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毓驰依旧把腰弯的很低,“哦?说来听听……什么比我这罂粟兽还要可怕?”
鸿煊嘴角竟然偷偷扬起了微笑,摇了摇头,“我说出来,你定然不会相信。”
“你说说看。”
“父皇。”鸿煊轻轻地吐出了两个字。
巫毓驰听到了鸿煊的回答后,不由得直起了腰,刚开始还是很惊讶鸿煊的回答,但是仔细想想,也差不离。圣零鹭泽,令人感到可怕的地方太多太多,况且两人之间的感情,又没有父子之间的深情厚谊做基础,圣零鹭泽足足冷落了鸿煊十年。换做一个妃子,都会感到战战兢兢,更何况一个年幼的孩子。
“那么现在呢?你还怕他?”巫毓驰十分好奇。
鸿煊点了点头,“他是皇上。在外面自然可以少了一些规矩,但是回宫后,自然还是要日日朝拜,君臣之礼自然不能懈怠。”
“你明明知道他这么爱你,为什么你还这么怕他?”巫毓驰又问。
鸿煊沉默了良久,继而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我怕,我怕我爱上他。圣零鹭泽宛若一潭深渊,就在我即将离开这坛深渊的时候,却被这深渊泥沼唤了回来。我越陷越深,总有一天,我会因为爱他,而放弃了自我,让他完全占领我的世界。”
巫毓驰摸了摸鸿煊的头,“鸿煊,你有时候想事情,太过武断、太过消极。也许该劝鹭泽为你举办个宴会什么的,找找乐子,或者去微服私访,了解一下,这个世界并没有你想象的这么灰色,这么黯淡。”
“谢谢叔叔。”
巫毓驰微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鸿煊,见到你的第一眼,你还在圣零鹭泽的怀里。那一刻,我就知道,你会是我的福星。”
海盗船的另一头,圣零鹭泽站在二楼的船长室前,俯视着脚下的簇拥的跪在甲板上的海盗们。身后站着小六和匪我绍玉。他们两人的身后则跟着圣零鹭泽带来的数十名黑衣影卫。
圣零鹭泽还没开口,跪在甲板上的海盗们就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自从他们从罂粟兽的肚子里出来,被鸿煊喂食了解药后,就已经被眼前的一切给懵住了。第一,彪子竟然无缘无故的转身一变,成了威切尔帝国大名鼎鼎黄金楼楼主!第二,为什么还要让可怕的罂粟兽的主人巫毓驰一同上船?第三,这明明是他们的海盗船,为什么挂的不再是紫星海盗旗,而是黄金楼的明黄色锦旗?!
“彪子什么时候混上来的?那厮竟然是黄金楼楼主!”
“真XX晦气!”
“别骂了,让彪子……啊不……那楼主听到了,咱们还不都要被丢到海里喂鲨鱼?”
“敢情……咱们的死期不远了?听说这个黄金楼楼主杀人不眨眼,还是圣零鹭泽的面前红人!你想想,圣零鹭泽看上的男人,哪个不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细细的交谈声没有逃过圣零鹭泽的耳朵,但是他依旧只是站着,等到众人不再议论之后,才轻轻咳嗽了几声,从腰间拨出了宝剑。宝剑出鞘,划破空气,发出微微的颤鸣。
但是海盗终归是海盗,见惯了杀戮与血腥。没有一个人脸上露出惧色。即便是圣零鹭泽此刻让他们死,他们也不会发出一句哀求。
“你们有两条路。”圣零鹭泽声音沉稳,掷地有声,“之前,想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还想继续做海盗,驰骋于海浪之上吗?”
话音刚落,海盗们就又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圣零鹭泽皱眉。也罢,连大海也驯服不了这群不羁的男人……于是,圣零鹭泽安静地等着脚下的海盗们窃窃私语结束后,又扬声命令道,“回答我!”
“想。”一个声音从角落里传来。紧接着便是两个、三个、四个、十个……声音连连不断,到了最后,成了一股势力,一个声音,“想!”
“大声点。”
“想!”
