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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肯继续说道:“好了,只要你们配合,政府又答应释放我们的人,我们自然也会释放飞机上的人……所以,我们的计划并不是要杀人炸飞机,而是救人的……炸弹只是手段,是为了谈判的需要。定时装置嘛,也不过是想等所有人都下飞机后再起爆……不然,何必那么麻烦呢?……所以,机长先生,军官先生,这回愿意配合了吗?”
齐睿不说话,来个默认。空警在热尼雅踹了他一脚后,也只得配合地走进卫生间。
高风闪过热尼雅的腿脚后,眼睛却看着海蓝一动不动。他将双手向前一并,说道:“等一下,我可以不反抗,但我不想给关进卫生间……我必须要和我妻子待在一起你们把我绑起来好了。”
艾尔肯摇摇头,无奈地说;“那好,既然你这么陪她愿意当人质,我就成全你们。”
说完后,他让贺思佳锁死了卫生间的门,并命令高风坐在前舱门口靠过道壁的折叠座位上。
这是空姐的座位,上面的安全带是束肩式的,固定得比普通客座紧。他先给高风扣上安全带,再让他把双手别在背后,然后拿出胶带纸开始一圈圈地束缚起他的双手来。
“不……要……”海蓝见此情景,眼角情不自禁地渗出了几颗眼泪。
她不是害怕,这已经是她第二次被人劫持当做人质了——并没有第一次那么害怕,反而心里只有气愤,和对这伙恐怖分子的仇恨。
因为她太爱高风了,不但自己不会强迫高风去做任何不愿意做的事,更讨厌别人威胁高风,而最讨厌的就是——自己竟然会成为别人威胁高风的筹码。
这种感觉糟透了。她甚至对自己的柔弱无能感到很生气如果早知道有今天的事情,她一定会好好跟杨丹阳学学擒拿格斗,不一定要有她那么彪悍,起码能有自保的能力。也就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一而再、再而……不,没有第三次了
海蓝在心里默默地说:我绝不允许有人第三次拿刀子指着自己。
很快,高风不但双手被绑在后面,连两处踝关节和膝关节也被绑起来了。而同时,海蓝也遭到了同样的待遇。
热尼雅就站在他们身边,见两名同伙将人质都绑好后,便把手中的炸弹交给那黑发男子,并说道:“拉哲卜,你拿着这个,看好他们”
拉哲卜似乎是三人中地位最低的,他默不作声地接过了炸弹。
“这位空姐,请你守在门口,不许别的乘客过来……”艾尔肯吩咐完贺思佳,又转身对齐睿说:“机长先生,走吧请我参观一下你的驾驶舱吧”
齐睿在上楼梯前,看了贺思佳一眼,以此表达他的关心、安慰和鼓励……也许还有别的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此时,他才发现自己还有很多话都没有和她讲……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讲呢?
贺思佳看出了他的眼神很复杂,也猜出了他的大概意思。她重重地点点头,知道自己要在下面稳定好这两名亡命徒的情绪,同时更重要的还是安抚全部乘客的情绪,保证他们的安全。
热尼雅见艾尔肯已经跟着机长上去了,便对贺思佳说:“你给我们拿点喝的来……就两杯葡萄酒好了”
贺思佳走到厨房,让一直躲在这里的前厨乘务员给两个恐怖分子送了两杯酒。
热尼雅是很干脆地一饮而尽,拉哲卜则靠着舱壁,一手拿着炸弹、手指上套着拉环,一手端着酒杯慢慢地啜饮着。
这时,齐睿开始了对全机的广播。他没有说的过多,虽然交代了飞机已经被劫持,但也表示劫机者的意图只是要到北京机场降落。只要配合他们的意愿,飞机和乘客都是安全的。
现在飞机的飞行情况良好,他请所有乘客保持冷静,坐在自己座位上,并且一定要系好安全带。
这最后一句话是他在广播时临时想到的,大概是出于本能。因为他无法预知一会儿态势的发展,也许会出现意外。而对手无寸铁、不明状况的乘客来说,老老实实地坐在座位上,是目前最安全的措施了。
只是他的广播一出,机舱内顿时乱哄哄地闹了起来。贺思佳趁机向热尼雅提出,要去后舱看看,安抚乘客情绪。
热尼雅同意了,让她和前厨乘务员一起过去了,但还交代她:“别耍花样一会儿,你还得给我回来”
