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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心晴电光火石间明白了,原来吴珊珊对苏莫有意,已经是路人皆知了,现在许多人都盼着她让位,好给苏莫铺平道路。连他的贴身秘书小王都这么说,那是不是意味着这也是苏莫内心的真实想法?秘书和领导的关系不是亲人甚是亲人,彼此之间可以说是相当默契了。领导不便说的话,不便做的事基本都是通过秘书去完成的。
她起身站起,手掌不小心碰倒了茶杯,拉开椅子后,她仓皇地离开包间,连起码的风度都没有维持。
其实早晨在公司,得知章妍为翟永年所做的一切后,她就暗下决心了,只要能帮到苏莫,无论让她干什么都行。爱一个人不是占有,而是希望他能活得更好。
想到苏莫对她的承诺,她知道他不会主动提出离开她的。如果她脸皮厚点,应该可以一直呆在他身边。可是如果因为她,他一辈子无法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那她能心安理得的呆在他身边吗?
或许现在感情深厚,苏莫不会怪她,可十几二十年后,当初不如他的同僚都混得比他好,那他的心情会如何。郝心晴不敢想象若干年后,两人成了怨偶,互相责怪。就像是她父亲,和母亲近三十年的夫妻,现在还不是后悔当初没有把握住自己的幸福。
如果是这样的结局,那她还不如提早离开。
离开苏莫,给他的身边腾出地方,让位给最适合他的女人。
理智告诉她,这就是最好的选择。可心为什么还是在痛
原来成全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是这么困难,她成全了苏莫,谁又来成全她?
郝心晴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公司,想到如果以苏莫的性格,她贸然提出分手,他一定不会答应,脑海闪出一个念头,也唯有如此了。
心里顿时涌起苦涩,分手后,她和苏莫怕是普通朋友也无法做了。
作者有话要说:节日快乐!!!
37
几经犹豫,她还是发出了短信:苏莫,几经思考,我们还是分手。最近家里父母感情破裂,让我重新思考婚姻的涵义。我慎重考虑,我们还是依照当初约定,和平分手。我们不合适做夫妻,做朋友也许更好。
发完短信后,她立刻给封远华电话,“封大哥,今晚能到你家借住吗?”
封远华怔愣片刻,沉吟道,“你在哪?”
“我在公司。”
“十分钟后你下楼。”
郝心晴低声应道,“好。”
下楼后,她孤单地站在街边的路灯下,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心里实难自已。刚下的决定,她就已经后悔了。
人就是这样,舍不得,放不下,总要在失去的时候,才会想抓得更牢。
此时的她热血上涌,伸手召来一辆计程车,准备立刻飞奔到苏莫的身边。
“心晴。”封远华不知何时已站在她面前,眼含笑意。
“美女,别磨蹭了,等下警察来了,要罚款的。”计程车司机大喊。
封远华已经打开了车门,郝心晴默默地坐上了车,在封远华喊出她的名字时,她的浑身就像是浇了凉水,理智重新回归。
放手吧,在她还爱着苏莫的时候,在他还没有背弃她的时候,至少在日后回忆起来,她的脑里心里全是他的好。
封远华的家在市区一栋高级公寓,是本市最昂贵的公寓,单价是普通商品房的几倍,走进大堂,地面墙面均是顶级材料,品质极好,透出一股低调的奢华。
郝心晴穿着普通的职业外套,走在其间,顿感渺小。
电梯直上,一直到四十八楼才停下,也就是最高层,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她的高跟鞋发出的咯噔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
封远华打开房门,微笑着回看她,“请进,女士。”
郝心晴站在宽敞的客厅,典型的欧式风格,抬头处灯火闪耀,整个空间流光溢彩,华丽异常。
封远华从冰箱取出一瓶可乐,递到她面前,“喝点饮料。”
郝心晴真的渴了,咕噜喝进肚里,喝光后,本想舔去嘴角的残渍,想到在异性面前作此动作,有点不合时宜,就忍住了。
封远华注意到她的表情,从身旁的茶几抽出纸巾递给她,温言问道,“心晴,你饿不饿?”
