在对方胸前轻轻一推,然后身体一转,准确地踩到了下一个节奏点,两人迅速分离,各自朝相反方向而去。
横向移动开始了,费纳希雅微笑着和戴林梅莉尔转起了圈,各自的右手在空中相交。
“姐姐,皇帝的动作和我比怎么样?”戴林梅莉尔调皮地用手指在空中勾住了费纳希雅,“其实如果我站你对面可以在这里打败任何人!”
“如果我在你对面,或许也可以做到……可惜……”费纳希雅嫣然一笑,戴林梅莉尔则突然有点激动。
“阁下的舞蹈水平让朕惊讶……”皇帝对着和自己跳配合的海格埃洛轻声说到,“朕很早就认识费妮小姐了……她是我帝国的贵族,阁下应该看清一些。”
“如果陛下发道圣旨,在下会理智一些的……”海格埃洛露出不屑一顾的微笑,挺直了身板和皇帝完成了一个男子间的舞蹈交际动作,“费纳希雅小姐的真实身份可能在下比您更早熟悉……这是种信任……陛下能体会吗?”
“时间对朕来说很宽裕!”皇帝露出短暂的怒容,但是马上换上了轻松的笑容,两人身体一错,各自回到了原位。
“戴林梅莉尔陛下比朕幸福多了……”又回了原来的位置,再次和费纳希雅错身而过,皇帝不失时机
地说到,然后手臂搂上了费纳希雅的腰,帮助对方完成了一个难度很高的旋转侧滑,“健康和幸福有时候未必是一起的……如果朕生病的话……”
“哦……当然……您一直很健康,这就是您给予帝国的幸福……”被皇帝拉着手,仔细地想着即将开始地第三阶段舞蹈,“用自己的病痛去吸引女性的怜悯和照顾不是成熟的想法……就算如此,您还有位伟大的母亲……”费纳希雅对皇帝那如梦呓般的胡思乱想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两手一分,费纳希雅踏着节拍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同样地和波丽亚门塔进入了配合舞蹈,那个傲慢的希洛王国郡主几乎是铁青着脸和费纳希雅转起了圈。
“这才是开始,费纳希雅小姐……”两手在空中相交,波丽亚门塔故意用手背碰了一下费纳希雅,“舞蹈就如同女人的战场,你不能掉以轻心,否则你会让皇帝陛下蒙羞的!”
“我不同……舞蹈对我来说只是和走路没什么区别……”费纳希雅轻扭腰枝,再次漂亮地完成了一个动作,四周传来了人们的赞叹,“其实我更喜欢正常的散步……”
“别以为你的容貌可以迷惑英明的皇帝陛下!”波丽亚门塔听出了这种讽刺,但又不好发火,只能低声呵斥。
当回到正位的时候,音乐开始由强节奏打击乐变得欢快流畅,各种乐器也加了起来。年轻的男女彼此扶腰搭肩,以最优雅的舞布开始了第三阶段的舞蹈。
“费纳希雅小姐,其实从第一次看见您的时候,朕的心就不在平静……”皇帝幸福地搂着怀里的少女,高傲地微微侧头看看一边搂着戴林梅莉尔的海格埃洛,“朕不是以皇帝身份在强迫,希望您能真正了解朕……”
“坦率地说,皇帝陛下是个很正直的人,这也和您的身份无关……”费纳希雅看到戴林梅莉尔在偷偷给自己使眼色,顺着目光一看,发现海格埃洛的脸色有点不正常,少有的嫉妒神色居然爬上了海格埃洛的脸,于是赶紧撤回了目光,“有些际遇是说明不了问题的,您会遇见很多人,我也会遇见很多人,这好比这沙龙舞一样,彼此都随时变换着位置,不过舞蹈可以最终回到原位,可人生却不一样,谁也不知道最后的节拍会落在什么地方。”
“您是说人会有很多选择……那朕两年多前就已经做出了选择……”皇帝扶住费纳希雅腰的手用了点劲,隔着宫裙感受着对方柔软的身体,“朕可以等待,也一直在等待,希望费纳希雅小姐能明白……”
“陛下……您弄疼我了……”费纳希雅脸一红,终于忍到了舞蹈分离,“认真的跳舞吧,您不会想让我失态吧?”
“请原谅……”皇帝尴尬地松了劲,对着面前露出羞态的费纳希雅又看如迷了,定下心神后开始极为优雅地带着费纳希雅进入了高难度回旋动作。
不断地前进后退,横向交错,皇帝已经不再过多言语纠缠,费纳希雅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到舞蹈中,轻巧的身体在音乐中飘动旋转,漂亮的裙摆如花瓣样起伏、绽放、收拢。依次和齐格飞、格利亚斯、希维里等人完成了交际舞蹈动作,和这些和蔼淳朴的人开心地聊天,把每一个动作都完美到极致。
渐渐地,费纳希雅已经不再理会随时在耳边絮绕纠缠的几个贵族小姐的小声嫉妒讽刺,身体越来越协调,完美的身材和动作把这支舞曲的所有精华都折射到了大殿的每个角落。每一个帝国贵族男子,无论是否对费纳希雅抱有成见,都被她优美的舞姿所征服,甚至那些没有跳舞的贵族千金,也暗暗庆幸自己幸亏没有去跳,不然完全成了费纳希雅的陪衬,反而掉了身份。
“她还是有优点的……克斯莱男爵……应该是个可爱的孩子……”菲丽罗尔皇太后本人的舞蹈造诣就很高,她也一向标榜礼仪教养和舞蹈水平是绝对的正比关系,所以当她看到几乎无法挑剔出什么毛病的费纳希雅,这最初的不满也稍稍减少了些,起码不再深度敌视,“其实你应该感到骄傲,她在政治上的能力就和她的舞蹈一样,华丽而优雅……不过她的无知确实对帝国犯下了不少错误……”
“皇太后所言及是……其实费纳希雅从头到尾都没有成为银狼的成员,只是因为银狼以前的人和她有过交往,戴林梅莉尔陛下不也是有部分银狼的朋友吗,但她也是帝国和皇太后最忠实的朋友……”维克多小心地说着这些有点唯心的话,但是想到费纳希雅的前途,他不得不帮她尽量减少这个大陆上的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