贺思佳掀开门帘,发现头等舱的六名客人都没在这里坐着。原来,他们已经被刚才发生在眼前的事情吓住了,又是炸弹又是人质的……他们早已自动自发地跑到后舱去找乘务员了。
而经济舱前部的几排座位也都空了。这里的客人也是听到了一些动静,也跟着头等舱的客人们往后面移动。他们这会儿都聚集在中舱安全门附近,后舱乘务员也被他们堵在了那里过不来。
贺思佳打起精神,依然是满脸的笑容,招呼着众位旅客听从机长的指挥,快点在座位上坐好。
她的微笑实在是无法做到像平时那样真诚自然,但还是对乘客们的情绪有着安抚作用。渐渐地,大部分的人都听话地纷纷坐好。
只是头等舱和前排的一些人,坚决不要回到危险的前舱入座。贺思佳和同事们想办法协调,最终将他们调整到后面的一些空位上。实在找不到座位的人,只得横着坐在安全门边两排过道之间。
好不容易安顿好众人,贺思佳正要往前走的时候,却被那对抱孩子的年轻夫妇叫住了:“乘务员小姐,刚才坐我们后面的那对年轻人,好像是你的朋友吧?他们怎么到前面去,就没回来了?他们没事吧?”
贺思佳看了看这两人,没想到他们和海蓝二人萍水相逢,倒是挺关心他们的。
她的微笑这时才带了几分真意:“你们放心,他们俩现在没事——我们都会没事的”
第一卷 137章 空保
137章 空保
过了一会儿,贺思佳回到飞机前面,另一名乘务员则留在了经济舱。
热尼雅见她回来了,便吩咐道:“好了,你带我到下面的货舱去。”
“干什么?”
“我要拿我的行李。”
贺思佳只得走到小楼梯右侧的应急舱门前,弯下腰,握住地板上隐藏的把手,掀开了一块方形的地板,露出了一个空洞。隐隐可以看见有楼梯通往机腹。
“你就在这儿,防着后面的乘客闹事。”热尼雅吩咐一声,就准备下货舱了。
拉哲卜点点头,往小楼梯的台阶上一坐,右手还拿着酒杯,慢慢品酒。那个简易炸弹则放在他的膝盖上,拉环套在左手食指上。
高风看到热尼雅跟着贺思佳下去后,心里不禁琢磨:她的行李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他们几个人的行动计划,看起来可不像艾尔肯嘴里说的那么简单……难道,他们想制造另一起“911事件”?
这时,海蓝用肩膀轻轻碰了碰他,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问:“有什么办法吗?”
“没有。”高风转过头,用身子挡住了拉哲卜的视线。
“……那你刚才就不该留下。”海蓝的眉头皱了起来。
“我要是进卫生间,就更没办法了。”
这话也有道理,可海蓝还是觉得,自己一个人陷在这里也就罢了,何必再搭上一个呢——同进退是没错,但也得分时候。
高风见她的眉头还是紧皱着,看向自己的眼睛里也写着不认同,不禁冲她笑了笑:“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不管呢?”
在高风的人生中,目前为止做得最错的两件事都与海蓝有关。一次是在目睹摔飞机时扔下她一个人而跑掉了,那次还可以说是无心。另一次是他认为自己不能给海蓝幸福时就默默离开了,这次就是有意了。不管有意还是无心,两次都给海蓝造成了身心上的伤害,这让他自己也后悔不迭。
同样的错误,可一可二不可三。
此刻,高风看向海蓝的目光里,传递着他对她不离不弃的决心。
海蓝也看着他,不但从他黑色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更从他平静而温暖的目光中感受到了他会竭尽全力保护自己的心意。他的这份镇定和信心,给了海蓝力量,让她的心情也跟着平静了许多。
两人对视片刻,心意相通。
海蓝将头靠在他肩膀上,确定这是她可以依靠的。她知道,不管这次旅途的吉凶如何,高风总是会和自己在一起。生也好,死也好,总是在一起就是了。
过了大约五、六分钟的样子,“哒哒哒”几声响,贺思佳从那个地板的空洞里走了上来。她先打量了一下周围环境,只见那个拉哲卜还坐在小楼梯上慢慢喝酒。
她便继续走出空洞,合上地板,然后往厨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