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封远华低头问她。
“很可爱。”
封远华吩咐店员包装好,笑看她说,“不能白让你跑一趟,你也挑选一条。”
“请我吃东西就可以了。”
封远华也没坚持,就带她去了商场内设的哈根达斯,坐下后,郝心晴颇有点不好意思,“这里东西可不便宜。”
“别客气了了,我虽然身家不多,冰淇淋还是请得起的。”封远华递过单子给她。
郝心晴在刚工作的时候,忍痛来过一次,东西味道是不错,只是价格难以接受,以后就再没来过了。
再客气就虚伪了,郝心晴就着自己的爱好,点了香草味的,低头吃了几口,抬头只见对面的封远华面前只有一杯清水。
“你怎么不吃?”
封远华微笑,“我不爱吃甜食。”
“那你怎么想到来冰淇淋店?”
“我女儿喜欢吃,我想你也应该喜欢。”
郝心晴不觉好笑,自己在他眼里和小孩差不多,不过对他愈加亲近了几分,于是玩笑道,“其实很好吃的,你可以尝试一下。”
封远华深思半天,招手侍者拿来一个小勺,接过后,就势对着郝心晴舀过的地方舀了口,放进嘴里,细细品尝后,点头,“的确不难吃。”
郝心晴看着他舀过的地方,微感别扭,不过见他吃的认真,马上就释怀了。
吃完后,她还意犹未尽地舔舔嘴角,封远华见她吃得开心,招呼侍者再来一个单球圣代,郝心晴本想推辞,可嘴巴实在是馋,于是又开吃了。
起身时,嘴里香甜滑腻,胃里饱胀不已,她信步走到门口,还未伸手,门从外打开,迎面而来的俩人让她心里一惊。
苏莫也看到了她和封远华,目光有些寒冷,稍纵即逝,微微点头后,就进去了。身后的吴珊珊笑得极其甜美,眼睛里尽是无辜。
郝心晴走出来时,心情突然就低落了,苏莫他从没有带她来过哈根达斯,可是他现在带吴珊珊来了。
她茫茫然往前直走,刚走几步,封远华就从身后抓住她的胳膊。
“怎么了?”她望向他。
封远华好笑地指着前面,“你看那是什么?”
原来离她额头半尺处就是一棵松树,如果不是他抓住她,现在她的额头铁定起了大包,说不定还会流血,想想后怕不已。
“封大哥,我想回家了。”郝心晴虚弱地笑道。
“你呆这里别动,我去开车了。”封远华嘱咐她。
坐进车内,郝心晴开始自我检讨,自己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不过是一起吃个冰淇淋,现代男女,很正常的,就像自己和封远华不也是吃了,想及此,心里稍感好过,不过总是有些郁闷。
车子并没有朝她家的方向驶去,而是驶入高速公路,“去哪儿?”
“兜风。”
郝心晴并没有加以反对,现在的她的确不想回家,一个呆在家里,怕是会被寂寞逼疯的。
她好久没有仔细地看看这座生活的城市了,每天忙忙碌碌,为生活奔波,为情所困,却忘记了天空,树木,花草,世俗之人大多如此,谁会有闲情去停下匆匆的脚步,感受世间原本的美好。
又是一年三月,树秀草青花艳,夕阳无限美好,天空艳丽的让人不敢直视。
车子一路北走,她看到了新建的电视塔直耸云间,路上有一对男女骑着双人自行车过去,青春正好,笑声飞扬,行人道上一对白发苍苍的老人牵手前行,身子已是佝偻,可双手握得紧紧的。
郝心晴深深吸气,心情陡然就轻松了。
封远华在江边停下车,俩人并肩站在城市的另一边,晚风吹乱了她的刘海,郝心晴眯着眼看着江中的游船,心底一片宁静。
站了许久,闻到身边的面包香味,她才回神过来,“咦,你哪来的面包?”
封远华笑递给她,“我变的。”
郝心晴接过咬口,依稀记得刚才似乎有脚步声响起,再看向不远处的面包店,才察觉自己真是反应迟钝。
“我小时候就在江北边长大的,一晃多少年过去了。”封远华眯着眼不知看向何处。
江北以前是偏僻之处,相当于郊区,只是近年青城发展起来了,才渐渐热闹,不过和江南,还是不能相提并论。
“我幼时最喜欢的就是和我妈妈赤脚在江边捉鱼摸虾,那可真是一辈子最快乐的日子。”封远华目光温柔。
“那伯母现在在哪儿?”
封远华神色黯然,“她走了。”
郝心晴不知他妈是真的走了,还是去了另一个世界,却不忍心再问,对封远华不由产生几分同情。
俩人一时无语,直到江边的游人渐渐散去,江面的小船也停泊在岸边,才转身离去。
车子停在公寓楼下,封远华打开车灯,转头凝视她,“心晴,今天谢谢你。”
“谢我?”郝心晴指着自己的鼻子,“应该我谢你才对,谢谢你带我兜风,现在我的心情真是好极了。”
封远华笑出声,“相敬如宾说的就是我们这样的吧。”
郝心晴觉得他的用词有点不妥,至于哪里不妥,来不及细究就下车了。
走出电梯,来到公寓门口,门已经是开的,苏莫就站在门口,身形提拔,遮住了她所有的视线。
他退后一步,她走进去,很自然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你不希望我来?”苏莫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郝心晴笑得明媚,“怎么会?”
这样的笑容曾经是他最想看到的,现在却是分外的刺眼,苏莫略带讥讽说道,“玩得挺开心的。”
郝心晴听出了他话中有话,走到他跟前,“苏莫,你什么意思?”
“开心到连我打了十几通电话都没听到。”
郝心晴摸出手机,只见屏幕一片漆黑,“没电了。”
苏莫再没说话,掉转身就去了小吧台边,倒了杯酒,自饮自酌。
郝心晴见他自顾自喝酒,也不理人,心里早已熄灭的火苗重新燃起,她冲到苏莫跟前,抢过他的酒杯,一口就喝光了。
苏莫冷眼看着她,拿起另一只酒杯,再度斟满,小酌一口,继续不理她。
郝心晴接着抢过酒杯,一口喝光。
苏莫再斟,她再抢,如此反反复复,足有七八回。
像是忍受不了她的无礼,苏莫起身去了阳台,看着漆黑的夜空,看了许久。
郝心晴心里倍感委屈,她想到即将离婚的父母,她想到吴珊珊那不可比拟的家世,她想到苏莫对她的无视,郝心晴倒在床上竭力想压抑住眼里的液体,可惜还是没忍住,初始是小声抽泣,声音渐大,到后来成了痛哭。
苏莫站在阳台背对着她,身形不动,随着她的哭声渐大,再也坚持不住了,他返身坐在床沿,“别哭了,被楼下的听到,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你本来就欺负我了,你就是欺负我了。”郝心晴的脑袋就埋在枕头里,声音哽咽。
苏莫弯腰,手摸着她的脑勺,“快起来,要不憋坏了。”
“憋坏了,也不要你管。”
苏莫见软的不行,强行抱她起来,双手捧着她的脸,表情严肃“你还有理,出去这么久,还是和封远华。”
“那你呢,你和吴珊珊去哈根达斯,可你从来没有带过我去。”
苏莫有些踌躇,吴珊珊对他有好感,他哪里不知,只是现在不好明确地得罪她,良久,他正色道,“你放心,我不会对不起你,这句话永远有效。”
郝心晴半信半疑,“她比我漂亮,年轻,更比我家世好。”
如果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会选她,特别是仕途中的男人,应该是更为理智实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