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间,他在她身旁蹲下,她只觉得身后有异,原来是他为她披上那件刚脱下不久的喜庆的红袍,抬眼看去,他身上也胡乱穿上了新郎的红袍,就连那衣带也系错了。思筠忙不迭地穿了袍子,他轻轻将她的宽大的袖子卷起,找来一块刚才被切成条状的幔帐用力裹住她流血的伤口,再细看下,她诱人的锁骨正中也被假芮姑的剑划伤了一点皮肉。
“如果我猜得没错,这女人就是用施了法术的匕首刺了我胸口一刀,让我不得不去树林里用离魂咒把伤口移到树上的那个杀手!她那次就想要我的命了,只是没想到我会用离魂咒,又没想到你差点杀了我,然后又救了我。想必她恨得牙痒痒吧。还好这次被我杀了,否则还不知道假借着芮姑的身份,将来要搞出什么事端。”
“假芮姑死了,那真芮姑呢?”思筠想到了这个问题,不由得担心地问。她唯恐假芮姑已杀了真芮姑。
他神色一黯,摇摇头,无法回答她的问题,咬咬牙道:“走吧,这房里什么治伤的药也没有。”谁会想会到芮姑是假的,谁又会想到这春霄苦短的洞房花烛夜,他们(炫)经(书)历(网)了一场生死角逐?而且是靠了两人出奇配合的默契感才杀死倒在地上的大敌。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示意思筠,那手指之上,还染着假芮姑猩红的血液,可思筠出奇地没有惧意,那掌心里,分明是一个无风无浪的宇宙!思筠抬起头来,就着昏暗柔和的烛光看着他的俊颜,怔怔间有些失神,心仿佛被什么勾起了,扯得微微的疼。
她将手放在他的掌心,借着他的力量站起来,他正要用另一只手扶着她的纤腰出房间,她蓦地想到了什么,急得叫起来:“寒玉瑾呢?!”
刚才,他手上抓着寒玉瑾,借着它的功效成功杀死了敌人,可是现在,它呢?
寒玉瑾虽然说是这蝶精前灵魂的使用物,但在思筠看来,这就是竹猗留给她的纪念。竹猗,这个在她借体还魂之后,第一个对她好的人,也是第一人可以真正让她依赖的人,虽然相处了只是短短的一个月,但在她的心中,早已将他当作一个亲密的朋友,丢失了寒玉瑾,不就丢失了那份重甸甸在她心里累积起的温馨?
他也跟着她焦急,因为他知道,它对她来说是极珍贵的东西,否则怎么会装在小布袋里贴身而藏?
“在这里!”她惊喜地扑到椅子下看到了寒玉瑾,当它映入眼帘,她呆了呆——这是它的寒玉瑾么?寒玉瑾晶莹透亮,圆润光洁,可是眼前这块似极了寒玉瑾的石块,灰色的骨骼,布满了细孔的疏松的质地,她惊异地伸手去碰它,它瞬间化为了灰色的粉末。
“它……它怎么了!”她惊叫起来。
他蹲在她身旁看到了这一切,悟到了什么,内疚地道:“它……完成了它的使命,难怪我在这样无力的狼狈情况下依旧能击杀假芮姑……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它的能量全输入了我的体内……它变成了一块废石……”
她呆怔地看着那堆灰色粉末半晌,小心地解下胸前破损的小布袋,小心翼翼地将那堆粉末装进小布袋完好的一角,以挂绳系好布袋破口,再放入怀中,神色黯然。站起来看了他一眼,走向房间门,虽然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他一把扶起她,面无表情地看了地上假芮姑的尸体,长叹一声道:“走吧。”
推开房门,在房门外偷听的丫环小厮们看到两人衣冠凌乱地搀扶出门,都惊讶地合不扰嘴,听到房内“乒乓”之声,还只道是两人浓情蜜意,颠鸾倒凤,做梦也没想到洞房之中刚刚(炫)经(书)历(网)了一场生死劫。
在简短吩咐了几句之后,众仆人这才醒悟过来,将军府总管于长生刚想要琥字卫队吹响警戒号,琥烈忙打手势阻止,要所有在场的人不能泄露半点风声。
于长生问:“假芮姑已被将军您杀了,可真芮姑在哪儿呢?可有一丝半点头绪?”
