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地拉着她的手,她想向上浮去。虽然已有所准备,在落水之前的那一刻深深吸了一口气,但还是不喜欢完全被水包围的感觉,她想向水面浮去,但他依旧站在圆石之上紧握着他,她诧异地回望着他。
他诱人的唇边不住冒出些细小的气冒向上飞速逸去,可爱又诡异。
她皱着眉指指波光荡漾的水面,示意他一起浮上去,但他摇摇头。思筠不解,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她留在河底。他微笑着,忽然伸手去轻抚上她白腻如瓷的脸颊,她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由于水的飘游缓缓向后倒去,他忙伸手去扶着她的纤腰将她扶正。
他缓缓从衣兜里捣鼓着什么,然后握掌的手伸到她的面前,思筠不解,想要问,却在水里无法开口,他缓缓摊开手掌——
无数仿若是细小的桂花般的莹白色的小东西从他的手掌上逸出,向水体上方飘游,她惊喜地看着那缓慢飘逸的小东西,一个个散着可爱而晶莹的光芒,她忍不住伸食指轻触了其中一个,那小东西便像受了惊吓似的,花瓣陡地收拢,迅速向光影飘游的河面飘去……
待他掌心上最后一颗小东西飘散向河面,她抬头怔怔地看着头顶上方,惊异地发现那些小东西竟然形成了一个桃心形,随着波纹不住的飘荡……
她心头震荡。
蓦地回望着竹猗,那溢满温柔的瞳仁里,却有着她无法窥见的绝望……
完成了所有,他这才牵着她的手缓缓向河面升腾,从河水里露出头来,思筠努力抹了一把脸,与竹猗一起向河岸游去。
两人湿漉漉地坐在河岸的大石头上,思筠卷起裤腿,将白皙小巧的足放到河水里,调皮地用脚拨晃着河水。
“你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她盯着他嗔笑道。
“怎么?”他挑起了眉,干脆躺倒在平板阴凉的大石上,用右手臂枕住头问。
“怎么会想出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这些……”她向身后架在树杆之上的凹面滑道:“这些玩意儿,想来做它们的要花费的精力不少吧?也不是要在这里住下,你为什么要做这些呢?”
“我为什么要做这些,师姐,你不知道吗?!”他目光炯炯盯着她。
思筠不自然地别过头。她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蔷婴,他那样喜欢蔷婴,可惜对错了人,她早已不是他那个妖媚扰世颠倒众生的师姐了……
她抿抿唇扯开话题:“师弟,师父什么时候来啊?”
“你找到离魂珠了吗?”他问。
“嗯,已经拿到了。”
“那就好。”他淡淡地说,却没有了一开始告诉她一定要找到离魂珠的那付关切之像。
思筠迟疑了一下,问:“你……要看看离魂珠么?我不知道它的样子,我想……我找到的那颗,应该就是离魂珠了吧?”
“不了,等明天师父到了,就会找你要离魂珠,并检验它的真假的……不过我相信你能拿到真的离魂珠的,对吧?”他的薄唇扯出一丝媚惑人心的笑意。
思筠回想她在地宫中寻找离魂珠的情形,点点头。眉头浮了几许担忧,道:“明天,师父便要来了吗?”
他点点头,缓缓坐起来,曲起一腿,将一只手搁在膝上歪头道:“我们只有这一晚了。”
“什么?”
“我……是说,我们只有这一晚松闲的时间,等师父一来,我们便要全心全力去寻找灭戬氏的宝藏了。”
晚风袭来,思筠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娇小的身躯越加显得单薄,看中眼中,他从大石上跳下去,站在大石前展开双臂,邪魅一笑:“来,我抱你下来。”
思筠嗔娇地白了他一眼,绕过他的双臂,正要从大石上跳下来,忽然被他抓到了左腕大力扯得站立不稳,直往下掉。
“啊!”她惊叫一声,整个人向他的双臂间扑去,被他抱了个满怀,脸颊贴着他烫热的侧颈处,她的脸上飞霞。尽管已为人妻,但对面着竹猗,她似乎又成了那个刚刚成为蝶精的舞妓姒筠,不得不承认,竹猗自有一番能让人惊心动魄的诱人模样,所幸她已嫁给琥烈,且深深爱着琥烈,否则也会掉入竹猗的美男陷井中不可自拨。
他大笑着把他抱到地下,缓缓放开了她,低下头仔细地看着她不自然的模样,嘴角上的邪魅之笑越加狂野。
“如果时间能够停留在这一刻,多好。”他凑到她的耳畔低声喃语,等那“好”字音一完,忽然张口在她白腻的耳垂上狠狠咬了一口。
“啊!”思筠只觉得耳朵上又痛又痒,忙侧着避开,瞪着大眼睛狠狠地盯着竹猗,引得竹猗又放声得意地笑。转身便向树林那头走去。
看着他骨肉匀均的修长背影渐行渐远,思筠怔怔间出了神。
竹猗,这个妖孽得过份的狐妖,却一直来都对她这么好。这些好,本该是蔷婴的呢,可是现在却落在了她的身上。
他是个值得珍惜的男人,一个值得相守一辈子的男人,可惜……她是追寻着琥烈那张俊脸而活了两世人。
如果我是蔷婴,我一定会……好好去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竹猗小狐狸的心头不好过哇,黄昏也纠结啊。。。。。。
51
51、师父不父 。。。
月光从小窗的枝叶的缝隙中透出,在柔软的被褥上散下斑驳疏影,轻摇细晃,映在竹猗那张俊美到无可挑剔的脸庞上。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黑瞳深墨。转过头去,是熟睡了的思筠那张如婴儿般洁净的脸,这张脸也映在柔软的月光之下,像似个熟睡了的没有任何邪念的天使。
竹猗怔怔地看着思筠,打量着她弯细的眉,她覆住了黑眸的长卷的睫,她小巧可爱的鼻子,以及红润如樱颗般的唇,这张脸是那么熟悉,可是现在看来,却是那样的陌生,陌生得直叫他的心坠入地狱,直叫他痛得撕心烈肺。
喉头哽咽间,他的黑眸浸在水雾中,紧紧地咬着牙,不让自己唇齿间逸出半丝痛意。
她已经不再是她了!
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