“一条路,”圣零鹭泽竖起一个手指,“你们从船上跳下去,用你们的身体孝敬大海;另一条路,继续驰骋于大海之上,”圣零鹭泽顿了顿,唇角微微勾起,“做我黄金楼楼主的私家海盗。从此,我供你们吃穿行用,会有专人帮你们打点一切,但是,你们的名号必须是我,黄金楼楼主。”
也许是圣零鹭泽平日里说惯了命令的话语,所以这番试图劝降的言辞并不成功。应该说是很失败,很快,便有人站了起来,甩掉了头上的头巾,冷冷吼道,“不做!”
紧接着,这个气氛渲染了他人。
“不做!”
“不做!”
“让俺投降?放屁!”
“老子一辈子也不会给人效力,只有人给老子效力的份儿!”
圣零鹭泽的脸上瞬间升起阴霾,他单手握住的木质栏杆,已经因为手指过度用力,而出现了凹痕。小六和匪我绍玉对视了一眼,知道龙颜即将大怒。的确,圣零鹭泽确实不善于言辞方面,出身高贵他,从来都没有做过这种事情。江山豪杰,美人娈童,他鹭泽向来是要多少有多少!又何曾好言相劝过。
海盗可不是一般的贼。
他们比贼多了三分铮铮作响的傲骨,七分出类拔萃的身手。
只差最后一秒,圣零鹭泽只要轻轻一点头,身后数十名黑衣影卫便会走上前去,跳下二楼,杀到甲板上,将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海盗们一律诛杀血洗。
就在圣零鹭泽忍无可忍的时候,鸿煊出现在了男人面前。
他不知何时上的楼,出现在圣零鹭泽面前。双手端着酒杯,同时吩咐道,“你们去,给诸位海盗兄弟满上美酒。”没有人敢不听鸿煊的命令,因为此时此刻,鸿煊的脸上,年轻的侧脸,扬起自信满满的微笑。
第128章 事情闹大
鸿煊的出现,让甲板上的海盗们即刻噤声,手里端着酒,各个膛目结舌,不知道鸿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鸿煊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神情淡然而平静,依旧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这第一杯酒是敬给死去的船长。他常年与朝廷做对,本殿是奉了皇上的密旨,秘密将他处斩。但是皇上仁慈而圣明,”鸿煊朝天拱了拱手,又道,“他格外怜惜诸位的英勇神武,并没有命令本殿来取诸位的性命。”
鸿煊说完,便一口气仰头将杯中酒水喝下。甲板上的海盗们觉得鸿煊说的有道理,毕竟这第一杯酒敬给他们的头儿,自然不好推辞,便纷纷像鸿煊一样,仰头将酒灌入喉咙,一饮而尽。
黑衣影卫们知道鸿煊还有下文,便连忙将他们的酒给满上了。
鸿煊清了清喉咙,又说,“第二杯酒,是敬给大家。如果大家要执意给船长大人陪葬,本殿绝不阻拦。但是大家算算年纪,有的人已经年近四旬,来到这个世上,辛辛苦苦做了半辈子的贼人,强取豪夺,恃强凌弱,虽然落得一时的爽快,但是,有没有想过,这半辈子,到底有没有干过什么大事?不做大事,岂不会虚度一生?”
甲板上已经不再有人说话了,甚至连窃窃私语的交谈也消失了。周围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他们纷纷低下头,深深思索着鸿煊的这一番发人深省的话语。连圣零鹭泽也不得不暗自佩服鸿煊,他巧舌如簧,能言善辩表露无遗。更重要的是,他能以最亲切的语气说出这番话,仿佛他也成了这群海盗们的一员,与他们平心而论,毫无距离感的说辞,看似绕指柔情,实际白尺钢硬。
鸿煊照旧,一饮而尽。黑衣影卫顺势又给鸿煊满上了酒。
诸位海盗们没有理由不睬这杯酒。沉默了半晌,竟无人领头开口拒绝,就也跟着鸿煊,喝光了酒。
“这第三杯,”鸿煊的脸上出现了淡淡的红晕,往日里,他只要喝一杯酒,便会有醉意,“敬给大家以后的锦绣前程。”
锦绣前程?
众人纳罕,各个你望望我,我看看你,不明白鸿煊的意思。
鸿煊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