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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句话也没有说,直接抱起江闻岸转身。

“等等。”

沈延贴在先生身上的手掌收紧,眼中流露出一丝阴沉和不耐。

怀中的人动了两下,许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怀抱和气息,手臂摸索着去环绕他的脖子,鼻尖在他颈窝蹭了蹭。

沈延站着没动,似乎是被他无意识的举动取悦了,月光下的绝美容颜柔和了许多。

“绯言公子,不要试图挑战朕的耐心。”

靳言到底还是不敢做出任何反抗皇帝的事情,他站在原地,看着江闻岸被抱走。

马车停在外边,驾车的正是影尘。

“陛下,看到了吗?”

沈延点点头,又摇摇头。

“先回宫。”

承华殿,这个夜里宫女太监们也颇为忙碌。

烧水的烧水,煮醒酒汤的煮醒酒汤,但皇帝不许他们发出一点声音,只怕惊扰了醉酒酣睡的人。

他们看着皇帝一句话都没说,只极尽温柔地为江闻岸更衣,亲自为他擦身子、喂他喝药,折腾完一切,承华殿内才慢慢恢复平静。

桑若悄悄走近,低眉轻声说道:“陛下,您也该歇息了,奴婢伺候您更衣。”

沈延摆了摆手示意她下去。

他就那么坐在床边,紧紧地盯着江闻岸看。

脑海里不断重现着影尘告诉他的话。

他说,他曾看过绯言的脸,和沈延一模一样。

沈延努力回想着方才看到那张毫无记忆点的脸,一时间不知道有何处相似。

可是影尘不会对他说谎。

他伸手轻轻触碰江闻岸的脸。

用水敷过之后温度已经降下去了,但依然留存着暖暖的温度。

指尖轻点眉毛,划过鼻尖,指腹停在鲜艳的唇上。

沈延眸底晦暗不明。

究竟谁是谁的替身?

睡梦中的人突然呢喃:“延延……”

这一声不知为何刺激了沈延,他猛的抓住江闻岸的手,目光阴鸷,压低的嗓子却是醇厚温和:“是延延还是言言?”

沈延是延。

绯言还是言。

好一场精妙绝伦的文字游戏。

手指不自觉用力。

“啊——”江闻岸吃痛地喊了一声:“疼……”

沈延稍稍松了手,将眼底暴戾的情绪掩去。

江闻岸还迷迷糊糊的,并未完全清醒,恍惚中还记得方才看到了靳言,便以为眼前人还是他。

他分明混沌着,脑子却自以为清醒地多转了个弯,想着在外应该叫他“绯言”才对。

他找来,是因为回家一事有了进展么?

“绯言,你……”

手腕再次被抓紧,这一次沈延忍无可忍,毫不留情地将单薄的手腕压了下去。

陷入柔软的被褥里。

眼中强装的温柔出现了裂痕,他歪着头眨了眨眼睛:“先生在喊谁?”

江闻岸浑身一抖,一个激灵带来短暂的清醒。

他知道自己认错人了。

不对,眼前这个人是他的延延才对。

他怕延延伤心,不能说。

“没……没有。”

沈延眸间的柔和一点一点冷却,直至化为一方寒潭,亲昵而又冰冷的吻落在他的掌心。

“先生心里只能有我。”

与此同时,江闻岸的手又是一抽,有什么冷冰冰的东西落在他的手腕上。

头好疼,他没来得及思考,眼皮支撑不住,终于睡了过去。

这一睡也并未长久,天蒙蒙亮的时候他自然醒来,这是生物钟在提醒他,延延该去上早朝了。

睁眼果然见几个宫女安静地在为沈延更衣。

“延延?怎么不叫醒我?”

往常他都要起来帮延延更衣梳头,等他出门了再睡个回笼觉,今日竟然晚了一点。

沈延回过头来看他,就那么站着定定地看了一会儿,看得江闻岸心里发毛。

“怎……怎么了?”他动了一下想要坐起来,却突然感觉手腕被什么东西扯住了,他回过头竟发现床头不知何时多了一条精致的锁链,另一端连接的正是他的手。

手腕上束缚着他的地方铺上了几层柔软的布料,因而并不箍手,只是怎么也挣脱不开。

他震惊地看向沈延:“延延?!”

宫女们早已退了出去,沈延一步一步朝他走来,伸手覆上冰凉的锁链。

“先生乖,三日后我们成亲,自然会解开先生。”

江闻岸醉酒后就像是失忆了一样,完全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记忆中最后的画面是他看到了靳言,然后就没有了。

此刻还是很不理解,“为什么?”

“因为先生现在很不乖。”他扯了两下链子,碰撞之下发出清脆的声响,沈延似乎颇为满意,“拉一下可以拉开,先生可以在这屋里随处走动。”

他十分善解人意一般,“我不会那么狠心地把先生锁在床上的,虽然很想这么做,但是先生一定会觉得很无趣吧?”

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脸,沈延低头在他唇角啄了一下,便无情地起身。

江闻岸错愕地看着他离去。

这一段距离的锁链确实不会把他束缚在床上,但充其量只能让他走到窗边,哪里都不能出去。

江闻岸百思不得其解,他敲着脑袋想回忆起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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