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么事?”寿栩眉毛一挑,穷追不舍。
桑喜恼羞成怒,气急败坏地道:“我要与大将军商量……商量有关你登基称王之事。”
寿栩眼底的那抹嘲弄更浓,他冷笑着道:“哦,原来如此,我来找母亲,也是有事相商的。”
“你找我有事相商?”桑喜明显地不相信寿栩的这句话,问:“什么事?”
琥烈见这阵势,认为自己脱身的机会来了,忙道:“既然候爷与喜夫人有事相商,那么琥烈告退。”说罢,行了一礼,正要往殿门走去。
“慢着!”寿栩出言阻止,话音里满是凉意,道:“本候要与母亲相商的事,就与将军有关,还请将军留步,一同听听如何?”
琥烈心里泛起疑团,看着寿栩那双透着嘲弄凉薄之意的眸子,浓眉浓皱,有了几份戒备,不知道寿栩葫芦里卖了什么药,他隐约有种掉入了某个圈套的预感。“不知道候爷要与夫人商量什么关于琥烈的事?”
寿栩哈哈大笑,阴鸷地一定一顿:“当然是大将军的婚事!”
一言如雷震,桑喜陡地转头看着寿栩,一付不可置信的表情,又攸然转头盯着琥烈。自她认识琥烈的那天,她只知道琥烈曾经有过一个叫做泠儿的妹妹,但自泠儿死后,琥烈从未与女人粘上边,仿佛他从不会动男女之间的感情,铁石心肠一般,这也是她为什么这样拼命去挑逗琥烈的原因。还有什么比挑起一个铁石心肠的男人的心更有挑战性?更具有征服感?
可是现在,寿栩竟然要与她谈论他的婚事?!她忽然嗤笑了,琥烈怎么可能会与别的女人成婚?他简直就是个不解风情的男人,怎么会随便答应与某个女人共结连理!
“哦?”她眼波流转,一付不相信的神情,笑道:“栩儿,不知你为琥烈将军操的那门子心,他会与谁成婚?”
“他失散了多年的‘恋人’啊!”寿栩说到“恋人”二字时,特意加重强调,接着对着桑喜道:“还真的好巧,在楝州一个跳舞跳得极好的女子,将军说她就是他失散了多年的恋人,栩儿还真的很感动啊,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啊!将军劳苦功高,为铁血军的大业鞠躬尽瘁,以至自己的终身大事担误到现在,而今竟然找到了失散多年的恋人,你说,栩儿怎能不为将军的这件事操心呢!”
听了寿栩这番话,桑喜像僵了一般,不会回答寿栩的话,只是瞪着眼睛死盯着琥烈,一付不可置信的模样。她从未听说过琥烈曾经与谁相恋过,现在怎么会平空冒出个失散多年的恋人!这一切叫她怎么相信。再者,如果琥烈成婚了,她想要挑逗勾引征服琥烈的计划岂不化为泡影!她怎么甘心!
琥烈没想到寿栩会将这件事如此放在心上,看来,他的确为自己逼他放了思筠的事如鲠在喉,看来他也不相信思筠会是他失散多年的恋人,甚至认为,这是他为了要得到思筠而找的借口,而今这样步步相逼,除了想恶意验证自己借口的真假,还有一点,就是想要断了桑夫人对自己非份的念想。寿栩本来就对自己的权利忌惮极深,又怎能容忍母亲与自己裹搅在一块?想当然,他也恨极了自己的母亲为了她的淫念不顾他的面子。
当然,这也是个很好的借口,如果真的借成婚一事断了桑夫人对他的态度,让他今后少了这件让他头疼的事,又圆了自己的谎,也算是一箭双雕的好事。想到这里,微笑道:“多谢候爷,不知候爷为琥烈定下那一天的婚期?”
寿栩视线调转,看也不看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的自己的母亲,高深莫测地笑道:“三天后,据说是好得不能再好的婚嫁吉日,我看,就三天后如何?”
琥烈的浓眉锁得更紧。三天?何苦这样急?看着寿栩那付表情,他心底腾起不妥的感觉,但仔细思量,却又找不出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当下行礼称谢:“那琥烈在此谢过候爷。三天的时间,的确太急了些,那么琥烈先行告退,去准备大婚的事务去了。”
说罢,瞥了一眼脸色铁青的桑夫人,终于如愿以偿地退出凤翔宫。
作者有话要说:文章不解怨,扑到断人肠。
啊啊啊,为什么这么扑?为什么这么扑?