他的话一出,郝心晴才察觉到自己一整天都没吃饭,奇怪的是,一点也不饿。现在经他提起,又有点饿了。
郝心晴从客厅的这头一直走到阳台,顿感开阔,远处的灯火投影在阳台,俯身向下,一栋栋洋房如售楼处展示台的模型,精致而小巧,这应当就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滋味了。心里堆积了一天的痛苦仿佛也变得稀薄了。
返身走出,一眼望到与客厅相连的餐厅里,封远华正坐在餐桌边吃着三明治,旁边还有一杯果汁。
“你也没吃晚饭?”郝心晴坐在他对面。
“今天在公司忙了一天,准备回家时就接到你的电话。”封远华神态轻松地耸耸肩。
郝心晴低头咬口三明治,里面的玉米肉馅还不错,挺可口的,吃在嘴里不由想到昨晚的玉米排骨汤,心里一酸,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不过一天,物是人非,再也没有一个结实的胸膛供她依靠,再也没有人在她耳边叫她小鬼,再也没有人那么温柔地包容她。
可是她不能哭,再也没有人会那么怜惜地擦去她眼角的泪珠,拥她入怀。
郝心晴拼命地将眼泪吸回去,从此,她是一个人了。
再抬头时,郝心晴已收藏起所有的情绪,“你不问我为什么借住你家里?”
封远华凝神看着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你不想说的,我不会问你。”
郝心晴毫不犹豫对他说出实情,“封大哥,实话告诉你,我想离婚,可是怕苏莫不答应。”
有些话说一半,聪明的人就明白了。
封远华是什么人,简直就是人精,能够在美国单枪匹马创出一片天空,绝不是等闲之辈。他当即明白她话外之意,笑得很得体,“只要你需要,随便我做什么都可以。”
郝心晴意外他的态度,心思回转半天,又明白了他的态度。想起以前苏莫说过的,一个男人不会无缘无故对女人那么好,心底黯然。苏莫是对的,封远华应该是对她有好感,而她可耻地在利用他的好感。
晚上睡在柔软的席梦思上,郝心晴心绪万千,她取出枕头底下的手机,想打开又不敢打开。手指摩挲着黑屏,最终还是压抑不住心头的渴望,打开了,屏幕显示的未接电话有十几通,全部是一个号码,打开留言,苏莫的声音起初还如往常,冷静而克制:你在哪里,别犯傻了;渐渐有点焦灼:你在哪里,我们好好谈谈;最后的声音是失落,伤心:郝心晴,你到底怎么了?我不会无原则地对你一次又一次忍让了。
郝心晴抚摸着屏幕上的黑字,泪眼朦胧苏莫,我们之间,究竟怎么了?她颤抖着按下键,屏幕的亮光消失,最终成了一个黑点。
手机关了,她的心门也关了,她亲手推开了世界上最爱的那个人,从此,再也无爱,再也无忧。
早上,郝心晴起床准备了两个人的早点,对封远华的帮助,她会一点一点地偿还。
烤面包,煎蛋,牛奶,很简单的早餐,却是依着封远华的生活习惯做的,他应该是喜欢吃西餐的。
果然封远华很开心,餐后,提议送她去公司。
坐在车上,郝心晴看着窗外,浓雾弥漫,能见度极低,这样的天气多年没有见到了。
车子很漂亮地停在街边的停车位,郝心晴的手刚触到车把,门就拉开了。
苏莫扶着门把,脸色铁青,神色冷峻,“你昨晚去哪儿了?”
郝心晴迟疑地下了车,眼睛直愣愣地瞅着他,一字也说不出。明明知道一句话就可以让他死心,事到临头,却又胆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