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汪静言慢慢的松开了手,深深的望着她,然后轻声说:“……我说,乖,别哭了,国庆的时候来看我,带你去吃好吃的,管够!”
白晓棠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又是满脸的眼泪,她一边抹着眼泪看着汪静言一步一步的走向车门,一边有些疑惑的想,不对呀,汪静言刚才好象说的不是这个啊,他后来说的话完全是照抄苏岳和尹贺嘛!
汪静言站在站台上,微红着眼睛向扒在车窗上,使劲朝他摇着手,好象恨不得跳车的白晓棠微笑着挥挥手,默默的重复着:棠棠,我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你,我想为你长大,长成一个可以守护你,伴在你身边的男人,只请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更努力,更刻苦……
还有,别忘了我,别忘了我……
137,单飞
把白晓棠他们去B市的人马称为入学团,还真不是冤枉他们。
先说主要团员,韩浅、白晓棠、李娜、卫凯、李丰,这五个人是必不可少的——少了谁也不能少了他们。
接下来是随行人员,这几家虽说谈不上是全家出动吧,可也差不多了。
比如,李丰他们家,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爸爸妈妈就不用说了,就连什么叔叔伯伯,舅舅姑姑姨妈表哥表妹堂哥堂妹也都全员到齐了,他们一大家子大多数的职业都是老师,当然还有学生,其实看这规模就知道了,名为去送人,实则是旅游。
又如李娜她们家,她的妈妈和奶奶都跟来了,反正她们两人之中少了一个人,家里的面馆也开不下去了,三个大小女人相依为命惯了,乍然一分开,心里的难舍之情就不用说了。
但是最麻烦的还是白晓棠他们一家。
爷爷姥爷当然要来,这是谁都不敢不让来的,否则这俩老头指定要跟你玩命!
爸爸妈妈这是不敢不来的,否则那俩老头指定跟他们玩命!
接下来是表姑表姑父,这两位是绝对要来的,他们其实就是白晓棠的另一对父母,这么关键的时刻,谁敢不让他们来,他们肯定跟谁玩命!
再接下来是大鹦鹉一只,这个也是不能不来的,否则它就跟主人玩命!
葵花鹦鹉这种鸟一旦成为宠物便极端依赖主人,而且一般只认一个人,它们的思维是这样的:你不理我,我就叨毛!
你还不理我,我就自杀!
据传说有为数不少的葵花鹦鹉就因为被主人抛弃而绝食自杀。
听了许多这方面既恐怖又感人的传说,白晓棠哪里还敢把这位大爷留在家里。
再说,她也舍不得留下它。
她现在是理解了主人姐姐当初动辄就管它叫“大爷”的想法了。
主人姐姐说得太对了,养什么东西就得给什么东西当奴才。
她现在就是肖邦肖大爷的奴才,一边被叫着笨蛋一边还得乐踮踮的全方位伺候着。
没办法,谁叫她爱它呢?!
而且事实上,白晓棠觉得如果可以把家人都像肖邦一样打包带到B市才好呢。
为了带肖大爷去B市,可是费了洋劲了,各种手续,好一通的折腾,总算是上了火车,真是……不提也罢。
因此,白晓棠这一行人这人数,这规模比一般的旅行团一点都不差,规格甚至更高——你见过旅行团里还夹带了一只鸟的么?
白晓棠的麻烦还不仅仅在于随行团员中有一只非人类的问题。
到了B市还有另一样麻烦在等待着她。
那就是住的问题。
既然上大学,自然住学生宿舍,这有什么可麻烦的。
这问题首先还是关于那只非人类的肖大爷的。
大学生的宿舍是给大学生住的,可不是给大鹦鹉住的。
带着只大嗓门子嚷嚷起来好比杀猪的葵花鹦鹉住宿舍?
您还能更嚣张一点吗?
