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毓驰不相信,只当圣零鹭泽刻意挑拨他和鸿煊之间的关系。“鹭泽,听你这么埋汰他……换做外人,没有会觉得你们之间有父子感情。”巫毓驰顿了顿,不由得好奇道,“那你为何不惜长途跋涉,专门来找我,只为了蜜粉?”
鸿煊不得不暗自佩服巫毓驰的这一番话。他睁大了眼睛,看着巫毓驰不知从哪里变魔术似的变出了一盒水果糖,递给了鸿煊。鸿煊没有接,他并不喜欢吃糖,也不喜欢吃甜食。在后宫,呆久了,常常与焱昭一起吃饭,鸿煊早已习惯了辣食与肉食。焱昭挑食,他也跟着养成了挑食的毛病。不喜欢吃蔬菜,也不喜欢吃一些淡味的食物。
水果糖的盒子是精致的铁盒。上面被红漆涂着,印着一些繁复的花纹,格外别致。
见鸿煊不接,圣零鹭泽从中间横过,抓住了水果糖的盒子的别一端。巫毓驰皱眉,不高兴了,他这明明是送给他侄子的水果糖,所以,也死死没有松开握住水果糖的手。
“这里是蜜粉?”圣零鹭泽看出了其中的端倪,阴沉着脸问道。
巫毓驰说,“是又怎样?给的人又不是你?”
圣零鹭泽转头看了看鸿煊,又转回来对巫毓驰道,“你松手,朕帮鸿煊拿着。”
“连对我的宝贝侄子的见面礼,你也要过目看看里面有没有机关暗器?”巫毓驰扬眉示威。
就在两人僵持着的时候,罂粟兽不知恁地突然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音之大,足以震裂普通常人的耳膜。连树叶都跟着刷刷作响。鸿煊忙用手捂住了耳朵。而圣零鹭泽和巫毓驰脸色也微微变得青黄不定,因为宏大无比的罂粟兽已经扭动到了两人的身边,对着他们两人的耳朵吼叫起来。两人分别用一只手捏着铁盒的一端,一只手捂住耳朵。头发也被这阵吼声吹的飞扬。
两人的耳膜虽然没有被震破,但是铁盒却承受不了,‘咔嗒’一声,竟然被震开了。
原来,里面并无机关暗器。圣零鹭泽的脸色舒缓了许多,罂粟兽也停止了咆哮,乖乖地重新窝回在了地上。巫毓驰这才发现他的魔宠身上被数十把飞镖刺中,怪不得刚刚发起了毫无端由的怒吼。
巫毓驰松开了握住水果糖盒子的手,走到魔宠面前去取他身上的飞镖。
这些个飞镖,与之前伤自己脸庞的飞镖一模一样。巫毓驰愣住了,扭头看向还在用双手捂住耳朵,惊魂未定的小鬼头鸿煊。半晌,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边将手里的数十把飞镖递给鸿煊,一边道,“你用这飞镖刺中了我的宠物。”
鸿煊冲巫毓驰亮起了微笑,还眨了眨眼睛。
圣零鹭泽镇定自若,脸色一如既往地冷郁。他打开盒子,剥了一颗糖,放入嘴中,试探着里面有没有毒药的味道。巫毓驰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暗自感叹唏嘘不已,“我真后悔,当时该在这水果糖的盒子里面下毒。”
鸿煊说,“没想到吧。替我验毒的人竟然会是他,我也没想到。”说到这里,走到了圣零鹭泽面前,踮起双脚。不顾身边还站着巫毓驰,只安静地闭上眼睛,吻住了圣零鹭泽,动作魅惑无比。鸿煊用舌尖从圣零鹭泽口中卷入了他还在品尝的这颗水果糖。
好甜。
鸿煊不喜欢吃糖。
但是这颗糖,真的好喜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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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毓驰眯起眼睛逐渐睁开了。他收敛起吟吟的笑,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鸿煊与圣零鹭泽接吻,片刻后,转过头去看向了自己的宠物罂粟兽。此时此刻,罂粟兽正乖乖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有点反常,好像得了病。