琥烈皱眉了双眉苦思后,蓦地抬头,双目中射出慑人的目光,缓慢而决然地道:“我们去芮姑的房里看看!”
琥烈花了三年时间打造的琥字卫队跟随着他与于长生准备搜索芮姑的房间,琥烈转身,又回头望去,思筠站在他的不远处,着了凌乱的大红婚袍的身躯在夜风中显得娇小而单薄,一言不发,两只盈着澈亮水雾的杏眼儿静静地看着他,他长叹了口气,看着这位刚才与自己有过肌肤之亲,却又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的可人儿,两颊垂落着柔和细长的发丝,自有一番楚楚动人之态。他忽然有种想将他拥入怀里,不想让她被惊扰到一丝一毫的冲动。
总不能把她丢在这里啊!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递到她的前面,道:“跟我,一起走吧……”
跟我,一起走吧……
这句话,仿佛等了两世,前世错过了,这次才来弥补。
她只觉得眼眶热热的,鼻间酸涩,怔怔间,他与前世暗恋的那个驯马师梓瑜的影象纠缠叠印,水乳交溶,再也分不开……
她缓缓伸出手去,放在他无风无浪的掌心里,随着他前行的步履跟随着他前进,不需要思考,不需要探看,他就是她的眼睛……
不一会,来到了芮姑的房间门口。
琥字卫队卫兵撞开了房门,点亮了房间里所有的烛,房间里灯火通明,映得如同白昼。
琥烈环顾房间,桌椅依旧,摆设依旧,仿佛这里从未更换过主人,但他知道这一切的表象下,什么都不同了。“你们给我搜这个房间,每一寸地方,包括每一块砖,每一条窗棱都给我仔细地探查有没有问题!知道了吗!”
琥字卫队卫兵们齐声高应,然后四散下去,向房间的每一寸地方搜查,琥烈瞥见一侧脸色苍白的思筠,不由得向她靠近了几步。
“思筠姑娘……你……怎样了……”
或许是刚才对抗那假芮姑时太过于紧张,加上用力过度,思筠只觉得疲惫不堪,但她还是摇摇头,微微一笑,道:“没什么的。”
他看着精神不振的她,知道她在说宽慰的话,心中泛起异样的心疼。忽听得一个卫兵大叫:“将军,这里有情况!”
琥烈眸子里的暖意瞬间被冷静代替,他大踏步迈向发话的卫兵那头,问:“什么情况!”
循着那卫兵的指向,琥烈揭开那幅泼墨山水条幅,只见条幅之下的墙砖与其它墙砖颜色有异,琥烈重重敲击砖头,隐约传来空洞的声响,找了半天却找不到打开的机关,琥烈怒意勃发,吩咐他的琥字卫队拿出巨杵撞击,两三下就将那墙壁撞破,现出了一个透着光亮的通道。
作者有话要说:唉,写着写着,貌似有点背离自己当初开文的意愿哦,咋觉得越写越像苦情戏?呵呵,但愿亲们看着不要压抑得好。本想写她倾国倾城很妖孽,哪知后来还是萌善良滴银,所以就弄成现在这个性格了。。。。。
55555,可爱的亲们,看了黄昏的文文,给个意见啊,留个评啥的啊,黄昏先行谢过啊。
拜托不要霸王俺啊,留个评评吧。。。。。
25
25、亲殇 。。。
他快步走进通道中,穿过不长的甬道,下到了一个地下暗室内,那地下暗室极为宽敞明亮,壁上燃着几盏牛油大灯,那室厅之内却空无一物,只是室厅的另一头并不是墙壁,却是一幅巨大的布帘子,琥烈担忧芮姑的生死,心急地奔过去一把拉开布帘——
“芮姑!”他惊叫了一声!
布帘之下,是一块巨大的琉璃,透明晶莹的琉璃之后可看窄小的空间内摆放了一张床,床上赫然躺着一个人,正是琥烈担忧至极的芮姑!
琥烈怒意勃发!那可恶的假芮姑竟然把她囚禁在这里!
芮姑一直来身体欠佳,怎么熬得住这样不见天日的煎熬,只恨自己近来忙于政事,对芮姑的关照有所疏忽,才让敌人有机可乘,竟然在他不知不觉间掉了包!
转念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