再有一个,据说B师大的食堂伙食还可以。可也就是维持在还可以的水平。
如果每天吃一顿,白晓棠还能忍受,要是天天吃么,反正她能忍,那俩溺爱孩子的老头也忍不下去。
最后还是韩浅和卫凯帮她把这个问题给解决了。
韩浅和卫凯上的是同一所大学,离白晓棠所念的B师大很近。
于是,三家一琢磨,就决定在学校附近给三个孩子合租一套公寓。
这样一来,费用方面共同分担,有所减轻自不用说,而且,三个孩子都是第一次离开家独自生活,同居一处互相之间还可以有个照应。
更重要的是,有了卫凯这个又高又壮(你们确定那不是胖?)的男孩子,安全方面也有了保障。
在韩白两家家长的眼中,卫凯为人宽厚老诚,是个最让人放心不过的孩子。
入学团的成员虽然众多,但是准备充分,相处和谐,旅途倒是颇为愉快。
火车刚一到站,白家人就看到了等在站台上的卫薇向他们含笑挥手。
徐徐的目标太大,带着他和卫薇的儿子徐挺,见不得光的猫在车站外的车里,等待党组织前去接头。
听说白晓棠要来B市读书,徐徐和卫薇俩口子打从他们收到录取通知书那天起一得闲就进行电话轰炸,催着他们进京。
一开始他们打算直接让白晓棠住在自己家里,方便照顾,后来考虑到徐徐是公众人物,一举一动都会引起媒体的注意,万一弄得像当年那回偷拍事件似的,影响到白晓棠平静正常的生活,就反而不美了,思量再三,最后只能无奈做罢。
嫁了徐徐,有了徐挺,再加上年纪和阅历的增长,卫薇过去身上那种锋芒尽露的精干气质已经尽数敛去,仿如宝刀入鞘,宽和大气,慈蔼温婉。
白晓棠一见了她,就觉得眼前一亮,对此刻站台上的嘈杂熙攘,人流来往,顿时全部视而不见,整个人迅速进入犯病状态,二话不说就扑了上去,一面抱住了不撒手一面又朝另一边正在向家长们打招呼的郑曦招手,同时还要惦记着她的美人叔叔徐徐和小美人弟弟徐挺,顺便还瞄了同来接站的申立行好几眼,暗自灌了几口干醋……
好家伙,这通忙活,只恨手太少,胳膊太短,眼睛太小,嘴巴也有点不够用。
到B市的最初便是以这样的忙碌拉开来了序幕,除了房子和家具是早就拜托卫薇帮忙找好买齐的,其他要忙的事还有很多:报到,交费,办理相关手续,购买生活用品,安顿行李……
在第一次将小鸟们放飞的家长心里,永远不缺需要安排和照顾的事情,哪怕再琐碎,再不起眼,甚至看起来有些杞人忧天到好笑的地步。
也许这些安排孩子们永远也不会用得到,但是,如果不把这些准备得妥妥当当当的,家长的心就永远也无法安稳下来。
就这么忙着忙着,几天的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离别好象乍然被摆到了眼前。
白晓棠初到B市的生活十分愉快,毕竟这里仍是北方,语言口音,饮食起居的差异都不大,自然是适应良好。
对于刚刚离开家门,成为大学新鲜人的她来说,美好的未来都刚刚在眼前展开,充满尾气和各类烟尘的空气都透着一股新鲜劲儿,街头美女的眼神也与S城的姑娘们有着微妙的不同,连路边卖菜的大妈骂起街来也让她觉得别有味道。
可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家人们一个不少,连大鹦鹉都没落下的陪在身边的基础之上,她才没有不安,没有彷徨,更没有离情思念。
因此,当分别真正到来的时候,虽说彼此心中早有准备,并竭力想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可白晓棠和唐老师还是差点水淹了B市的火车站。
白晓棠的嗓门子打小就喊开了,童子功,那叫一个清脆豁亮。
唐老师的嗓门子则是经过半生的磨练积累,称得上是浑厚雄壮。
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全力放开了嗓子都能震得人耳朵嗡嗡直响,更何况两人凑到一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抱头痛哭,那音量,那效果……
据白哲形容,真是嚎得天地变色,日月无光,连火车鸣笛的声音都给压下去了。
他说话一向夸张,但是他们这对爷孙这么一开哭倒真是有些万众瞩目的意思,反正一时之间,B市火车站上的人们莫不送上两眼关注,其他同行的家长还可以上火车避避难,唯有白家的几人想装成不认识他们都难,只有白老师跟唐老师相交几十年,早已见怪不怪,久经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