对鸿煊的飞镖上有毒。
想到这里,巫毓驰面色转沉,眼神一戾。还未曾问过他飞镖上是什么毒。罂粟兽向来是百毒不侵,现在的它,好像真的是中了毒,蔫蔫的,不再像刚刚那样挣扎扭动。
巫毓驰单手扬起皮鞭,只听‘刷’的一声,皮鞭割破空气发生的鸣颤之后,抽在了罂粟兽如火焰般结实厚重的表皮上。罂粟兽吃痛,嗷嗷嗷地叫吼起来,委屈极了。他肚子里吞的都是活人,都是一些中了罂粟的毒,上了罂粟的瘾的活人。所以这一皮鞭下去,连着这些人也感受到了着实的疼痛。
罂粟兽的肚子里,躺着很多人。各个脸上神情恍惚,萎靡不振。最角落外,小六蜷缩在一起,闭着眼睛,仿佛在沉沉地熟睡着。而匪我绍玉则拼死挺直了腰身,低着头站着,宛若一只优雅高傲的白鹤站在了一群短小的鸡群中。匪我绍玉低着头,额头流着汗。
“坚持、坚持……”匪我绍玉一直在对自己说着话。
就在这里,倒下的人群里站起来了一个男人。男人的表情上面没有一丝的痛苦,气定神闲地呼了一口气,便看到了格外惹眼的匪我绍玉。不由雍容一笑,便踱着步子,踏着众人的身体,走到了匪我绍玉面前。
还没近身,便被匪我绍玉手握着的匕首抵在了脖颈上。男人咕嘟一声咽了口唾沫,接着,脸上便堆满了笑容,“匪我绍玉姑娘,是我,伯武惊云。”
第125章
“怎么是你?”匪我绍玉吃惊,忙收回了匕首,不可置信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伯武惊云。
伯武惊云扬眉,“真巧真巧,在这里遇到姑娘。”
匪我绍玉眼神瞬间软了下去,刚刚犀利的视线烟消云散,万般惆怅道,“有什么巧的,都是在这怪物的腹中,无论如何也出不去,只怕再过一段时日,我、我也……”
伯武惊云顺势扶住了匪我绍玉,“所有人都中了毒倒下了,唯独姑娘能强自撑着,真是令惊云佩服。”
匪我绍玉瞥了伯武惊云一眼,冷冷道,“你莫要跟我套近乎。我与你之间,没有什么关系。我救你,也是因为楼主家的小少爷有意留你性命,才派我去传话。”
“怎么能这么说?姑娘的风姿身手胜过男儿,足令人羡煞。”伯武惊云陪着笑,垂下眼睛故意去瞥匪我绍玉的手指。当他没有看到褐珍珠戒指的时候,不由得眼神一凛,神色黯淡。
匪我绍玉俨然已经快支撑不住了,“喂,你、你怎么一点事也没有?”
伯武惊云单手搂着匪我绍玉,不让她倒下,另一只手敲了敲头顶上罂粟兽的皮囊,道“因为我不只一次被这罂粟兽吞食了,这是第二次进来。因为第一次进来,出去之后服了解药,所以从此以后,无论吸食多少黄金,都不会上瘾。”
匪我绍玉眼睛一亮,“有解药?!”
“嗯。”伯武惊云点了点头,“但是不在这里,在它主人的手里。”
“那就先出去,再找解药。”匪我绍玉咬牙切齿道。可是,只感到自己浑身无力,大脑开始神志不清,连看伯武惊云的脸也是晃动不已,不由得心里开始疲惫忐忑起来。
伯武惊云道,“要出去的方法很多,最简单的便是用剑刺穿这罂粟兽的皮囊。”
匪我绍玉想都没想,便取出绑在腰间的匕首,‘锵’的一声出鞘后,便直接捅向头顶黏湿的表皮。不料却被伯武惊云大声喝住,“且慢!”
“怎么?”匪我绍玉不耐烦道。她刚刚使劲全身力气来刺穿这副皮囊,却被面前的男人制止住,脸上忍不住带着怒意与不满。
“你若伤了这罂粟兽,它主人不会把解药给你吗?”
匪我绍玉愣了愣,语塞了半晌,才迟疑道,“说的也是,那该怎么办?”
“我有一个方法。”伯武惊云道。“可以让我们平平安安地从这罂粟兽的肚子里出去,而不会伤害到它。”
“还不快说!”
“说出这个方法之前,需要匪我绍玉姑娘答应我一件事情。”
“别说是一件事,十件也答应你。”匪我绍玉一脸认真。她还并不想葬身于罂粟兽的腹中,更不想中这种邪门的毒,她还是个有女儿的母亲,还是身为七杀的珍珠。她不能死。而如今,时间就是生命。她容不了这么多,非常爽快地答应了伯武惊云开出的条件。她没有想过伯武惊云是商人出身,本质是奸诈狡猾,唯利是图,无利自然不图。她只把伯武惊云当作了圣零鹭泽的下属,说白了,都是自家人。
伯武惊云开口说,“姑娘应该是七杀里的人物吧。”