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22
22、飞翔的翅膀 。。。
思筠紧紧地握着寒玉瑾,任寒玉瑾散射出的万道白色柔光从自己的指缝间侧泻而出,紧闭着的眼敛上浓黑纤长的睫如蝶翅般不住颤抖。
“请还原我的翅膀吧……”思筠在心头呐喊。
“让我翅膀出来,让我能够飞翔……”她心头只有这个念想。
曾经,竹猗就是要她用这种方法把怡情院中的描金水壶远远的悬起,现在,她试图通过这样的方法,让自己的蝶翅出现或隐匿。她真的需要一双翅膀,让她能够自由自在的飞翔,那时,任何地面上的囚禁都无法禁梏她了。
这一世,她是个蝶精的,既然成为了蝶精,就该要像个蝶精,不是么?就该让自己的翅膀听自己的话,如臂使指,不是么?
一股暖流从寒玉瑾倒流回她的五指,又从五指向上,丝丝缕缕窜入到手臂,到胸口,再到肩胛之后。突然,她只觉得肩胛得鼓涨得出奇,又痛又痒,接着觉得自己的衣物一紧,肩后有什么突出,顶起了衣物。
再到后来,衣物简直无法包裹起那突出的物件,终于被“刺啦”一声撕破,只觉得肩后的那突起物刺破了衣物后越涨越大,到最后简直大到牵拉着自己的身体,重心快要不能控制了。一种莫名的牵连感传到思筠的肩头,身后的那件体仿佛成了与生俱来的东西,她的意念一动,身后的那物件就抖了抖,像是使用自己的手指一般自然而然。
她鼓起了勇气,慢慢转回头去,见到了肩后那两片巨大的突起物,心中一颤——
那两片久违的放大了数百倍的蝴蝶翅膀,又重新根植在她纤瘦的肩后,上面斑纹绚烂,黑、白、枯黄、粉彩五色描绘着诡异而绝美的图案,仿佛在无声细诉着一只蝶化蝶成精的曲折……
“呵……”她低低地呻吟着,借着呻吟来渲泻自己重见蝶翅的震颤感。这些都不是她拥有的,它们本来是属于这个蝶精的,可是阴错阳差之下,却成为了她的躯体。
思筠努力转头去上上下下打量着这隐藏在身体中翅膀,心里又惊又喜,试探地扇动它们,果然,心念一动,加上寒玉瑾的功能,一柱香之后,她已经能很好地控制它们的扇动的频率,只是她还没能学会如何飞翔。
思筠努力地尝试着,努力地让它们扇动的频率快一些,再快一些,只觉得身体越来越轻盈,仿佛就要飞起来似的。
正在惊喜交织间,忽然假山那头传来低沉沙哑却又蕴着独有磁性的男音:“思筠,你在哪里?”
她大惊失色。她不能让他知道自己不是人!
她吓得闭上了眼睛,拼命地起着想着——翅膀呵,快隐回去!快隐回去!
手中的寒玉瑾的光芒更胜!
“原来你在这里!”
思筠心一震,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只见琥烈一身丝亮的玄衣,青丝用同色的丝亮玄带在头顶束了个结,颊侧有几缕黑发散落,浓眉飞扬,琥珀色的眸子炯然凝望这边,那略厚而丰润的唇倔傲地抿着,果真是丰神俊朗的浊世公子。
她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结结巴巴地道:“琥烈将军……你……”话还没说完,头就转到身后,肩后的那两片翅膀失去了踪影,她这才放下心来,思绪努力转到刚才说的话上,尽量将话圆转过去:“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来找你啊。”他淡淡地道,只是凝望着她的眼神,似乎有些异样。“虽然你挺过了移魂咒,但身体终究没有完全恢复,还是多休息才好。”
“嗯……”她应付似地答道:“我这就回去。”说罢,提起裙脚,碎步向他身侧走去,只想越过了他,出了假山群,循着路径回去,就在走到他跟前时,他忽然道:“我……我有一事,想要跟你……商量……或者,你可看做是我的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