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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矮身下拜。
这时李采儿也走了过来,好奇的看着两人。
南宫景虹从来没有这样温柔的对一个侍女说过话,她细细看去,是她!
她识得她,刚才她还在苏婉的房里,与苏婉对坐在一起的女子就是她,这样一来更是加重了她的好奇心,她这是两个月没来,王府里还是发生了不少事情啊。
“你快回去,不要受凉了。”
南宫景虹撂下这样一句话便扶着李采儿走了。
云妆呆呆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他不是恨她吗?他不是恨她欺骗他吗?
“阿奴,进屋吧。”
云妆回头,苏婉正在对她笑。
夜里,云妆做了个梦,梦到了那个同样被呵护的雪天。
雪地里,小脚踩着前面的大脚印,亦步亦趋,他们说要踏雪寻梅。
他笑容灿烂,她细细品尝他带来的雪色浪漫。
举目都是粉妆玉砌的世界,当阳光柔柔的洒下来,可见的树木都变成了玲珑的银珊瑚,玉树银花,风景如画。
而他们却要在这如画的雪景中在添一份诗意,踏雪寻梅。
可是天公不作美,突然狂风骤起,呜呜声中,摇晃着枝头轻雪,还有他们一起颤抖的身影。
雪地里,两个身影虽是举步维艰,但也相扶相倚,这样风雨同舟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感动。
“啊!梅花!”
突然她惊呼一声,就像寻宝者找到了宝藏。
他抬头,一株红梅迎风而立,红白相映,不由得让他想起了欧公词,念了起来:“帘幕东风寒料峭,雪里香梅,先报春来早。红蜡枝头双燕小,金刀剪彩呈纤巧。”
“是啊,好一把剪裁金刀哈。”她痴痴地看着那株红梅,苔枝缀玉,禽翠小小,她不由得抬步向前,殊不知,前方已是一片断崖。
“小心。”
他拉住她的手,她回眸一笑,他时刻都在她身边。
她轻轻拂开他的手:“我只想离她近一点。”
她说着向前。
可是厚重的积雪早已让她看不清原来的路,就在她迈出的第二脚,危险就来了。
她的脚踏空了,她只是踩在重重的积雪上,身子已向一边倾斜,她惊慌失措,整个人都呆了。
29 一生不离不弃
“啊!”
她忽的坐起,冷汗打湿的发丝垂在额前,她大口喘息着,她怎么又做了那个梦,或许那本就不是梦,是现实发生过。
她蜷起身子,环抱着双腿,告诉自己,她没有落崖,她没有!
那只是一个梦。
梦,梦会这么清晰吗?声声在耳,句句含情。
也是因为这个梦,她讨厌雪,讨厌风,讨厌冬天,甚至讨厌她自己。
她会强迫自己在每个冬天出来踏雪,似乎只想找回那个人,那不只是个梦,不想却来到了这个世界,可是她真的能像阿梓说的那样,只要替她陪他走完一生吗?
“阿嚏!”
突然身上一个激灵,好冷啊。
她拉了拉身上的被子,又躺了下去,呆呆的看着夜色,帮她,只是同是身为女人,同是为了那份痴情。
“阿奴,你怎么了?”
苏婉披衣已经坐到了她的身边,她轻抚着她额前被冷汗打湿的碎发,轻声问道。
云妆慢慢转过头来:“婉儿姐姐,我梦到我落崖了,身子一直往下掉,掉了掉……”
“阿奴,没事了,没事了……”
苏婉心疼的把她搂在怀里,可是她伸手一触,她的身子好烫啊!
“我在断崖上看到了一株梅花,梅花开的好艳,怎么说的,哦对,红蜡枝头双燕小,金刀剪彩呈纤巧,金刀剪彩呈纤巧……”
“阿奴……阿奴,你别吓我!云儿,云儿,快去找大夫!”
念云赶紧穿衣起身,怯怯的走上前去道:“姑娘,这半夜……”
苏婉抬头向外看去,是啊,现在真是月挂中天,上哪找大夫,可是她看了怀里的云妆,她一时也乱了手脚。
“姑娘,阿奴这是怎么了?我记得小时候,念云发热时,娘亲会用冷毛巾搭在我的额头上,念云就不那么难受了。”
“好云儿,辛苦你了。”
念云立即出去端进来了一盆水,小心浸湿了帕子。
“来,给我。”
苏婉接过帕子轻轻的擦拭着她的额头:“来,我扶你躺下。”
“姑娘,您去睡吧,这里交给我就行。”念云见苏婉无微不至的照看着念奴,有些看不下去,哪有这样主子照顾下人的,她念奴还真是好福气。
“不碍事的,我生病时你也是这样照顾我的,不是吗?”
“姑娘,这不一样,我们照顾你是应该的,我们是丫头。”
“丫头又怎样?丫头也是人啊。”
念云低下了头,在这里谁又会把她们丫头当人看,远的不说,就说那念桃吧,她只不过是因为多说了两句,便被割舌,这也就罢了,可是王爷还要她死。
“云儿,你怎么了?”
苏婉突然听到念云竟然嘤嘤地哭了起来。
“没事儿,姑娘,我在去换一盆水。”
“嗯,好。”
这样折腾了大半夜,好在云妆不再闹了,不再说什么梅不梅的了。
唉!
苏婉猛的一醒长叹了一声,她竟然靠在窗边睡着了。
她四下看了看,念云也在凳子上睡下了,她想去给她披上一件衣裳。
可是她一动才发现,念奴还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她轻轻的去掰她的手指,却听到她嘤咛的一声道:“李郎,我们一生都不离不弃。”
30 紧张
“轰”
苏婉突然犹闻惊雷在耳,她再也挪不动了身子。
“姑娘……”
苏婉侧头,原来是念云也醒了。
“云儿,你去王爷那边看看,看看王爷醒了没,醒了的话想办法告诉他,念奴病了。”
“姑娘……”念云有些为难的看着苏婉,这大清早的去找南宫景虹,单单只是为了一个丫鬟。
“去吧。”苏婉却是又抬眼看了她一眼,催促着。
遣走念云,苏婉又开始打量她了,她刚来的时候,她就发觉她不是一般的女子,不单单是她的仪态举止,就是南宫景虹对她的态度也很是特别。
况且,李郎这个称呼不是谁都能叫的,寻常女子也不会知道他的本姓。
念云听着苏婉的吩咐来到了碧梧轩,可是她远远看去,碧梧轩里还是昏暗一片,王爷昨天与采儿小姐喝了酒,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会醒呢。
她在轩外走来走去,没有见到南宫景虹,她回去了也没办法交代,苏婉是要她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